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螺山,黑甲在冷鋒離開之後便由殺組組長代爲管理。他們還在熱議着冷鋒急切出走的原因,卻被一個莫名登岸之人給驚擾了。
“狂刀組長,岸邊有一老頭登岸,見我黑甲子弟便出手傷人!”一黑甲弟子稟告道。
“何人如此放肆?莫非首領不在,就當我們黑甲好欺負,走!”狂刀與相命一戰,魔刀被斬斷,一肚子的火氣憋着。冷鋒數度安撫,才讓他安心留在翠螺山上把持大局。此時聽聞有尋隙滋事者,這火一下子涌了出來。
上島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白家莊園與冷鋒大戰的洛日。此時的他氣定神閒,大有提前收編黑甲的意思。黑甲營地素來對外來的陌生人是直取首級的做法,對於洛日突然登島,他們自然是各種暗器蜂擁而上。可洛日如此強悍的修爲,怎會被一般年輕後輩傷到,一番小鬥之後,他輕而易舉的上了半山腰。
洛日此行,乃是寒蛇引路,他執意讓寒蛇等人讓他一人獨自登島。除了考量下黑甲的實力之外,他還想讓自己的威懾得到十足的證明。破炎一番揮掃,山下的燒焦之處不下十處。他不緊不慢的朝着西山走去,寒蛇告訴過他,那裡是黑甲的議事之所。
“來者何人,居然敢傷我黑甲數名子弟,是不想活了?”狂刀從山上疾行閃身而下,在半山腰的地方遇到了洛日。一上前,便是一番咆哮之聲。
“年輕人如此大的火氣,容易傷了肝脾,還是淡然點好!”洛日笑呵呵的說道。
“老不死的,少在這裡裝瘋賣傻。你既然能尋來此地,定然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翠螺山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別以爲傷了人還能有恃無恐。不管你是誰,今天定然要了你性命。”狂刀一番暴喝,數名黑甲從暗處躍出,將洛日周邊圍了個水泄不通。洛日本來還在緩緩前行,見被圍住,便停下了腳步。
“你們這陣勢,是沒的商量,非打不可了?”洛日不想靠着青天的名頭來威懾黑甲。他知道,就算搬出青天,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黑甲一貫的自行其是,九成以上的弟子,都是世代沿襲。這份凝聚力,是任何組織或者族羣都難以比擬的。
“廢話少說,上島就傷人,你是找死!”狂刀沒了魔刀,已然挑了一把長刀護身。雖然沒有嗜血之能,不過刀式還在,一施展出來,仍舊霸道異常。
“好刀法!”洛日不覺讚歎。氣勁排山倒海而來,且刀影虛實夾雜,加之狂刀魁梧之軀,能如此迅捷的閃身移動,他覺得自己旭日族中,幾乎沒有這類的高手。旭日族大多是研習本族刺殺潛行之術,乾的都是依託夜色的勾當。這黑甲不單刺殺,還能與人實打實的對幹。縱然實力更勝一籌。
“知道就好,接招吧!”狂刀本來是個火爆脾氣,見這老頭不慌不忙的閃躲,還有閒情說三道四。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勁力提升,刀鋒氣勁波及更廣,猛烈攻勢直奔洛日而去。洛日閃身躲避,只是略微施展了點勁道,破炎扇上火風突顯,一掃而出,將刀式氣勁抵消。
狂刀本就沒敢輕敵,見這老頭與自己過招,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心中暗歎之餘,手上攻勢更加不敢怠慢。身形加速移動之時,周身氣勁擴散的範圍也更廣,圍攏的黑甲,很識趣的散開,怕被殃及。
