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戒指的沈佳何站起來,來到了遠處的桌前,找出鑰匙,打開抽屜,將戒指放在了抽屜裡,然後重新上鎖。
既然是報酬,還是覺得鎖着比較好。
想着晚上要接待黑少,沈佳何還是坐在梳妝檯前,稍微的打扮了一番。
對於黑少這個人嘛,她是一點了解都沒有,既然是黑白兩道都混的開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凡是能夠叱吒風雲的人,肯定也是有些勢力的。
沈佳何覺得她還是小心點比較好,雖然陸天銘會護着她,可是,她現在還搞不清黑少跟陸天銘到底是誰更加的厲害一點,所以,還是不能把黑少給惹怒了。
離開了幾天,沈佳何覺得她都有些不太能夠適應夜總會的生活了,坐在這裡的時候,覺得連那梳妝打扮的動作都變得生疏了不少。
“忘我”夜總會的夜晚總是那樣熟悉的氣息,一點點的奢靡的味道在每一個樓層之間傳遞着,沈佳何走出來的時候,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這個女人,是不是之前跟陸總傳緋聞的那個。”
人羣中,沈佳何聽着,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這樣的一句。
“別瞎說,陸總怎麼可能跟夜總會的女人傳緋聞。”
熙攘的聲音聽得不太真切了,不過沈佳何卻是知道,早晚應該都有這麼一天,她混跡於夜總會,很多的公子哥們又喜歡在夜總會裡玩,所以,被認出來真的就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看得很淡,也只是輕輕的搖搖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按照華姐告訴的包廂房間,走到門前時,沈佳何的腳步停了下來,推門,邁步走了進去。
這情景,跟想象中有那麼點不一樣呀?
沈佳何往四周打量着,偌大的包廂裡就只有正中間的位置坐着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出門都要前呼後擁的嗎,現在怎麼就一個人了?
“黑少,讓你久等了。”
沈佳何擡起頭來,笑着朝着黑少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近了,卻見黑少也只是輕輕的擡起視線來,他望着沈佳何的裝扮,在那變換的燈光下,那雙眼睛很是自然的打量着已經落座的沈佳何。
“今天的你倒是跟那天在海邊,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他的身體倚着沙發的椅背,側頭,目光還停留在沈佳何的臉上。
沈佳何卻也只是笑,“現在是在工作,那個是在玩,當然不一樣了。”
沈佳何迎上了黑少的目光,迴應的還特別的自然,整個人還保持着那端坐着的樣子,看神情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她也學着黑少的樣子打量着坐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倒是跟之前在海邊的感覺差不多,有種很強大的氣場,這樣強大的氣場跟陸天銘還真的有的一拼。
沈佳何甚至在琢磨着,要是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的話,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覺得想想都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哈哈。”
黑少爽朗的笑聲打斷了沈佳何那飄遠的聯想,“雖然理由不錯,不過,我今天找你來,可不是要點你的臺,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所以,我來賠你錢。”
這個人果然不一樣,黑少如此的開門見山沈佳何也覺得乾脆利索了不少。
“我就是喜歡跟黑少這樣的人打交道,多好呀,直爽。”
沈佳何笑,笑的特別的開心,這馬上就要拿錢了呀,怎麼能夠不開心呢。
“果然,咱兩個還真的是一類人。”
黑少望着沈佳何點頭,可是,沈佳何覺得這話,怎麼聽上去有那麼點奇怪呢。
她好端端的怎麼就跟黑少成一類人了。
沈佳何不反駁,卻也只是笑,“那黑少,你打算出多少錢?”
沈佳何那大眼睛轉悠着,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買東西一樣,甚至那神情中似乎還帶着幾分的討價還價的味道。
沈佳何問着,卻見黑少已經乾脆利索的掏出了一張支票,放平在茶几上的支票,慢慢的推到了沈佳何的面前。
“想要多少,自己寫。”
黑少如此大方的開口,沈佳何覺得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還是如此恰到好處的砸到了她的嘴裡。
“黑少,你這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方呀。”
沈佳何說着,已經將那支票拿在了手裡,那樣子都要流口水了,有錢人的錢實在是太容易了。
“在我看來,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而且,我向來如此,更何況,”他的聲音停頓了那麼一小下,引得沈佳何從那支票中慢慢的將她的視線擡起來,轉而落在了黑少的身上。
“更何況,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握着支票的時候,沈佳何眨了眨眼睛,空氣中久久的迴盪着這樣的一句話,她卻是捉摸不明白,這樣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到今天爲止,她不過就是跟黑少第三次見面,她怎麼就跟其他人不一樣了,既沒有多個鼻子,也沒有多隻眼睛。
“黑少,你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多要錢,就隨便寫點精神損失費好了。”
沈佳何說的特別的自然,臉上還掛着那得意的笑容,彎身的她開始在那支票上寫着,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淡定的寫上了幾個字。
寫完的支票,沈佳何往黑少的方向推了推,“那個,黑少,你看看這個數字怎麼樣?”
