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白
還別說,王寡婦做的餃子,味道真不錯。
餃子餡軟爛滑溜,口感細膩,和着餃子皮在嘴裡一嚼,味蕾立馬就打開了。
經過豬頭肉的試驗,以及剛剛的對話試探,王卷確信王寡婦暫時不會在餃子上動手腳,因此吃得痛快。
王寡婦雙眸直勾勾盯着王卷,俏臉上露出微笑,在一瞬間竟讓人覺得有種幸福的錯覺。王卷被盯得蠢蠢欲動又提心吊膽,埋頭看碗風捲殘雲,不敢和王寡婦對視。
王寡婦總算開口:“這事啊,還得從年前開始說起。王司衛,我糾結了許久,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跟您開口。”
王卷埋頭乾飯。
王寡婦輕輕吐出口氣,繼續說:“王司衛,民婦是被賣到牛家村,嫁了人、成了牛王氏的。”
王卷吃飯的動作頓了一頓,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埋頭啃餃子。
世間各有各的苦,他一個鎮武司除魔人,又能管得寬多少呢?
王寡婦道:“民婦那相公,之所以買下民婦,是因爲他不中用。”
好半晌後,她才說道:“王司衛,你身上有讓人親近的氣息。”
“若是什麼?”
王寡婦難得地避開了王卷的目光:“有一天,一個妖魔來到了牛家村。它跟民婦說想在我家暫住,可以讓民婦解脫。但民婦或許會付出代價。”
王卷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看到王寡婦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竟似有一點忐忑、又有一點期冀。
王寡婦解釋道:“那寄生影魔跟我說,它進階的時候出了岔子,爲了保命,將本命化卵,寄生在了民婦影子裡面。可是而後天之卵,卻暫時獨立出來。
她說得可憐兮兮,王卷深表同情,但並沒有忽視了關鍵點:“可是你還是沒有說清楚,你是怎麼找到我這裡的?”
說到這裡,卻突然說不下去了,滿臉通紅,羞不可抑。
在王寡婦的目光與王卷撞上的一瞬間,王卷只覺那兩團黑霧裡像是探出了一個勾子,勾進自己的魂兒裡。
那勾子溫暖、柔軟、光滑,又像是王寡婦的青蔥玉手,勾得他魂兒一蕩。
王卷剎那間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侵擾着自己,但又卻讓自己生不出半分討厭。
王寡婦瞧見王卷窘態,忙將眼瞼一垂,臉上紅暈越發蔓延。
“是啊……都過去了。”
王卷放下碗筷,道:“節哀吧,都過去了。”
王寡婦道:“大抵是因爲民婦樣子說得過去,他有面子吧。”她說得自然而然,看來對她自己的相貌身材,也是有自信的。
王寡婦似真說不下去了,“噌”地站了起來,說:“民婦去收拾碗筷。”麻利地收拾了王卷跟前的碗筷,到竈臺邊去洗涮。
王捲心中警惕不散,沒有說話。
“民婦也不懂什麼本命、後天的,那寄生影魔跟民婦說了好幾遍,民婦才記住。不過司衛應該懂吧?司衛懂就行。”
“如今司衛與民婦各得寄生影魔的一部分,若是……若是……”
“只是這件事上,到底有人因民婦而死,民婦每每回想起來,都有些惶恐罷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王寡婦沒有回答,只是閉上了眼睛。
王卷眉毛一挑。
王寡婦又道:“他這毛病在村子裡傳出了風言風語,怕人家說,就想買了媳婦。又想叫別人覺得他能耐,就買了民婦。”
王寡婦點頭道:“它佔據了民婦的影子,殺了相公。民婦被當成妖魔,投入了大牢。民婦還以爲,此生就到這裡了,卻沒有想到,還能被司衛所救。”
王卷差點翻了碗。
王寡婦呢喃,她擡眼瞥了王卷一眼,那眼神幽中帶怨,還帶着一絲爽利和解脫,“可司衛知道,民婦是怎麼過去的麼?”
王卷問:“你可曾後悔?”
洗涮罷了,王寡婦猶豫半晌,纔開口道:“王司衛……”
只是她說起往事,又不由憂傷:“相公賣了我後,又覺得虧本,還想讓人覺得他厲害,便每夜毆打民婦,逼迫民婦叫喚出聲……”
難不成,王寡婦還真與那寄生影魔有關?!
“這幾日來,民婦一直能感覺到司衛的氣息。寄生影魔與民婦說,是因爲司衛奪取了本命卵的影魔九變。
“嗯?!”
王卷不覺點了點頭:“這個確實。”
王卷問。
王卷皺眉。他敏銳的感知裡,並沒有妖魔的氣息。王寡婦爲什麼這麼說?
他盯住王寡婦,問了一句。
王寡婦睜開了眼睛。那雙動人的眸子裡,浮現出了兩團黑霧。
不對!!!!
王卷忙甩了甩頭,警惕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這一說,王寡婦才幽幽瞥了他一眼,雙頰浮起一抹紅暈來,那朱脣勾笑,眸如幽潭,含羞帶怯,瞬間比其他時候都要勾人一百倍。
王卷不覺又頓了一下,擡起頭來偷偷瞟了王寡婦一眼。
王卷立時想到王寡婦家那與她身形相同的黑影。
王寡婦道:“王司衛,你奪取了寄生影魔的影魔九變,是麼?”
王卷道:“是寄生影魔吧?”
王卷沒有攔她,看着她婀娜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讓人親近?!”
王寡婦搖首道:“後悔倒是不曾後悔。民婦之前一直想不通,民婦好好的人,以前從未做過惡事,憑什麼遭這些罪呢?也因此一直在幻想着,有誰能助自己解脫。
聽到王卷的回答,王寡婦鬆了口氣似的,說道:“是寄生影魔告訴民婦的。”
王寡婦突然沉默。她神色糾結,似在發愁該如何開口。
“它說它就是怕出現意外,因此做了兩手準備,以爲保命。如今本命卵被司衛殺死了,後天卵不知爲何,化入了民婦體內。
王卷有些理解不了:“這是什麼道理?”
王寡婦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那奇怪的感覺終於消失。她搖頭道:“沒有呢,王司衛。這是我們自然而然的吸引,源自你我的本能。”
“怎麼?”
“你怎麼知道?”
“怎麼了?”
王卷問。
王寡婦吞吞吐吐、期期艾艾地說:“王司衛……王司衛若是不嫌棄,民婦……民婦便時常來王司衛處,給王司衛收拾。”
王卷盯着王寡婦看了半晌,把王寡婦看得快要無地自容了,才搖了搖頭,說:“你不行的,你收拾的沒我乾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