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藥脈西峰鎮中,已然是遍地狼藉,衣物屍骸散碎各處,血腥之氣刺鼻難聞。相命一行人卻正在緩緩返回的路上,相命扶着白虎,冰心則是攙着尋仙。白衣老者被青木二人左右扶持,一行人等朝西峰鎮走來。此番經歷甚是兇險,衆人心中自是疑問太多,傷感之情更是溢於言表。行至西峰鎮內,見到遍地景象,更是心痛不已。白草生雖是有些昏庸之輩,見此慘烈之狀,也是淚眼朦朧。衆人更是嘆息之聲不斷,悲痛之情難抑。
一行人等尋了個較爲乾淨的坍塌之處坐下。白虎與尋仙二人則是跪拜在白衣老者身前,任誰去扶,久久不願起身。
“師傅待我如親兒一般,若是沒有師傅,我早被山野之中猛獸吃了。自師傅十二歲那年離我而去,弟子每日勤加練習,不爲爭名奪利,只爲師傅所託天選護佑之責。誰想師傅一走數年,杳無音訊。我......。”白虎說道打結之處,更是哽咽之聲不斷,一時之間難以說清楚話。
“徒兒盡尊師命,於天選大會相交白虎等人,甚是欣慰。不想幾番閒談發覺徒兒與白虎似乎從師一人。今日得見恩師對敵武功,自是疑團全散。只是師傅當日所命護佑之責,我等纔出以信城不過半月,已然遭逢如此歹人,徒兒恐怕難當大任啊。”尋仙一邊說着,也是淚流不止。
“爲師知你二人生性善良,白虎憨態可居,尋仙自是處變不驚,文弱性子。你二人看似水火不容,卻是以形換形心法最佳修習之人。想我落難煉獄之後,得以遍地尋訪奇才,皆無所獲。反在兩處深山尋得二子,或是天道開眼。你二人天資,只可修習以形換形之術,至於虎鳳雙修之法,實在不得其道而入。恐怕你二人互練心法導致走火入魔。我纔將你二人分開教授。爲師本就有重則在身,自然不敢懈怠,等到你二人能擒拿猛獸之時,才囑託悄然離開。皆是爲此攝魂所迫,實在無奈。”白衣老者一面敘說,情緒也有些激動。
“攝魂乃是暗部攝魂一族長老,當日混沌之巔的決鬥,戰況持久,雙方死傷無數。我與其它掌族則是最後一戰的人選,暗部也是各族掌族迎戰。當時獸族已經元氣大傷,不論神族還是妖族,都已經退出人族之爭。我等激斗數日,不料被這通達之地碎裂縫隙給捲入其中,隨着當初逃難的光部子弟一同流落煉獄。小輩們自是不知暗部高手與我等存活的下落。只是我等清楚,若然不剷除煉獄大地上的暗部高手,終有一天他們會尋法打開通達之地,招致深淵爪牙來襲。到時我子民千百年來
休養生息的根基,又要盡數毀之。早在煉獄一百年間,我等就四散尋找暗部遺落高手。聽聞有幾位掌族已經仙遊覆命,我等更是不敢怠慢。記得舉天校場內的老者聲音麼,那便是相族掌族相辰,他不好露面與後輩相認。自從當初流落至此的年輕一輩陸續仙遊,我等也無人知曉了。恐怕你們那隱夜老祖,也是不得而知。”白衣老者緩緩說道。
“我本名靜魂,乃是光部魂族的長老。我族與攝魂一族修習功法大相徑庭,只是我族依靠天地靈氣爲根基,修習因人而異,造次各有不同。而攝魂一族喜好急功近利,攝魂之陣與掏心邪術兩樣武學可大肆利用污濁之氣,短期提升自身功力數倍之多。還可同時惑亂猛獸巨禽的心性,得以操控駕馭。所以我族與攝魂族乃是同根,卻不同路。”靜魂說道,此時冰心與綠竹二人尋來乾淨水源,供所有人飲用。
“混沌之巔,慘烈至極。除了死傷就是死傷,大多人是戰死沙場,還有部分是不堪重負,自我了結了。可想人族慾念之根,皆在體內陰暗之處藏匿,終有爆發的一天。此次天選大會,似乎是命螺盤的推算顯像。當初在混沌之地生存之時,命螺盤對天災人禍的計算也甚是精確。只是天選大會一說,我等尚未參透。既然已經選了你這小娃兒,自然有天意難違。”靜魂說罷,細細打量着相命。
