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連夜離絕這般的體質和內力,都是當下就承受不住了,原是夜離絕爲她擋下的那隻蠱蟲,實在是太兇猛!
可以無視夜離絕的內力阻隔,直接就是順着血管飛快的遊走,蠱蟲所過之處,皮膚上都是有着一條極爲清晰的烏痕。眼看着那烏痕已經來到了夜離絕的肩關節,冷然沒有擡頭去找蠱蟲是由誰發出的,只隨手一揮,一枚纖細的小飛刀便是從手中投擲而出,落刀處便是一聲沉悶的鈍器入肉的聲響。
她沒去看偷襲她未成功,卻是被夜離絕給擋了的人是誰,只飛速的點了夜離絕肩關節處的幾大穴道,以延緩那蠱蟲侵入心脈的速度和道路。
隨後又從懷裡拿出來幾個小藥瓶,倒出裡面的藥粉藥丸,混淆成了一堆顏色奇怪的粉末,讓夜離絕立即吞食下去。
做好了這些,她纔將夜離絕扶上馬,轉頭看了看那中了她飛刀的人。
那是個苗疆人,渾身上下都是帶着沉重而華美的銀器,臉上和裸露出來的手臂上也是塗滿了各色圖案的油彩。冷然注視着那倒在了草叢裡的人,道:“想要給我下蠱,想來這蠱蟲也不是非一般的蠱蟲,是不是?”
那苗疆人聽了,嘴裡鮮血不斷流出的同時,一聲冷笑:“是又如何,他中的可是我族裡蠱中蠱王,子蠱入體,一旦過了今夜,子蠱控制了他的心臟,我們憑藉着母蠱與子蠱的感應,就可操控於他,就算你冷爺本事再通天,再破了我族的蠱城,也是找不到母蠱的藏身之處的!哈哈,就好好看着你的夫君怎樣成爲我族的傀儡吧!”
說着,再止不住口中流出的鮮血,頭一歪,竟是死了。
冷然眸子越發的深沉了。
蠱王?
解蠱的時間只到明日凌晨,是麼?
她翻身上馬,垂眸看着夜離絕滿面烏黑的臉,低聲道:“沒事,我會讓你活下來的。”
夜離絕沒有說話,只是朝着她閉了閉眼,示意冷然快點趕回軍營。
距離下達的攻城任務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冷然會意,腳下一夾馬腹,戰馬揚蹄長鳴一聲,便是漸漸加快了速度,向着來時的路奔去。
待兩人一騎回到了軍營後,一見到夜離絕中了蠱蟲的可怖模樣,幾位將領都是面色一變:“王爺怎麼了?這是中毒了麼?”
“我華夏閣出了內應,夫君被內應引去埋伏中,中了苗族的蠱王。”
冷然沒有掩蓋事實,在副將的幫助下將夜離絕扶進主帥寢營裡躺下後,便是取過了牀榻邊夜離絕的暗甲戰袍,二話不說便是一件件的穿在身上。
將領們還來不及去查看夜離絕的狀況,看着冷然這一舉動,當下又是一怔:“王妃這是要……”
“夫君身中蠱王,已經無法行動,我便替夫君上陣。”
說話間,她已經穿好了戰袍,還做了些掩飾,讓她看起來和夜離絕的身形相同。隨後又走到那簡易的梳妝檯前,找了些東西往臉上一抹,一個分毫不差的“夜離絕”,便出現在了將領們的視線之中。她轉手又戴上了頭盔,聲音也是變成了夜離絕那冰冷如雪山的音色:“攻下蠱城迫在眉睫,我墨龍軍心決不可有所動盪。傳本王命令,半刻鐘之後,按時攻城!”
愣愣看着原本好端端一個苗條女子,一轉眼就變成了和那躺在牀榻上的人沒什麼兩樣的沙場大將,將領們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正了軍姿:“是,末將領命!”
待到他們這話出口後,方纔反應過來,他們的王爺還在牀上躺着呢,這王妃扮得也太像了吧?
幾雙眼睛上上下下將冷然給打量了一番,將領們不由感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王妃方纔的僞裝之術,他們這些跟隨了王爺那麼多年的人,都還真的不知道眼前這樣一個冷冰冰的“男人”,居然是個女人假扮的。
連他們這些與王爺可謂是朝夕相處,再熟識不過的人都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王妃那道上的殺手王者之名,果真是名不虛傳!
將領們領命出了寢營,那早已蓄勢待發的十萬大軍,也是氣勢高亢,等着他們的主帥率領着他們攻下前方的蠱城。
冷然拿了夜離絕的長刀,臨走前,命隨軍的軍醫過來照看着他。她留下許多的藥瓶,告知軍醫一旦蠱蟲前進到了哪裡,便是需要讓夜離絕服下那些藥丸藥粉後,方纔再看了一眼夜離絕,轉身出了營帳。
她只有一下午加一夜的時間,務必要在傍晚到來之前,一舉拿下蠱城!
