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幾聲尖銳的聲音,門外出現了一抹高大的身影。男人的視線在場子裡掃視了一圈,最終微微勾起嘴角,朝着吧檯走了過去。
他也同樣要了一杯威士忌。在吧檯邊站穩的時候,男人的動作微微有些粗魯地扯着吧檯邊的男人,在他的耳邊低聲吼。
“跟我走——”
到了包廂,褚連梟依舊是一語不發,人走到沙發上,下一秒整個人身體就癱了下去。
“怎麼,被戴綠帽子的感覺,不好受吧?”
褚連梟聽聞尤尚冥的一聲嘲弄,這才睜開眼睛,雙眼中的神情複雜,隱隱地,總是夾雜了一絲不悅。
“你是在提醒我,給我戴了綠帽子那個人,是你最愛的妹妹?”他看着尤尚冥,用同樣的口氣回答他,“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是想告訴我什麼?”
尤尚冥拎着酒瓶子,仰頭就給自己灌了一通,末了才擡頭緩緩地笑了。
“不哥們,這事關我妹妹的幸福,自然就有我的事兒。再說了,”尤尚冥說着,忽然發出了涼涼的嘲弄聲,“再說了,這事兒如是放在以前,我跟你還是同病相憐呢!”
褚連梟擡頭看着尤尚冥,看着他的嘴角緩緩的地勾起歸隱的弧度。
“想當初,他也給我帶了綠帽子。你瞧瞧現在,我的老婆不就成了他的嗎?”
尤尚茗說着,嘴裡隱約帶着酒氣,但整個人看上去卻是極爲清醒的。他起身走到褚連梟的身邊坐下,隔着頭頂撒落下來的光線,眯着眼睛問他。
“怎麼?以你現在的勢力,今晚被帶了這麼一大頂綠帽子。依照你的性格,你難道不該做點什麼嗎?”
褚連梟從沙發上坐着了身體,一點點了解了尤尚冥的意圖。
“尚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褚連梟說着,許是此刻氛圍正好,又或者是尤尚冥着實提到了自己的痛處。男人提起酒瓶子,將手裡的威士忌仰頭就是一陣痛飲,“但我答應過小尤,我不會和裴聖擎正面交鋒。我相信小尤,也會給她時間。”
只是說着這樣的話,褚連梟自己最清楚他的想法。
“尚冥,我愛小尤。在她沒有徹底將那個男
人放下之前,我不會做讓她難過的事情。”
對面的尤尚冥一個趔趄倒在沙發上,半晌卻笑了出來,“呵——連梟,我該說你該死的愛還真是偉大。”
褚連梟不語,卻是一瞬間緩緩收緊雙手,指節扣扣作響。
尤尚冥跟着起身,不着痕跡地給褚連梟身前的杯子注滿酒水,跟着坐下。
“你就不恨?”
這下子換到褚連梟笑了,他微微側頭去看身邊的尤尚冥,微微挑眉,“不恨?當你知道你的老婆不過是另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的情人的時候,你不恨?”
尤尚冥低着頭,酒杯緊握在手裡,快要碎了。
半晌,褚連梟卻是低低的笑了。
“恨!怎麼不恨!怒極了恨極了的時候,恨不得可以直接送他去西天,也好一了百了。”說着,褚連梟仰頭又是一口,跟着低頭把玩自己手裡的酒杯。
“但是尚冥,你該知道。若是那樣,小尤也許就永遠忘不了他了。”
褚連梟說着,忽然沒了話。
跟一個男人將心事,着實是一件無聊且讓他覺得彆扭的事情。如今唯一可以紓解心情的,就是手裡的酒。
一杯一杯跟着喝,也許心事兒便能一件接着一件忘。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敬酒。
人說,心情不好的時候,人總是比較容易喝醉。這話果然不假,不過片刻,褚連梟便已經喝得昏昏沉沉,倒在一旁的沙發上昏昏欲睡。
“我......不想小尤傷心......”喝醉了,他依舊這麼堅持。
尤尚冥看起來卻是依舊清醒,他站起來,手裡依舊拎着酒瓶子,朝着門口走的時候,再度笑了起來。
“你不想,那便我來。”
話說完,包廂的大門,忽然“咔嚓”一聲落了鎖。
有些事兒,沒有夥伴做的時候,一個人,更是該乾淨利落,速戰速決。
恩,沒錯。
到了傍晚的時候,一向覺得身體不錯的藍霓溪,忽然覺得肚子不適。一向忙碌甚少在家的裴聖擎剛好在,便一路將藍霓溪送進了醫院裡。
好在,只是因爲母
體的心情不適,也太胎兒造成了些許的不適。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阿聖,”藍霓溪的心思掙扎了很久,盯着走在前頭的裴聖擎看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不是說過,要給我時間處理這個孩子嗎?那你怎麼還願意送我來醫院,看他......”
前方的裴聖擎忽然停住腳步,男人的雙手cha兜,並未回身。他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之後,他終於迴轉身體,面對滿臉疑惑的藍霓溪。
“霓溪,別把我想的那麼友善。尤尤說過,我壓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裴聖擎看着藍霓溪驟變的臉,忽然就笑了起來。他緩步走到藍霓溪的跟前站定步子,伸手覆在藍霓溪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大手輕輕地撫摸着。
“所以,你該相信,我就是混蛋。我給你時間,是因爲我答應過給你時間。若是到時候時間到了,你還沒有給事情找到一個完美的平衡點。”他說着忽然俯身彎腰,在藍霓溪的小腹上輕輕一吻。
“那麼到時候,我便幫你解決這一切。”
藍霓溪的身體一陣戰慄,不是因爲裴聖擎忽然而來的觸碰,而是因爲他的話。
她早該明白的。
這個男人是裴聖擎,他不是凡人。因爲凡人有心,他沒有。
他所有的熱情都給了尤茗鳶,也依舊可以對尤茗鳶狠心以對。
更何況,她是藍霓溪,一個不是尤茗鳶的女人。
“你......我......”藍霓溪看着這個男人無害地對着自己微笑的臉,一瞬間臉色變的死白。
藍霓溪在那一刻忽然意識到,她當初想要千方百計留住這個男人的想法,是錯的。
未曾等她把話說完,裴聖擎已經微微撇脣一笑,轉身走了。
“你稍等,我去取車。”
車子就停在醫院門口對面的道路上,只要穿過一條馬路,到了對面變好。
但就是在裴聖擎試圖橫穿馬路,走到對面去的時候。身側的不遠處,忽然亮起了車子的大燈。燈光在一瞬間穿透遠遠的距離,無聲無息地照在裴聖擎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