推過去的支票,黑少彎身很是自然的拿起來,然後輕輕的笑,“你開的價格還真的比我想象中要低很多。”
“額……”
十萬還低嗎?
那還能後悔嗎?
沈佳何突然覺得她好像是低估了這個被稱作是黑少的男人的經濟能力。
“大家也算是朋友了,就算是個友情價嘛。”
沈佳何笑,還揚起了手臂在面前揮舞着,一個我非常照顧你的表情,結果惹得黑少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我好像是明白,你爲什麼那麼吸引他了。”
他?
是誰?
沈佳何沒明白。
沈佳何的脣動了動,還想要問問黑少口中的他是指誰的時候,卻聽得黑少再次的開口了。
“既然是朋友的話,看來我以後當真是應該多多照顧你的生意了,不過,”又是喘大氣的聲音,沈佳何就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感覺明明是多麼順暢的一句話,好端端的劈成兩半的感覺不是一般的不舒服。
“不過,以你的能力,不應該在夜總會待着呀。”
黑少的目光突然看過來,比剛纔的目光多了幾分犀利的味道,犀利到沈佳何一個哆嗦。
“哎呀,”沈佳何拖着長長的尾音用力的笑,“黑少呀,你還真是高估我了,我能有什麼能力,也沒學歷,也沒背景的,就只能憑藉着這張臉蛋在這裡混口飯吃而已。”
沈佳何說的特別的自然,黑少的手指卻是擡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高腳杯,輕輕的抿了口,“我覺得你已經吸引到我了,對你,我還真開始有了那麼點的興趣。”
搖晃着手中的高腳杯,黑少開口的聲音格外的認真。
沈佳何卻是側頭望着高腳杯,望着杯子中折射出來的光芒。
怎麼都覺得這不是件好事情呀。
沈佳何坐在這裡,怎麼都覺得惹到了一個她壓根就還沒有摸到底細的男人呢?
混黑白兩道的男人的話,得很殘忍吧,是不是會比陸天銘更加的恐怖?
沈佳何好奇,可是沒有勇氣問。
於是,也只能是淡淡的轉移話題,“黑少,你該不是因爲姓黑,所以大家都喊你黑少吧?”
沈佳何望着坐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明明皮膚很白,甚至跟她有的一拼,總覺得黑少跟他本人有那麼一丁點的不服,沈佳何覺得應該像是那種黑乎乎的好像是煤球一樣的人才應該被稱爲黑少。
“當然不是,”黑少放下高腳杯的時候,回答的還特別的乾脆,“因爲所有人覺得只要是惹了我,他們的生活都會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般黑,人生會徹底的處於黑暗中,所以,纔會這樣稱呼我。”
“呵!”
沈佳何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整個人從內到外,一點點的要被這樣一句話給涼透了。
這得是多黑,纔會有了這樣的一個稱號呀?
沈佳何坐在沙發前,覺得自己雙腿都在哆嗦,不是一般的想逃,想着自己在不久前,還正大光明的命令他,甚至還逼迫着他寫字據,是不是做的有那麼點過分了?
被這樣的一個人感興趣,應該不是見好事吧?
沈佳何想着,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窖之中,特別的危險。
她坐着,用力的握緊了雙手,覺得自己是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對於黑少的回答,她甚至不知道應該給予什麼樣的迴應了。
“你不用害怕,你應該會是那特殊的一個。”
應該?
特殊?
這又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個很直爽的人,可是爲什麼到了現在的地步,也說一些特別奇怪的話。
沈佳何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黑少,你這麼的大方,應該不會計較之前的事情吧?”
疑問的語氣滿滿的,沈佳何問的特別的認真,大眼睛中的視線還緊緊的落在了那特別輕鬆的坐在沙發裡的黑少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當然。”
簡單的兩個字,沈佳何鬆了一口氣。
“你坐好。”
鬆了的一口氣,還沒有完全的緩過來,黑少卻是突然開口,沈佳何有那麼定點的不明白,但是,也只能是乖乖的坐好。
坐好的她卻見黑少前傾的身體朝着她的方向而來,沈佳何睜大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全然都不明白現在到底是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