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機器轟鳴聲不絕於耳,我一擡頭就看到蔚藍的天空已經被烏雲籠罩,就連正陽也無法驅散這一團漆黑。
“哎!”我長長嘆了一口氣,皺緊了眉頭,心上壓着一塊千斤重的巨石,“到底要怎麼辦啊?”
腦中瞬間閃過成千上萬個念頭,紛繁複雜到我的腦袋都要爆炸了,偏偏我卻想不到解決目前困境的方法。
我無力地用手撐住頭,不自覺又嘆了一口氣,憂愁得頭髮都白了幾根。
“哈哈哈……”窗外忽然傳來了滲人的笑聲,聽着就像是有誰一邊哭着一邊還在笑,這聲音就好像是有誰在用指甲撓刮玻璃一樣的刺耳。
我忍不住好奇探出頭看去,只見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在街道上狂奔,一邊跑,一邊還手舞足蹈地笑着。
“老闆!老闆!”我正疑惑着這人是誰,就看到一大羣西裝革履的人跑了過來,還齊齊喊着‘老闆’。
“哈哈哈……”男人頭也沒有回,似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笑着往前跑,但是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來,正好停在了我窗前。
他仰起頭看向我,臉上的傻笑瞬間就消失了,看向我的眼中幽幽發着光,面部的肌肉抽搐起來,嘴角往上硬扯出一絲笑。
我心頭一顫,倒退了幾步,總覺得這男人看向我的眼神帶着一股惡意,沒來由就讓我覺得恐慌。
我還沒緩過來,一陣破空聲傳來,不等我看清楚,砰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我回頭一看,餐桌上的花瓶被一塊鵝卵石砸碎了。
接二連三的破空聲傳來,我用膝蓋想也知道砸進屋子裡的是什麼了,當下猛地往地上撲去。
雖然我反應迅速,但是到底還是慢了一拍,我只見眼前掠過一個黑影,額頭上就傳來一陣劇痛,我眼前頓時一黑,等到我回過神來,我已經倒在了地上。
額頭上火辣辣地疼着,我伸手輕輕摸了一下,立刻疼得我觸電般縮回了手,耳邊嗡嗡響着,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我還是看清了手指上沾染到的血跡。
“我的天啊,你還好吧?”房間裡的三隻鬼瞬間出現在我面前,將我團團圍住,異口同聲問道。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咬着牙說道,“扶我出去,就算是瘋子,也不能這麼算了。”
被砸了一下後,腦袋一直暈暈乎乎的,雙腿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輕飄飄的,要不是被一左一右攙扶着,別說是出去找罪魁禍首算賬了,我連樓梯都下不去。
等我磨磨唧唧走到外面時,行兇的男人已經被追在後面的西裝男抓住了。
男人一個勁兒的傻笑着,完全看不出方纔那嚇人的模樣。
“瘋子就關在家裡看好一點,隨便跑出來傷到了人你們誰負責啊!”我沒好氣地看着這些人說道。
新聞上不時可以看到精神病人發病打人之類的消息,雖然同情這些人,但是難道就要讓無辜被打的人自認倒黴嗎,監護人理應盡到監護的責任。
“抱歉,小姐,所有的損失我們都會雙倍賠償的,您也受傷了,不如先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站出來這人深諳說話的技巧,先是態度良好的道歉,再說了賠償,又提出送我去醫院包紮,愣是讓我一腔火氣無處發泄。
我梗着脖子看着他,但是他一直笑得淡定從容,我就好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一下子就癟了。
“……不好意思,我剛纔的語氣不太好,”坐上車後,我回想起自己剛纔潑婦一樣的行徑,紅着臉不好意思道。
“沒事,這事的確是我們不對,”這人客氣地說道,“若是小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一定會盡力完成的。”
見這人如此的客氣,我反倒是不好提要求了,總覺得我要是說了,就有點趁機訛詐的意味。
“救命!救命!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我正要開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伸手就要去掐司機的脖子。
司機被他嚇到了,急忙踩了急剎車,我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撲去,重重撞到了後背上,額頭上腫起的大包再次撞到,疼得我齜牙咧嘴,面容扭曲。
伴隨着刺耳的摩擦聲,這輛險些失控的轎車總算是穩穩地停在了路中間,我這纔將差點飛出去的一顆心安穩地放回了遠處。
這個害得上演這驚險一幕的男人卻猶自未覺,縮在車椅上,口中不住地叫喊着有人要殺他。
我暗自腹誹,這哪裡是有人要殺他啊,分明就是他要殺我們這一車的人嘛!
坐在我邊上的男人也是一額頭的汗,淡定沉穩的表情也破功了,對我歉意的笑了笑後,將我換乘了一輛車。
我巴不得離這個瘋了的男人遠一點,自然是沒有半點猶豫就答應下來,腳步匆匆上了另一輛車。
“抱歉,老闆他原來並不是這樣的,只是最近受了點刺激,所以……”他歉意地跟我解釋着,卻是機智地點到即止。
“刺激?什麼刺激會讓一個人……發瘋?”這人的表現很奇怪,不僅熱情地親自送我去醫院,而且說的話也好像別有深意。
“屍體,”他微笑着吐出兩個字,像是一直在等着我詢問一樣,沒有任何隱瞞,“先前老闆承建的一處大廈拆除的時候在地基中發現了一具屍骨,從那以後,老闆就神神道道說有人要殺他。”
大廈?我的腦中飛快地閃過了一個念頭,一閃即逝,快得我抓不住,有什麼好像被我忽略了。
“哦,你一定不知道是哪座大廈吧,就是……創輝大廈!”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觸電般扭過頭看過去,電光火石間,我看到他臉上帶着一抹惡意的笑。
然而當我定下心神再看過去,他依舊一臉從容不迫,剛纔看到的彷彿只是我看花眼了。
“哦,是嗎,那我還真的不知道,”我低垂下眼簾,遮掩住心底翻涌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沉穩些。
聽到我這麼說,他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向車窗外的眼眸卻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