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衛將行雖退隱江湖許久,名聲依舊在外,兩人剛回去,兩富二代又找過來了。
這回這倆人不是喝兩杯就能打發的,衛將行下意識動了動身體,用高大的身體擋住甘藍。
“警戒,這倆是覃棠的瘋狂追求者。”衛將行小聲告知甘藍。
甘藍點點頭。
“聽說衛公子現身了,哥幾個還以爲是哪個崽種亂說,原來是真的啊。來,敬衛公子。”兩人笑着舉起酒杯,那笑容裡不知藏着多少把利刀。
甘藍正準備舉起酒杯擋酒,衛將行抓住她的手,攔住甘藍。
甘藍皺眉。
三人來來往往喝了幾杯,虛假客套了幾句,這兩人鐵了心的要灌衛將行,而衛將行不知出於什麼理由不拒絕。
“喲,這是衛公子新歡,嘖嘖,許久不見,衛公子口味也變了?這姿色也太差了吧,連覃棠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上,衛公子要是差女人,跟哥幾個說說,鐵定給你送幾個漂亮的。”其中一男的穿着一身名牌貨,看到甘藍的裙角,眼睛一亮,待看見甘藍的容貌後,說出的話就不怎麼好聽了,陰陽怪氣。
被人當着面說姿色太差,甘藍倒也覺得沒什麼,她覺得自己就算姿色不咋地,可也算人,可這兩貨連人都算不上。
“差?我怎麼覺得她是全場最美的人,周禮,建議你去醫院檢查一下視力。”衛將行聽後,本不想跟他們正面衝突,罵他能忍,罵甘藍他忍不了。
不錯,甘藍默默給衛將行實力護姐的行爲點了個贊。
“你!衛將行,找死嗎?你以爲你還是當年的衛將行?現在小爺我弄死你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周禮怒道。
“哦,是嗎?我好怕怕啊。”衛將行作害怕狀,可那賤兮兮的模樣看得周禮更生氣。
“衛將行,你得意什麼,死了爹媽,死了爺爺,你就是一條喪家之犬,這輩子只能和這種醜東西在一起,呵呵,也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今天到這裡來,丟人現眼。”周禮咬牙切齒,俊秀的面容卻說着惡毒的話。
現在的衛將行,可不是當年那個天之驕子,這些人看他不過看一個笑話。
衛將行正要發作,教訓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就聽到“啪”地一聲,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尋聲望去,發現甘藍手中的紅酒杯柄從中間斷裂,它竟然硬生生被甘藍捏斷了,碎口割破了甘藍的手指,殷紅的鮮血迅速流了出來,而正主一臉風輕雲淡。
除甘藍外,三人愣了愣神。衛將行見甘藍看着跟個沒事人一樣,就知道她生氣了,要開大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衛將行預想的大招還沒開出來,甘藍的電話響起了,她‘禮貌’地對三人一笑,也不避開,就當着他們的面接起了電話。
甘藍還不小心按了免提。
“喂,你好。”
“喂,甘藍姐姐,你們來了嗎?”手機響起了覃棠甜美的聲音。
周禮二人臉色一變。
“嗯,來了,剛纔將行還誇你的請柬做得精美呢,大設計師。”甘藍微笑,眉眼彎彎,十分溫柔。
“他…他來了?”覃棠的聲音變了,有些猶疑,還有些其他不明的情緒。
“覃棠大設計師請他那麼多次,他能不給你面子?他不來,我就是打暈了也把他帶來。”甘藍瞥了一眼衛將行,衛將行不好意思地瞥開了眼睛。
“呵呵,那倒不必了,我就是…就是想再見他一次。”
甘藍沉默片刻,情之一字最傷人,愛而不得更甚。
“難怪spear說他姐姐玩遊戲雖然操作不算頂尖,但她很聰明,善用計。”距離兩人不遠之外,目睹了一切的易捌對身邊臉色不太好看的連叄苦說道。
“那兩個是什麼人?”連叄苦不提甘藍,倒問起周禮二人。
“一個叫周禮,是覃棠的追求者,另一個,叫覃正,覃棠的遠方表親,也喜歡覃棠。”易捌道。
那邊甘藍已經掛斷了電話,和衛將行說了些什麼,兩人就坐了下來,並沒有離開,而周禮二人不知何時不見了。
“走,過去給你粉絲簽名。”易捌推了推連叄苦。
,晦氣之人走了,訂婚儀式馬上也要開始,覃棠打電話來後,甘藍與衛將行決定還是訂婚等儀式結束後再走,順便繼續尋找贊助對象。
“下回這事,你別動怒,讓我來,分分鐘滅了他。”衛將行道。
“我可不想去警察局提人。”衛將行早些年沒少打過架,特別是他家剛出事的那一年,脾氣火爆得就像帶了點燃,家裡沒有其他大人,就是甘藍去警察局提人。
手被酒杯劃破了,流了很多血。好在作爲一個醫學生,甘藍隨身必備手術刀、紗布等見到的醫學物品,利落地纏好紗布。
“幫我打個結。”一隻手沒辦法打結,甘藍擡起手,便想讓衛將行幫自己。
衛將行正準備擡手,甘藍旁邊就坐下一人,甘藍回頭一看,看到來人後,驚嚇大於驚訝,下意識就想藏起受傷的手。
但連叄苦多年馳騁於峽谷之中,手速那可不是蓋的,一把抓住甘藍的手。
感受到他手傳來的熱感,甘藍本能地想掙脫。
連叄苦擡眸看了一眼甘藍,那眼中的警告意味都快把甘藍淹沒了。
“幹什麼?”衛將行不悅,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拍小爺肩膀?”衛將行不悅回頭一看,即將出口的批話頓時被嚇得咽回了肚子。