“讓你見識見識狂刀十二式!”狂刀暴喝之聲落地,刀影重疊而來。與相命對打之時,因爲相命太過強悍的內息,逼的他無法施展本身所長,全然仰仗魔刀之力。此時沒了魔刀,自然是看家本領護身了。
第一式‘劈天斬’,刀舉過
頭,身穿半空,以極快的速度揮舞手中長刀,刀影虛實,卻只有一擊之力。氣勢宛如能撕裂天地一般,勁風從半空席捲而下,直逼洛日頭顱。對於這種講究蠻力的攻勢,老道的洛日自是不放在眼裡,輕易躲閃,隨手反推一道勁力,想將狂刀打退。
不料狂刀劈天斬落空之餘,身軀在半空一個旋轉,接着第二式‘裂地決’施展開來。但見刀柄在他手中盤旋一番,隨即刀身轉出一道氣勁屏蔽,隨着他將氣勁積聚到刀尖之後,他藉着氣勁反彈之力再次奔向洛日。
洛日見這刀式,以爲如同前面的攻擊一樣,只是蠻力強打。微笑之時,淡然閃身。不料刀尖直指之地不是他,而是他所站的位置,長刀砸在地面,刀氣縱橫開來,將地面劃出數道深痕。地面被刀氣割裂後,碎石隨着勁風飛奔向前,直奔洛日而去。洛日只得閃身躲避,免得被這密集的碎石擊倒。
當洛日騰空懸浮之際,狂刀似乎看準了機會,直接起手第三式‘追風擊’。掌中聚氣,將長刀以極快的速度送出,接着強烈氣勁的推力,長刀如同子彈般脫手而出,直接刺向還未落地的洛日。洛日見勢微微一驚,想不到此人刀法如此精純,這三下連貫的輸出,已然可以讓個一般習武之人斃命當場。
洛日在半空強運氣勁,朝着自己下方地面打去,藉着反推之力,身形陡然上升數尺。刀身從他腳下擦過,洛日已然開始聚氣,破炎扇上火風已然升騰起來。當他準備反撲攻擊之時,不料長刀過後,隨即而來的是狂刀身影。
但見狂刀雙掌之上早已聚集了渾厚內息,第四式‘追魂掌’勁風席捲而上。洛日未料到這狂刀所謂的刀法居然是刀掌結合。慌亂之下,破炎朝着狂刀方向掃去。數道火風與狂刀掌力相撞。這內息差別,一下就分出了勝負。洛日接着反彈之力,飄身躍出包圍圈圈子,而狂刀被強勁的火風壓制,退後了兩丈有餘。
“好厲害的內勁!”狂風沉聲道。
“小哥倒是好功夫,不如歸順老夫門下。你定然能比寒蛇他們更爲得力,旭日族與黑甲並存,定然能無敵煉獄!”洛日在不遠處笑呵呵的說道。
“旭日族?你是旭日族人?”狂刀聽的有點驚異。這旭日族與黑甲素無瓜葛,也沒什麼恩怨。派出如此高手來島上生事,這還是頭一遭。他突然想起冷鋒臨行前的話語,這旭日族早有吞併黑甲勢力的野心。
“既然你是旭日族人,同屬暗部,爲何到此地撒野!”狂刀知道問也白問。首領早就囑咐過,若是旭日族有所行動,他恐怕也遭了不測,這命令也是青天所下。
“你是個明白人,你們的首領已然陣亡。他是我們暗部的英雄,在與光部賊人惡戰之中赴死。我與青天首領趕到之時,兇手已然沒了蹤影。現在的黑甲羣龍無首。單憑你們這羣后生晚輩,是難成大器的,青天首領特令老夫來接管黑甲!”洛日雖是不怕這狂刀,更是有幾分憐惜的意思。他不想打的大家都不好收場,故而亮明瞭身份。
“首領死了?”此言如同一個晴天霹靂,讓所有在場的弟子都鬧騰起來。
“爲首領報仇!”年輕子弟中,不乏激進之人,故而有人憤慨激昂。
“這是自然,黑甲若是與旭日族合併。冷統領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一定帶領大家將光部賊子剿滅!”洛日見這勢頭,覺得應該可以一舉穩定軍心。
“黑甲素來不與外人相交,數千年來都是自行其是。這是統領的意思,也是祖上的訓導。前輩的好意,我等恕難從命!”狂刀
一番斟酌後,仍然覺得這是個陰謀。
“莫非你懷疑我的能力?”洛日臉色大變,凝重之色浮現。眼中冷光射出,殺意陡然增生。
