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聽到夢染兒的耳裡,卻如鬼魅一樣的尖利,讓人驚恐,像是在下一秒之間,他就要噬你的肉,飲你的血,啃你的骨一樣。
池晃瑞眸光微垂了一下,微有些生火,他威脅的話還沒也口呢,她有必要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嗎?她演得太過了吧!
或許是看她演得真得很像的份下,池晁瑞並沒有把後面的恐嚇說出口,然而,他接下來的做的比沒說出口的恐嚇更讓夢染兒心寒。
“還有,”池晁瑞挑高了眉,黑得深邃的眸光佈滿輕挑的鄙夷,“你覺得你稱你身上這件洋裝嗎?”
他那性感到妖孽的嘴角勾起的冷然笑意比他吐出來污衊她的話,更讓她感覺羞愧無比。
可是,夢染兒卻無從反駁,因爲他的嗤笑和鄙夷都是事實,她確實稱不上,蛤蟆穿上了龍袍也變不成王!即使自己也是這麼認爲,但是她卻還是無顏回答,回答了,就是她自己也把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腳下。
她的人格不允許!
夢染兒微垂眸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藉此掩飾自己心中那灰涼的自卑。
可是看在池晁瑞的眼裡,卻是她愛慕虛榮的理之當然,陡然的,黑眸變深,危險頓現,噙着笑意的嘴角也緊緊的抿了起來,聲音卻是不鹹不淡的,“脫掉它!”
“啥?”夢染兒不相信的擡眸,圓潤晶亮的大眼睛裡頓時充滿了水霧,她知道他看不起她,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可是也必要把她的自尊像螻蟻一樣的賤踏吧?
“要我說第二遍嗎?”黑影下的水霧也影不起他一丁點的憐憫。
夢染兒看他那冷到如北極冰霜的眸光,不自覺的在瑟瑟中抓緊了衣襟。
陡然的,池晁瑞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怎麼?怕了?還是捨不得脫下讓你瞬間變成天鵝般美麗的名牌洋裝?”
夢染兒無暇去理解他眸中的冰寒,只感覺自己的自尊被狠狠的賤踏了,晶亮的淚珠成雙的流了下來,可是,她怪不了誰,這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池晁瑞不爲所動的嗤笑着,魚和熊掌能皆得嗎?
做了婊間隔子,還能立貞節牌坊?
她不覺得太幼稚了些嗎?
晶瑩的淚滑過精緻的妝容,順着圓潤的下巴滴落在了緊抓着衣襟的手背上,陡然的,夢染兒像是被炙熱的鐵水滴燙了一般的顫抖了幾下,她不能哭!她不能在把自己所有的脆弱展示在他的面前,他是她的丈夫,可是,說白了一點,他是她的債主,他說一,自己不敢有二,否則……
夢染兒不敢抹淚,只是努力的不讓眼淚再流下來,哭得再多又能怎麼樣,以後的每一片天,都只能由她自己撐起,而且還要撐起父親的那一片天。自己太天真了,以爲自己還是那個整天宅在家裡有父親養,寵着,愛着的夢染兒!
一秒,兩秒……夢染兒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後輕輕的把做了一個帶奮鬥目標水鑽亮色的百合手指滑到了背後,拉着了拉鍊的頭,微一停頓,心中冒起一絲期待又陡增闇然,這根本就是沒愛的婚姻,她怎麼會冒出那麼荒誕的想法來,她居然心存僥倖的,他會放過她?
太可笑了!
她在心裡瑟瑟然的冷笑了起來!
突然一股異樣的情緒在池晁瑞的心尖滑過,他來不及去抓住,也不想去抓住,只是把危險的眸光加深了,噙笑的嘴角挑了起來,這麼一幅弱不經風的樣子,像是他在摧殘着民族幼苗一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心軟的想放過她。
他傲然的轉身大步的走進了臥室。
夢染兒不知所措的停了下來,她希望時間就在此時定格。
“gary!”池晁瑞邁着緊湊的步伐拿起電話叫了管家,“把這個女人帶下去……”他微頓,霎時似乎發現了些什麼,然後語鋒變得漠然得遠如天上的星斗,“把她還下去,好好的調教!”
夢染兒正想着爛船就着爛船劃之時,見池晁瑞大步的走了,緊張的心才落了一來,卻聽他如此等等之說,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要幹什麼?”,不過,心裡卻不由的竊喜了起來,幹什麼都好,只要,只要不是……
想想,夢染兒都難以啓口,畢竟她還是個無懂世事的少女!
然而,確實是她想得天天真了,天下哪有白食的午餐?
gary很快就上來了,一看裡面的情景,陰狠的眸光輕閃了一下,很快,快到池晁瑞也沒有發現。
“少爺!”gary畢恭畢敬的微垂眸的走到池晁瑞的身邊,步子有些遲疑的想靠近一點,卻也沒有哪個膽量。
“把她帶下去,我要一個符合她形象的她!”池晁瑞眸光高挑,像帝王一樣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是,少爺!”gary謹慎的回答了一句,微擡眸想看清池晁瑞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她,他喜歡又是哪一類型的,她做了他的私人管家快兩年了,居然一點也拿不透,他要什麼?喜歡哪一類型的女人,所以,她從來不敢輕舉妄動!
她想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她以爲守在他的身邊,至少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卻沒想,把最好的機會恭手讓人了,她心裡恨!
gary心裡雖有思緒萬千,卻把一切藏得很好。
“少爺!我能陡膽的問一句嗎?”gary問得謙卑無比。
“陡膽?”池晁瑞深邃的眸子裡染笑了,“你有幾個膽!”
gary的心卻不由的寒了幾寒,每當池晁瑞露出這種深邃的笑容之時,有人必定要糟殃,今天是她嗎?
是的,今天她的話太多了!
“少爺!我錯了!”gary立即的低下了頭,認錯了。
夢染兒清了一下心思,對池晁瑞先有點的心思全然的沒有了。
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她應付不了,因爲她太簡單了。突然的,她想起了那個很能溫暖她心的男人。只是,可惜,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她連一個‘謝’字都沒有對他說過,太不禮貌了!
夢染兒心思飄遠了的樣子一絲不落的入了池晁瑞那似不在意的餘光裡。
“gary!還不帶她下去!”陡然的暴喝,差點沒把心思各異的兩個女人的膽給嚇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