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屠宰場工作?專業倒是對口,可那才能賺幾個錢,自己作爲一個要發大財的人,豈能受不住這點兒誘惑?
吳小玉故作謙虛地說道:“雕蟲小技而已,哪裡就能靠這個吃飯呢?”
身邊的幾個屠夫聽到這話,心中不是個滋味,他們都沒這麼高超的技巧,仍舊在屠宰場裡混口飯吃。
而這年輕人宰牛的本事,可以說是神乎其技,卻說不能靠這個吃飯,那自己這些人,豈不是更不配在屠宰場裡工作了?
幾人略微尷尬了會兒,有人開口問道:“年輕人,你從哪裡學的這麼一手啊?連我們這些個常年殺豬宰牛的人都自愧不如啊!”
吳小玉尋回藥簍,背到身上,說道:“這手藝是祖傳的,祖上有規矩只傳子孫,不傳外人!”
幾人聞言愈加尷尬了,還在生自己這些人的氣啊?也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說了那麼多輕視嘲諷的話。
吳小玉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警笛聲呼嘯而來,須臾之間,兩輛警車停到了面前。
車上下來五六個身穿警服的人,還有一個大肚翩翩、凶神惡煞的光頭,這光頭剛下車,自己身邊的這些個屠夫便圍攏了過去。
周圍收拾自家攤位的商販,也紛紛起身,雙目直挺挺地盯着光頭看,光頭則瞥了眼地上的死牛,笑着對身邊的警察說道:“劉所長,你看這牛已經被我們屠宰場的工人給殺了,真是麻煩你白跑一趟了?”
劉所長不以爲意,笑着說道:“殺了就好啊!要是造成什麼重大傷亡,你我的責任就大了!”說完,便又讓身邊的幾個警察去詢問情況去了。
幾個圍攏過來的屠夫,則面帶慚愧地吞吞吐吐道:“王廠長,那個……那個瘋牛不是我們殺掉的,出手結果了瘋牛的是那個青年!”
王廠長順着屠夫們指的方向望去,見一年輕人身背藥簍,手中還拎着兩把血淋淋的刀子,心中頗爲震驚。這麼個瘦弱的年輕人,能夠殺掉瘋牛?
在衆多屠夫的圍攏下,王廠長走了過去,對吳小玉說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吳小玉聽他如此說話,心中已是不悅,畢竟然兩人素昧平生、初次見面,就用小子來稱呼自己,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砰’的一聲,吳小玉將兩把刀子,扎到身旁攤位的案板之上,開口道:“光頭,你叫什麼名字?”
王廠長作爲龍河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是鎮徵府的衆位領導,也沒人敢用光頭稱呼他,這麼個屁大點兒的孩子,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如此這般,豈不是要挑釁自己的權威?
“你個王八羔子,怎麼跟老子說話呢?瑪德!老子還說要賞你口飯吃,現在看來還他媽的不如去喂狗呢!”王廠長破口大罵道。
若不是有劉所長在,這傢伙就要直接動手了,周圍的幾名屠夫見自家廠長已經動怒了,個個閉口斂氣不敢言語,心中卻是不禁爲吳小玉擔憂起來。
吳小玉聽到他罵自己‘王八羔子’,已然是怒火中燒了,單單是罵自己的話,他還可以忍。
但是這麼一句話,卻是連自己的父母都給扯上了,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怎麼能夠忍受的了呢?
“你媽誰的?”吳小玉開口道。
王廠長沒聽出這麼個語言陷阱,順着他的提問罵道:“我罵你的!怎麼了?你個小比崽子,還想翻天啊!”
旁邊攤位的商販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自然是知道這麼個梗的,聽到這光頭廠長,毫無防備地認了乾爹,也是強忍着笑。
吳小玉伸手拍拍王廠長的肩膀,笑道:“你媽是我的?你說你都這麼老了,你媽該老成什麼樣啊?你要送給……”
光頭廠長已經明白,他方纔是在拐彎抹角的罵自己,作爲一個常年居於‘上位’的人,一個被無數人阿諛奉承的人,一個跺一腳都能震三震的人,怎麼能容忍別人佔自己的便宜。
只見他雙目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伸出砂鍋般大的拳頭,朝着吳小玉的臉上砸去,圍觀者紛紛瞪大了雙眼,爲吳小玉心驚,這麼一拳下去,指定得見紅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吳小玉頗爲隨意地伸出手掌,便擋住了光頭廠長的拳頭,衆人愕目,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甚至有人開始揉其眼來。
光頭廠長身材魁梧,膘肥體壯,實打實的一名壯漢,可他打出去的拳頭,就這麼輕易地被人給攔住了?
連他自己都不禁懷疑,難道是這幾天縱慾過度,拳頭沒有力氣?他想要縮回拳頭,卻發現自己的拳頭被人給握的死死的,怎麼拽也拽不出來。
這時光頭明白自己是踢到鐵板上了,這年輕人絕非一般人,肯定是練家子,發瘋的牛都栽到他手裡了,自己要親自動手,不是拿雞蛋撞石頭嗎?
吳小玉此時方纔又開口道:“怎麼樣?光頭廠長,還來不來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好嗎?”
光頭王廠長,此時受制於人,他知道自己倘若說個‘不’字的話,這手腕兒肯定要被擰斷,連忙說道:“不來了……不來了,你走吧!”
吳小玉今日幫他們解決掉了瘋牛,不被感謝也就罷了,還遭受無端謾罵,現在讓這傢伙吃點苦頭也是應當的,便暗中多使了分力氣,將他手腕兒擰錯位。
光頭廠長的手剛被放開,便覺得陣陣刺骨的疼痛襲來,好在他也是久經戰場的老混子,這點痛苦還承受的住,便對身邊的屠夫說道:“還他嗎的楞着幹什麼?給老子乾死他!”
這些個屠夫雖然在屠宰場裡工作,卻不是常年跟在光頭廠長身邊的小弟,仗勢欺人、爲非作歹這些事還是幹不來的,個個傻站這發愣,卻遲遲不動手。
“怎麼?我王百山的話不管用了?”光頭廠長凶神惡煞地喊道。
‘王百山’?聽到這個名字,吳小玉胸中頓時燃起熊熊怒火,父親當初被開除、受傷不都是因爲這傢伙嗎?他不是已經被調走了嗎?怎麼還在屠宰場裡當廠長?
未等他動手,方纔的警/察又圍了過來,領頭的劉所長對光頭說道:“王廠長,我們瞭解到現場沒有人員傷亡,而且殺掉瘋牛的人,好像就是這個年輕人吧?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啊!如果不是他殺了瘋牛,這事兒可就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