“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與我們黑甲無關。我們素來只聽冷家號令。首領若是身死,我們自己也能尋得兇手報仇雪恨。此事不牢前輩費心!”狂刀此言一出,周遭弟子瞬間沉默。
黑甲從來都是不能見光的過活,冷鋒身死,對於黑甲的未來,年輕一輩像是失去了引路明燈一般,一下子都慌了神。眼前的要緊之事,在他們心裡,怕是要選出個新的領頭人。狂刀自是這黑甲之中資歷最老,也是修爲最高之人。大多弟子都很服他,不過他那暴戾的性子,也得罪了不少人。心中暗藏嫉恨的也不在少數。
此時的洛日,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年輕子弟。顯然對自己的敵意減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份迷茫,或者說是等一個新的領頭人下令。
“黑甲自古便從屬暗部,青天首領給了你們那麼大的自由。現在我也可以給,還可以讓你們過上見光的日子。無需再穿這身黑衣,也無需遮掩容貌。娶妻生子,更是無所不能。你們好好想想,這日子不就該越過越好麼?”洛日鼓吹道。
人羣再次沸騰,議論之聲不絕於耳。狂刀知道,這樣的許諾對於年輕人,就如同花花世界的誘惑,將他們一直揹負的禁錮卸掉了。見動搖之人不再少數,卻不敢出聲,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冷鋒死前的交代,就是讓他繼續帶領黑甲,避世隱居也好,田園安樂也罷,遠離戰火,保存黑甲一脈,纔是冷鋒的真正意圖。
“既然你硬要搬出青天壓人,不如一較高下。實力可以證明,誰纔是這裡的頭領!”狂刀話語落地,直衝洛日而去。此時長刀已經回到他手中,第五式‘連環掃’施展開來,強烈勁風讓圍攏的弟子都散了開去。刀身旋轉不停,直掃洛日要害。
洛日見沒的商量,縱然惜才,也不得不出手立威了。破炎扇抖出重疊扇影,且渾厚氣勁附着火風之上,數道火光噴射而去。連環掃將四周沙塵全數捲入半空,一時洛日視野不清。不料這狂刀在施展連環掃之後。接下來猛出三招,‘擎天擊’力拔山河,‘破日斬’氣勢如虹,然後是一招‘燕尾擺’循序漸進。四招攻勢一起施展,不單突破火風氣勁,刀氣威逼到洛日身前。
洛日閃身不及,衣角給削掉一截。洛日大怒,破炎鐵鏽再次脫落。扇體紅光暴增,鳳羽之氣呼嘯而出。將狂刀逼退之餘,這刀身已然被烤的通紅。
“好小子,不識好歹,休怪老夫無情了!”洛日暴喝一聲,縱身躍向狂刀所站之地。狂刀見刀身被烤紅了,心中暗歎之餘,卻絲毫不敢懈怠。接連又是三招使出,‘虎擊’強悍,‘蛇形’靈巧,‘龜遁’守住自身命門。三招過後,才勉強抵擋住洛日攻勢。此時的長刀,已然被熔化了,剩下一個刀柄握在手中。
“刀都沒了,我看你這第十二招拿什麼使!”洛日冷哼道。
“你也太小看我狂刀了,接招!”狂刀孤注一擲,大喝起身,人如長刀一樣,朝着洛日猛撲而去。‘殺身’乃是最後一式,無需兵刃,將自身氣勁急劇提升,施展逆行之術,乃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洛日感覺到來勢兇猛,這越來越強的氣勁波動也讓他一時摸不到頭緒。他只得一直往後退,不敢與他硬碰。兩敗俱傷,不是他要的結果,他只想完勝。安然收編黑甲,纔是他的願望。若是這一戰兩敗俱傷,說不定黑甲令有高人出手,自己恐怕難以應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