和平鴿

多年後,當他再次踏足這片土地時,所見之處截然不同。

“愚蠢的人類啊,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那山川不再是山川,那河流不再是那河流,哦,我親愛的大自然,你到哪兒去啦?”德古拉斯的悲鳴響徹整個山谷,可惜那天地之間,都不再有適合他容身的地方了。

他走到這兒,沒有花香,走到哪兒,沒有鳥鳴,他踏遍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依舊沒有能找到任何一個精靈。最終,他哭泣着大叫:“天!難道我就只能離開嗎?我該往哪兒去?這裡纔是我的家啊!不——”

但隨即,他話鋒忽然一轉,“這裡,不再是我的家了。我,要遠航!神奇大陸纔是我的家!我要去那片神奇的土地。精靈大長老,應該還不會變了心腸。”

走在海灘上,他將懷裡的那顆頭骨埋在了一處斷崖邊上,閉着眼,深呼吸,然後轉身離開。他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他知道一切都回不來了。

“那麼首先,我需要一艘船,一艘很大的船!”他說。因爲船太小的話,無法承受海浪的侵襲,遠航所需要的,必須是承載二十人都不會擁擠的大船纔可以。

首先,他去市集中買了幾張可以作帆的布料,隨後跑到木工廠裡選購木材與工具。待到辦妥一切之後,他來到一片空曠的海灘,開始了造船工作。

“嗯,還是畫一張圖紙——我看看……”他從不遠處撿來兩塊煤炭,直接畫在買來的木料上,一張船的設計圖紙。忽然,他想起教會他這一切的杜澤爾,淚水就不禁直往下掉。

“老師……”心底一陣顫動,他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連忙擦了擦眼淚。

“不行不行,我要專心——專心。”使勁搖了搖頭,僅僅兩分鐘的時間,他完成了這份設計圖。

“說起來,獨自出海,這還是第一次呢……”當晚霞映紅天際,也映紅他的臉龐,他用袖子擦擦額頭,自言自語。

作爲吸血鬼,他憑靠超人的身體能力以及出衆的判斷、行動力僅僅三天三夜就造成了這一艘足以載他前往新世界的船舶。當他的船終於被推下海的那一刻,他長呼一口氣。

“再見了,我的……”

他一躍,跳上甲板,船徐徐駛離岸邊,彷彿他的思念也存留此處,會隨風飄散吧。

他所見之處,除了農田、房屋以及水車、牲畜之外,沒有任何的天然產物了。精靈更是沒有了任何蹤影。

“愚蠢的人類啊,看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那山川不再是山川,那河流不再是那河流,哦,我親愛的大自然,你到哪兒去啦?”德古拉斯的悲鳴響徹整個山谷,可惜那天地之間,都不再有適合他容身的地方了。

他走到這兒,沒有花香,走到哪兒,沒有鳥鳴,他踏遍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依舊沒有能找到任何一個精靈。最終,他哭泣着大叫:“天!難道我就只能離開嗎?我該往哪兒去?這裡纔是我的家啊!不——”

但隨即,他話鋒忽然一轉,“這裡,不再是我的家了。我,要遠航!神奇大陸纔是我的家!我要去那片神奇的土地。精靈大長老,應該還不會變了心腸。”

走在海灘上,他將懷裡的那顆頭骨埋在了一處斷崖邊上,閉着眼,深呼吸,然後轉身離開。他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他知道一切都回不來了。

“那麼首先,我需要一艘船,一艘很大的船!”他說。因爲船太小的話,無法承受海浪的侵襲,遠航所需要的,必須是承載二十人都不會擁擠的大船纔可以。

首先,他去市集中買了幾張可以作帆的布料,隨後跑到木工廠裡選購木材與工具。待到辦妥一切之後,他來到一片空曠的海灘,開始了造船工作。

“嗯,還是畫一張圖紙——我看看……”他從不遠處撿來兩塊煤炭,直接畫在買來的木料上,一張船的設計圖紙。忽然,他想起教會他這一切的杜澤爾,淚水就不禁直往下掉。

“老師……”心底一陣顫動,他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連忙擦了擦眼淚。

“不行不行,我要專心——專心。”使勁搖了搖頭,僅僅兩分鐘的時間,他完成了這份設計圖。

“說起來,獨自出海,這還是第一次呢……”當晚霞映紅天際,也映紅他的臉龐,他用袖子擦擦額頭,自言自語。

作爲吸血鬼,他憑靠超人的身體能力以及出衆的判斷、行動力僅僅三天三夜就造成了這一艘足以載他前往新世界的船舶。當他的船終於被推下海的那一刻,他長呼一口氣。

“再見了,我的……”

他一躍,跳上甲板,船徐徐駛離岸邊,彷彿他的思念也存留此處,會隨風飄散吧。

當陽光照耀在清晨的窗,他走到甲板上,望着一望無垠的海洋。

海浪,無盡的海浪。

“其實這樣的場景,很快就會膩了。”

是的,膩了,但幾天後,他終於看到,那片熟悉的,似曾相識的土地,那片神奇的地域。

此次,德古拉斯纔算是真正“遊歷”了這片神奇的土地。

方纔得知精靈飛舞、鳥獸歡唱,都只是假象。在綠林村,他看到的,僅是世界一隅。

而在這片真正堪稱爲“神奇”的土地上,他看到的——僅僅是爭鬥,與殘酷的現實。

在村落之外,可真的是寸寸焦土,盡數爭鬥、遍地狼煙。他所看到的年輕人,無不拿起鋒利的武器,指揮着狂暴的元素精靈,使這些友好的自然幽林相互傷害。

“這是褻瀆自然!”

看着一個個家庭流離失所,看着那幼小的孩子在廢墟中哭泣,甚至——某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忍着不哭,尋找那根本不復存在的“父親”,德古拉斯第一次覺得內心崩潰了。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家庭,不由想起他的孩子、夫人們,——當然,他們早已不復存在。

當時,自己是抱着何樣的心情,與他們別離的呢……

他默默地走到尋找父親的小女孩面前,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跟我走吧,孩子,去找你的父親——找你自己。”他硬撐着沒有傷害她。這個孩子太弱小——如同風中的塵埃一般,試問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要如何生存下去?

“我來揹負!”在心中,德古拉斯對自己承諾,此刻,他能做的或許只剩下贖罪了吧。

也或許,只有揹負着什麼,他才能夠得到心靈的慰藉。

大手牽着小手,他們像是一對父子一樣,走在這本就荒蕪的路上,可也爲這冰冷的世界增添一星點的暖意。他的口裡唱着陌生的歌。

過了多久呢,路不再沒有盡頭,小女孩的臉上不再哭泣。跟着德古拉斯,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歡喜——想必那也是緣自他口中歡樂的歌謠,畢竟魔法師的聲音,是富有魔力的。

一路走來,他看到的,依舊是戰火、焦土,以及哭喊與悲鳴,可惜人單力薄,他不能救助每一個看起來讓人心酸的悲慘孩子,對此,無疑只能夠嘆氣了。可在心中,一股無名怒火油然而生。

“爲何爭鬥,爲何殺戮?!”他不禁質問這個世界,他的眼淚,幾乎就要奪眶而出,儘管爲了身旁的小女孩他忍住不哭,可心靈彷彿被撕裂了一般。

“爲了什麼?如此美好的家園,爲何要破壞?”

他的心中,已經無力再插手任何事。

他懷念過往,然而只能在風中,輕輕吟唱。

“和平鴿,你在何處?和平鴿,我將你拋起……”

“純白色的鴿子。”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