由於先前便是已經制定好了作戰計劃,因此,在完全不知道他們真正的主帥已經身中蠱王躺在營中不得動彈命在旦夕的情況下,將士們都是聽命着那軍隊最前方的人,依舊是採取着火攻水淹的方法,一點點的挺向蠱城城門。
只是,此次攻打蠱城,卻和先前完全不同。
蠱城出戰的除去例行的各種毒蟲毒物,連他們特有的苗疆戰隊也是派了出來。於是,但見那火海滔天之中,扮成了夜離絕的冷然一馬當先,手持長刀,於那熾熱火焰之中,刀刀不停,身上暗黑的戰甲,也是沾染了不知多少敵人的鮮血。
尾隨在冷然的身邊,幾位將領本以爲冷然初次上陣,恐怕她會有所怯場,卻見那斬落敵人於馬下,動作間盡是狠辣無情到了極點,將領們不由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無與倫比的敬佩。
不是沒有見過敢於上陣殺敵的女兵女將,但從未見過有女人,對敵英姿竟是不屬於他們王爺!
無愧於巾幗英雄四字!
似乎是被冷然給感染了,不止這些離她距離近的將領,就連身後壓陣而來的士兵們,也都是猛地仰天怒吼長嘯,爲這本就殺聲震天的戰場,更添了不少的廝殺。
戰場之上,水火不停,對那些擅用蠱蟲的苗疆人來說,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他們遠遠看着那彷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任何人都是不會從她刀下留命的冷然,終於是感到害怕了。
早知夜離絕夜王爺的戰神威名,他們本以爲利用他們湘西特有的地勢,以及他們苗族特有的蠱術,就算夜王爺率軍前來,也會讓他兵敗如山倒!
可誰能料到,他們竟還是如同以往那些叛兵一樣,輸得如此快速悽慘!
不過……
夜王爺現如今是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那他的王妃呢?
他們可是派出了敢死隊,去引夜王爺和夜王妃下套。如今看來夜王爺是沒有大礙,想來那夜王妃此時此刻一定是生不如死,夜王爺如此心急的想要攻破蠱城,應該便是打算要爲他的王妃尋找蠱王的母蠱了。
想到這裡,苗疆人在深感即將城破人亡的功敗垂成之感時,卻也覺得暢快。
任你夜王爺乃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可你心愛的王妃過不了多久,就要命喪黃泉,成爲一個只聽母蠱命令的傀儡……
這不是比要了夜王爺的命還要讓他感到難受的麼!
絲毫不知道敵人是如何的想法,冷然率着大軍攻破了蠱城的城門後,擡頭見天色果然已經是漸漸的暗下來了,她吩咐了幾句,便是悄然的潛入了暗色之中,向着蠱城的另一道城門疾駛而去。
冷然心裡清楚,既然那個下了子蠱的苗疆人都說了,過了今夜後,夜離絕將會變成一個只聽母蠱操控的傀儡,那麼,如此說來,母蠱,定然不在蠱城之內。
另外,憑她對苗疆蠱術的理解,哪怕夜離絕中的乃是蠱中之王,但子蠱與母蠱之間的聯繫,也是有着一定的距離範圍。倘若出了那距離,母蠱的操控,就對子蠱完全不起作用了。
所以,拿着母蠱的人,定然還是在蠱城的附近。
暗沉的天色之中,冷然腳下生風,不消片刻,便是到了與那被大軍攻破之門相對的城門處。
潛在暗處,看着那些倉皇逃竄着的湘西民衆,冷然目光如炬,一點點的掃視着密密麻麻的人羣,試圖能找到某些不尋常的人。
能夠拿出蠱王來的人,身份恐怕就是蠱城的城主,苗族的族長之流。
像這樣身份地位皆是高於普通百姓的人,上位者氣息太過的濃厚,不管如何僞裝,都是會泄露出馬腳的。她雖然不知道他們僞裝後是什麼樣子,但是冷然相信,只要她見到了,就絕對能夠認出來。
她前世那麼多年的殺手經歷,可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果然,沒過多久,冷然的目光便是停駐在了一隊人身上。
那隊人比起其餘的苗疆民衆,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但冷然卻是敏銳的察覺到,那被護在最中心裡的人,有着和苗族族長一模一樣的身形眼神。
冷然眸子裡劃過一抹殺意。
找到了。
她依舊是隱在暗色中,那些擁擠推搡着想要逃出蠱城的人,似乎並未察覺到她的存在。她悄無聲息的潛過去,隨後便是貼近了那苗族族長,一點都沒被察覺到的,探手扼住了苗族族長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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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開很累,所以冷爺這本進程加快,大概一個多月就能完結了,但是不會太監爛尾,請大家放心,我坑品有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