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魁魁格,前面好像是有幾個水手在向咱們的船猛跑吧!”
“我想太陽一出來船可能馬上就開,快點吧!”
“且慢!”
一個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一個人的兩隻手搭在我和魁魁格的肩上,同時他的身子也擠到了我們倆的中間,是以利亞。
“就要上船?”他問。
“你最好把手拿開!”
我一點也不客氣地說。
“走開吧!”
魁魁格說。
“你們不是上船嗎?”
“我們是上船,這與你有何相干,你不覺着你有點失禮嗎?”
“不不,我沒有這種感覺。”
以利亞平靜地說,同時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們倆。
“好了,以利亞,請讓開,我們要走了,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你們要走嗎?早飯前就回來吧!”
“真是個瘋子!魁魁格,咱們走!”
“嗨!”
我剛走了幾步,站在後面的以利亞又吆喝起來。
“別理他,咱們走。”
我招呼着魁魁格。
可是以利亞又悄悄地跟了上來,他拍了拍我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說:
“嗨,我說,你們剛纔看見有些人一樣的東西向船上走去了嗎?”
“看見了,有四五個人吧!不過比較模糊。”我耐心地回答了他。
“噢,很模糊,很模糊!好吧,早上好!”
我們加快了腳步,可他又跟了上來,低低地問:
“試試看,你們還能看見他們的影子嗎?”
“什麼影子!”
“好啦,早上好,早上好!”
“不過,我想告訴你們一下,今天霜很重,是吧?不過沒關係,咱們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再見!”
“不過,咱們再見得好長時間了,除非是在‘大陪審團’面前……”
他瘋瘋癲癲地講了一遍,走了。
我們登上“裴廓德號”時,發現船上一個人影也沒有,艙蓋鎖着,甲板上有一堆爛繩頭,海風掠過,一片淒涼的景象。
燈光從小艙的艙口處射了出來,我們邁步過去,卻見一位穿着破爛的老索匠,側身躺在兩口箱子上,睡得正香。
“哎,魁魁格,剛纔咱們看見的那些水手哪兒去了呢?”
對於我的問題,魁魁格並不以爲然,因爲剛纔在岸上他壓根兒就沒看見什麼。
“算啦,咱們就守着這個老索匠坐一會兒吧!”
我無奈地說。魁魁格在那老索匠的屁股上按了按,好像在試夠不夠軟。
“噢,這可是個好座位!我按我家鄉的方法坐,不會壓扁他的腦袋的!”
“行啦,看看,你快把他坐醒了!”
魁魁格挪了挪屁股,坐到了那個人的腦袋邊兒上,點上了他的菸斗斧。
我則坐在那人的腳邊兒。於是,菸斗斧就跨過那個人的身子,遞過來又遞過去。
魁魁格告訴我,按他們那兒的習慣,國王和貴族都是坐在那些養得肥肥胖胖的僕人身上的。外出時也是如此,在大樹的陰涼下,喊過一個僕人來,讓他趴在潮溼的地上,然後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到僕人的背上了。
魁魁格講着他家鄉的故事,不時地從我手裡接過菸斗斧去,順便在那酣睡的人頭上晃兩下。
“魁魁格,你這是幹什麼?”
“噢,砍下去很簡單!”他是握着菸斗斧在作很自然的想像,這斧子往下一砍,便會人頭落地。
煙氣越來越多,那夢中的人被薰得咕噥了一句什麼,翻了個身,終於坐了起來。
“嗨,你們,你們是誰?”
“水手。船什麼時候開?”
“噢,你們是這條船上的水手?船長昨天夜裡上了船了,今天就開!”
“船長?亞哈船長?”
“當然,沒有別的船長了。”
我剛想繼續問下去,甲板上卻傳來了腳步聲。
“聽,這是大副斯達巴克,他可是個好人,身強力壯、心地善良。他起牀了,我也該幹活兒了。”
索匠邊說邊走上了甲板。
太陽升起來了,船上的人們開始了最後的忙碌,大副、二副、三副指揮着水手們幫着從岸上把最後一批傢什運上船來。
船長還是沒露面,他在船長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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