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沐被抓進去了之後,秋玫也一下子消失在了這個世上,就連調查這個案件的警察也不知道盜佛案的另外一個幫兇到底是誰。可週山卻極想見到秋玫,所以,魔怔了的他用當時才十歲的周意做了餌。
秋玫也去赴約了,第一件事就是大罵周山的禽獸不如。周山爲了見到她,早就已經不管不顧了。但連周山自己都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後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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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我們兩個人早就沒關係了,你憑什麼來干涉我的‘私’事?”
“秋玫,什麼叫做沒關係了?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啊,你怎麼可以說我們之間沒關係了呢?你這讓小意聽見,該多難過啊!”
周山說着,就要過去拉住秋玫的手。
秋玫皺眉躲開他的碰觸,說了句,“別碰我!”
周山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直接就甩了秋玫一巴掌,罵道:“你是不是心裡有了別的男人?秋玫,我們還是夫妻,我們還沒有離婚你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周山,你怎麼還會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秋玫捂着自己的臉頰,怒瞪着他,“我當初果然是瞎了眼了,纔會喜歡上你這樣的敗類!我告訴你,我要做什麼我要跟誰是我的自由,你我之間早就沒了關係。周意是我的‘女’兒,但你卻不是我的誰!”
她說着,轉身就要去解開周意身上綁着的繩子。
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居然綁了自己的親身‘女’兒裡要挾她!有那麼一刻,秋玫十分慶幸自己當年離開了他。
“你別動!”周山忽然大叫了一聲,衝過來制住秋玫,“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我放了小意,你跟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別的男人睡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再娶,我心裡頭對你有愧,可你呢?你跟那個叫楊沐的男人住在一起多久了?你們有沒有上‘牀’?你們倆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了?”
“楊沐的事情果然是你乾的!”秋玫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楊沐出事以後,她心裡頭隱隱有預感,但卻一直在催眠自己,告訴自己不是他不是他不是周山做的,可沒想到,十年不見,這個男人簡直就變成了一個瘋子。她這個不祥人沒先害死他,反倒是他自己把自己變成了這麼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周山,你看看你現在這個德‘性’!你就跟個瘋子一樣!你這樣,配做一個父親嗎?!”
她罵了他一句,轉而掙脫開他的手去解周意身上的繩子。
周意被兩人的爭吵聲驚醒,看到眼前這一幕,眼中既是不解又是震驚。
她的父親,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人了?還有那個紅衣服的‘女’人,那不是阿玫阿姨嗎?她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她會跟自己的父親爭吵?
她張嘴喊了一聲“爸爸”,正在爭吵的兩個人都停了下來,尤其是阿玫阿姨,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李胤的面前,動作迅速地解掉了她身上的繩子,抱着她好久沒有鬆手。
可週山看到這一幕,沒有絲毫覺得溫馨,反倒是刺眼。
他一把把秋玫給拉開,秋玫身子沒站穩,整個人撞到了桅杆上,後背火辣辣得疼痛。
“你現在記起你的‘女’兒來了?你還知道你有一個‘女’兒?”
“周山,你何必呢?你已經魔怔了!”
“你懂什麼?這十年來,我一直在後悔,我想找你,可兩個老人看得嚴,我沒有機會。後來,他們過世了,我帶着秋玫去大山找過你,可卻被人告知大山發生在此期間發生過一次地震,裡頭的那些寨子全沒了,都塌了,也沒見裡頭有什麼人出來過。我以爲你死了,我也這麼告訴周意,我說你死了。可你現在卻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什麼事都沒有,這真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周山,你夠了沒有?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義?你有什麼話要說,新仇舊怨,跟周意無關,你先放她走,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兩個人算清楚。”
可週山卻並不打算這麼做。一直到後來,兩個人爭吵打了起來,就跟李胤之前在洛陽夢到的那個夢境一樣,周山動手,殺了秋玫,還打傷了昭雍的一條‘腿’。後來發生的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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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有一點遺漏的是,當時周山以爲自己殺了秋玫了,但秋玫卻沒有死。他心神恍惚地離開碼頭,將秋玫的屍體留在了那裡,卻沒想到因爲這場未遂的謀殺,將秋玫體內的另外一個人‘逼’了出來,那就是玫瑰。
是的,那個‘女’人,並不叫秋玫,而叫玫瑰。就跟李胤同周意也擁有兩個不同的名字一樣。
玫瑰比起秋玫來說,更加得果斷狠辣。秋玫奄奄一息的時候,玫瑰就趁着這個機會取代了她,想要活在這個世上。她以爲她成功了,而周意也因爲被周山的那一刀,加上後來的各種刺‘激’下,意識崩潰,取而代之的是李胤的出現。
周意被‘逼’得崩潰,躲藏在李胤的意識深處。李胤的能力比她要高得多,她以爲只要到時候李胤解決好所有的事情她再出來,到時候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可沒想到,李胤得到的越多,周意心中的那種不平衡感也就越重,一直到後來,她的心思扭曲,終於認爲自己躲藏起來,全是因爲李胤害了她。
李胤從一開始就沒有動過要殺周意的念頭。她對這一段記憶完全沒有印象,要不是因爲最近周意的頻頻出現,她有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這個秘密。
鄧琳用自己的方法,將秋玫過去的事情跟李胤講了個明白。
李胤聽了之後是很長時間的沉默。難得有個人可以‘交’流談話了,她居然還要沉默,也真是不給鄧婆面子!