“還記得我嗎?我是spear的輔助易捌。”易捌對衛將行溫柔一笑,而後坐在了衛將行另一邊,全然不顧呆滯的衛將行。雖然易捌對連叄苦的行爲也十分驚訝,他可不是什麼好女色的人,更不會隨隨便便對不喜歡的女人動手動腳,除非…
腦子轉了一轉,易捌笑笑不說話。
於是易捌和連叄苦將這兩兄妹夾在了中間,兩兄妹同病相憐、可憐兮兮地對視了一眼。
看連叄苦臭得像誰偷了他錢似的臉,甘藍以爲自己的手指不保,沒想到連叄苦只是想幫她打結,還是蝴蝶結,不過那蝴蝶結太醜,醜得不忍直視。
“醜。”衛將行和易捌一臉嫌棄,異口同聲地說道,倆人說完還互相看了一眼。
雖然醜,好歹是個結,甘藍想想也就算了。
許是太醜,醜得連叄苦自己都無法接受,他竟然解了結又重新打了一次。
“更醜。”衛將行和易捌又同時說道。
連叄苦不死心地又解開,要重新系,十分地執着。
“別聽他們的,我覺得你係得很好看,好喜歡啊。”看着低頭專心繫蝴蝶結的連叄苦,甘藍笑道,不想自己的手指再遭罪,血都流了不少。
連叄苦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神情似乎不信。
“真的,比起之前系的,好看了不知多少。”甘藍道,她還特意加重了‘之前’二字,連叄苦哭笑不得。
興許是鼓勵的作用,連叄苦這回系得真的挺好看的。
“嗯,真好看,我見過的最好看的蝴蝶結。”甘藍還翻來覆去看蝴蝶結的各個角落,真心一番稱讚。
“謝謝連總監了。”甘藍又道謝,眉眼彎彎地盯着連叄苦。
“若想謝我,付我酬勞。”連叄苦淡淡說道。
果然是商人,絕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甘藍就知道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好心幫忙,白感動了,反正她沒錢。
“可以。”連叄苦應了一聲。
“嗯?”甘藍懵逼。
連叄苦不說話了。
甘藍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但她腦子一時短路,沒察覺出到底是什麼不對勁。
訂婚儀式馬上開始了,連叄苦和易捌屁股動都不動一下。
四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心裡各懷心思,不過最難受得是甘藍和衛將行。兩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要不要走?
可兩人還沒行動,訂婚儀式開始了,這下走不成了。
訂婚是喜慶的事兒,桌上出現紗布手術刀這些東西不太吉利,所以趕緊趕緊收進包裡。
連叄苦看了一眼,眼神的溫度快要把甘藍融化了。
“聽spear說甘藍小姐是醫生?”易捌問道。
“嗯,我是學醫的,但還沒畢業。”甘藍愣了一下,答道。
“聽說學醫很累,要讀很多年,甘藍小姐怎麼想要選擇學醫?”易捌又問。
“家裡人希望我從醫,說是醫生待遇好。”甘藍笑道,衛將行連忙點頭。
“原來如此。”易捌亦溫柔笑道。
甘藍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感覺身邊氣壓太低,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好在此時臺上司儀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覃棠和未婚夫易平生出現,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除了偶爾看向這邊時不合時宜的停頓的目光之外,都很合適。
訂婚儀式和結婚儀式很相似,先是雙方許下誓言,然後交換訂婚戒指。
甘藍聽着那些誓言,心裡沒什麼波動。她倒是對桌上的美食更有波動,有幾道辣菜,勾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怎麼不吃?”連叄苦見甘藍一副想吃的模樣,卻始終不動筷子。
“疼,剛拔了智齒,傷口還沒好,不敢吃。”前兩天睡不着,還上火了,她可不敢吃辣的。
“爲什麼要拔?”連叄苦是記得甘藍長了智齒這事,因爲她的智齒是六年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長的。也是有一天兩人吃辣食的時候,連叄苦發現甘藍不動筷子,問她怎麼了,她說疼。
那時連叄苦說去拔了,甘藍拒絕,說是這是她們相識的見證,要留着做紀念。就算以後分別了,只要智齒一疼,她就會想起他。
“疼啊,特別是…更疼,所以就拔了。”後來卻是截然相反,只要甘藍一想起連叄苦,智齒就疼。很多次,疼得受不了。
都說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可甘藍的智齒隨着時間的流逝,卻疼得愈發嚴重,特別是每回想到他、見到他,他就是毒藥一樣,沾了就疼。
甘藍不明白,明明已經過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