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看那個牧之長風的劍好生奇怪”。躲在荷塘濃密荷葉中的於連天喋喋咻咻地望着九州神龜,臉上無數的雀斑卻還是聳立着,倒是忘了疼痛。
何青竹沒有說話,卻是緊緊地恭敬地望着九州神龜。
“你說呢?青竹。”
九州神龜默默地掃了一眼望着他的何青竹,在他的眼裡,這何青竹是他最中意的弟子,現在只要他不在,宗門之中大小繁瑣事務均有他來處理,只是這次不知爲何到爲什麼,他竟然也將他最得意的門生都帶了出來。
“師父,”何青竹先是手一躬,隨後緩緩道:“用劍之人都知道,這劍是靠劍柄發力的,劍柄一旦鏤空,自然威力大減,別說是對陣,就連平常人都是不屑一用的,只是這毛孩子也就是不過十二歲的模樣,竟然敢用這劍,還能催動出如此的劍氣,真是我們青竹神龜宗的大敵,如果這次我們能將它收入門中,必能是我們青竹神龜宗的一員猛將,到時候對付那東方的梅花魔芋堂,西方的蘭花戰神門,北方的菊花紅蛇派,中方的紅花天吳峰,豈不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九州神龜望他一眼,滿是讚許的目光,默默地點着頭卻又看着道:“這孩子卻是有些個古怪,我看他的修煉之法不像是人族的九階九級,但也不像是我們魔族的自然修煉和頓悟,更不像是巫族的肆血修煉,但他用劍的手法卻是人族的九階九級,同時魔族的自然修煉和頓悟也夾雜其中,混混沌沌卻是如此厲害,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九州神龜也是面色微微一動,絲絲中有些不安。
“師父,我看他只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罷了。劍沒什麼,個人修煉,自有個人之法,我看着當中的古怪就是劍柄上的那顆珠子。”何青竹又是微微一指。
順勢望去,九州神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是搖搖頭虛僞地道:“人族的十大仙器:天方的九天幽冥劍、地方的九地射日弓、生方的三界崑崙鏡、死方的七層玄冥塔、情方的無心無淚琴、北方的玄武冰凍錘、南方的烈焰大帝劍、西方的白虎睿金刀、東方的青龍兩刃戟、中方的九州神元鼎。這我都知道,然而卻不知道這珠子究竟是什麼寶貝?他的婉轉流動的氣息,好像是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是我們烈焰聖湖的光澤?”
時光的流淌中,又是一片的寂靜,許久後九州神龜才緩緩地接着說道:“青竹,這你知道爲何師父帶你出來了吧!”
何青竹正與說話,然而於連天卻是嘴角一陣的囁嚅,先是盯着二人左看右看一陣,就是不明白,隨後便是發着宏願似的說道:“師父,我知道,十年之後,我必定爲您取來那件仙器。”
“哼,只是可惜了我們的那些個靈怨?”九州神龜沒有理會這些,說完就是憤憤地看着於連天。
於連天心裡夯實,又是個莽撞的人,盡是沒管這些,只是低着頭,順着九州神龜的言語玩笑地道:“管他呢?師父,我給您拿來再說。”
“哼”,一個冷漠的鼻音響過,冷冷地就是如同一盆冷水澆到了於連天的頭上。
他緩緩一擡頭,又急忙低下,儘自上漂着眼睛不敢再說什麼。
“師父,五師哥也是無心之失,您就不要再怪他了。”何青竹低眉順眼地往上擡舉着於連天,此時他不但是爲了於連天求情,而是爲他的以後鋪路,他們青竹神龜宗一共師兄弟六人,而只有這個老五可以控制,其他的四位師姐,師哥,都與他格格不入,而且是諸多年都沒有再回過烈焰聖湖。一想道這未來的那把交椅,他自然是爲了於連天這麼說着,一旦說來,於連天是爲己用,而九州神龜哪裡自然也是顯得他有照顧同門之意,倒是一舉兩得的美差。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是個飯桶,你有你六弟一般的智慧都好了。”九州神龜得意地說着,心裡的稱早就偏到他這一邊了。
“師父,您看那個珠子上面散發着兩種光芒,紅和白,剛纔師姐用的化雨爲劍,遇到這小子使出的萬劍出鞘,一相碰,便是雨劍化爲了煙霧,這好像是至陽至剛的招式,而我看就是那紅光在那劍體婉婉流動的結果,而這白光,這蠻小子好像還無法催動似的,若不然,三師姐真的沒有勝算了。”
“青竹,也不盡然,你那三師姐修爲近百年,但是他向來只暗戀你的四師哥柳清風,這些年來,刀法更是精進不少,你只看看,你能化雨爲劍嗎?”略帶讚賞的語句一出,何青竹自知說錯話,心裡咯噔一下,於是只得搖搖頭。
“自從他們四個離開我們烈焰聖湖以來,就在此爲我們收集情報,處理對外事務,她種出的‘五種天花’更是無人能及。”
讚賞之音連連說出,就連沉浸的何青竹都是嘴角微微一動道:“五種天花。”
“不錯,你荷煙雨師姐種的荷花最妖嬈,也最爲的乖戾,其中佼佼者就有五種,那就是紫色的煙籠夜月,黃色的仙鶴臥雪,紅色的胭脂淚。”說到此就是微微凝神,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煙籠夜月”,於連天一聽道這四個字,不禁摸摸臉,好像剛纔的景象又回來了似的,不禁中又是一問:“師父,這才三種啊?”他一急想知道後文,於是立時便問,說完一看到九州神龜的臉色,立時頭低得更很,雀斑一照耀,卻是滿臉淚水。
“他還有兩種花,白色的白蓮帶雨,青色的青蓮含霧。”說完時,眼中也是一片的迷惘。
何青竹只是立着,聽着,任憑雨水澆灌着自己的身子,只是手在背後緊緊地握着,心中更是一團的雷火衝了上來。然而只是他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微微地看着九州神龜,恭敬而又敬意。
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改。
“砰”,一聲巨響過後,隨後在他們立足的前面,湖面之上頓時起了數個數十丈高的水牆,連同大量的荷花都是連根拔起,滾然着翻向天空。
暴雨接踵而至,連天而下,三人盡是成了落湯雞。
回望處,荷煙雨依舊立在空中,只是臉色極爲地霜白,甚至說是蒼白,好像是受到了重創一般,手中握着那把荷花煙雨傘,點點的雨珠落下,他更是猶如一個水中出來的仙子。
而稍遠處的一朵荷葉之上,牧之長風單腿跪着,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將那九陽碎骨劍插在了那荷葉上,雙眼緊緊地地盯着空中的荷煙雨,他的嘴角,一絲的血紅滴落下來,正好滴在了他前方的那朵仙鶴臥雪的蓮蕊中,紅色,黃色,一絲的冷風吹來,衣衫浸溼,冷入心扉。
九陽劍卻是嗡嗡地龍吟之聲不絕於耳,好像是他感受到了主人受到了羞辱,無邊的金白色更是緩慢地將他的身軀裹住,而那劍柄的冰火相思珠上面的紅白二氣也是緩慢地流淌着,圍繞着他的手不斷地聚集着。
血色,黃色,金白色,紅白色,彷彿是一個不屈的鬥士。
“長風依依,不會屈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牧之長風嘴角微微地動着。
“師父,魔鬼,魔鬼呀!”於連天激動地喊着。
雨,啪噠啪嗒地落下,湖面上盡是淒涼無邊的雨幕,唯有荷花在綻放着,無盡無休,連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