“那,我的體內到底是真的有兩個人,還是兩個人格?”
這點,她很好奇。如果是人格,那就只能說明她有病,如果是兩個人,那這件事就要扯到玄乎的地方上面了。不過無論哪一個,她都開心不起來。
李胤的手就放在鄧琳的掌心。鄧琳的另外一隻手沿着她的掌紋在她的掌心摩挲着,好久,她才說道:
“是兩個人。你的身體裡住着兩個人,如果你想毀掉另外一個,我可以幫你,但同時你也要付出點代價。”
“什麼代價?”
“這個我先不說,但我不會要你的命,這點你可以放心。你體內的另外一個人一直想要你死,你可千萬別存着什麼仁慈之心想要放過她說什麼兩人共享一具身體。不是你死就是她亡,你這麼個聰明人我想你懂該怎麼抉擇吧?”
鄧琳說着,將手收回垂在兩側,白‘色’的眼珠子在眼眶裡來回轉動,不起一點‘波’瀾。
既然是珈藍找過來幫忙的人,李胤自然也信她的話。
她跟周意之中,肯定是要有一方死的。
李胤想到現在不知道在哪兒的珈藍。
她身邊已經什麼親人都沒有了。爺爺‘奶’‘奶’早就過世了,父親死在了九幽,母親也已經死了,變成一個遊魂野鬼在到處飄‘蕩’,這個世上,能讓她留戀的好像也就只有白秀這麼一個姑且算是朋友的朋友,還有幾乎可以等同於親人的珈藍了。
咦,什麼時候她把珈藍都上升到親人這一高度了?
算了,不管了!
她想清楚了,也很快就有了決斷。
“鄧婆,你能幫我毀掉體內的另外一個人嗎?”
因爲有了在乎的人,所以格外惜命。
“這件事辦起來倒是‘挺’容易的,只不過這過程會有些痛苦罷了。”鄧婆說着,撐着桌子站了起來,衝李胤這個方向招了招手,說道:“你跟我來吧。”
她這架勢,還真就是實打實的客棧主人一樣。
李胤心裡頭莫名地有些不自在,但一看老太太老態龍鍾那樣,再想想珈藍那張嬉皮笑臉的臭臉,也就瞬間釋然了。
只是她沒想到,那老太太口中的“有些痛苦”用到她自己的身上,會被放大了好幾十倍。
這哪裡叫“有點痛苦”啊?這分明就是極刑啊極刑!
周意十歲以前的記憶,在李胤的腦中全部給回了一遍。李胤也終於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體內是真的住在另一個人了。周意所經歷的事情,跟李胤經歷的完全不一樣。她們兩人,擁有兩份鮮有‘交’集的記憶。這些記憶在李胤的腦中浮現,同樣的,她的那份痛苦也由李胤來承擔。
李胤被痛得失去知覺,‘迷’‘迷’糊糊地想着,怪不得前一刻那老太太還讓李胤找根棍子咬着呢!這種痛苦,她沒咬舌自盡,也是要感慨一下自己強大的心理素質了吧?
周意一直在她的身體裡掙扎,李胤可以感覺得到,她想要躲開鄧婆的桎梏,逃竄出來。但她畢竟躲在記憶深處躲了這麼多年了,意志力比不上李胤的,李胤死死地咬着牙不讓自己的意識消散,她就永遠也沒辦法完全佔用這具身體。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有半個小時。李胤爲了讓自己提神,手掌心都被自己的指甲給扎得血‘肉’模糊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浸透了。鄧琳的臉‘色’也不太好,估計也是沒想到她身體裡另外一個人格居然這麼頑強不倒。
“好了,現在就只能晚上天黑的時候,那個‘女’鬼來了之後,等解決了她,我就離開。”
鄧琳說着,慢悠悠地扶着牆壁離開了她的房間。
李胤心說你要走也不用跟我報備啊,可她現在壓根連喘氣的力氣也都沒了哪還有閒心吐槽?
不過,這鄧琳,果然不愧是珈藍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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