“娃兒慧根深厚,資質奇絕,說不定能修習我族虎鳳雙修之武學。化氣成形,便可無往不利,無堅不摧。”靜魂一邊說着,一邊調息。只見白虎和尋仙二人已然湊道相命身旁,左拉右扯示意他去拜師。相命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片刻方纔醒悟,於是走到老者跟前一個跪拜。
“相命愚鈍,若是前輩不棄,收下小徒。定當斬妖除魔,捍衛正道。”一時之間,相命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脫口便是一番胡亂措辭。
“好,好。得了虎、鳳兩子,本來我已了無牽掛。如今天選之人肯受教,更是蒼天之福。你且起身,待我調息過後傳你心法。”靜魂一面說着,一面扶起相命,獨自打坐調息起來。相命隨即起身,冰心爲衆人一起施了回春秘術,一行人等在原地各自療傷起來。
調息約莫半個時辰左右,不遠處傳來呼喊之聲。
“青木、綠竹可在鎮內,藥脈弟子可還有存活之人。”呼喊聲愈來愈近。青木二人聞得是本人師兄弟的聲音,便起身前往相迎。只見二人返回之時,身後大多青衣子弟同行,還有一長者模樣的人在旁詢問些什麼。
待那長者行至
衆人跟前,便是一番禮儀客氣。
“白兄可還安好,此番遭難,我也是今日纔有耳聞。我脈子弟去岐山尋訪青木二人,便發現一番打鬥痕跡甚是猛烈。想來他們若是回來必經藥脈居所。不想西峰鎮遭逢此等劫難。援救來遲,望白兄贖罪。”來人說道。
“鐵掌令喜好鑽研淬毒之術,此番親自前來自是讓人感激。想天選大會如此盛大,都請不動鐵掌令,此番藥脈一點瑣事,便御駕親臨,白某真是受寵若驚。”從白草生口中得知,來人便是毒脈掌令,鐵無情。
“天選小友和衆位高手,可先隨我等回毒脈居所靜養一番。有什麼事,傷好以後再說無妨。”鐵無情道。
相命等人慾加以推脫,被靜魂一席話語給擋了個正着。“如此說來,勞煩掌令了,我等恭敬不如從命。”靜魂隨即起身,示意衆人隨鐵無情一同返回毒脈居所查探。相命等雖然不解,但是療傷卻是需要地方。雖有靈藥在身,畢竟身體休息不能有太多損傷,不然壞了根基,可就無法挽回。再說白虎和尋仙傷勢頗重,靜養些時日正好。於是一行人等跟隨鐵無情而走,鐵無情則命帶來的毒脈子弟收勢西峰鎮的慘烈殘局,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夜色即將降臨了。
毒脈居所本是山脈縱橫之處,毒獸出沒之地。衆人跟隨鐵無情一路慢行,自然也覺得甚是難走。山道崎嶇不說,夜色之下都不知拐拐停停多少次,還時不時穿洞入穴。雖然鐵無情一再說這是捷徑,衆人走的也是心裡一陣不爽。入夜大約四個時辰了,衆人方纔走出曲折地勢,走上平坦大道樣的山路。突然眼前火光涌動,想是迎接之人到來。果然,一羣青衣子弟打着火把排出一百多米的迎接隊伍,看着像是勝利凱旋的慶賀一般。沒過多久,衆人再次進入山間洞穴,此時景象則大快人心。
只見洞穴寬闊無比,像是被人加以施工所成,天然所成的石壁保留的完好無損,只是山體中間彷彿被掏空一般,但是掏空之處又未傷及四壁。洞中各式嶺南特色的房屋都有,只是洞中族人大多青衣着裝,並未像西峰鎮上一般彩色華服。相命等人甚是不悅,這點路程,在昨晚與巨蟒打鬥之時應該就能趕來。想到毒脈掌令只是帶人來挖墳埋屍,肚子裡火氣自是不打一處來。最爲惱火的是那白草生,武功不濟,更是隻能憋着忍着。衆人在洞穴之中被帶着繞了又是七八道彎彎,才被安排到睡房之中休息。此時夜色很深,縱然千言萬語,都被這疲累給壓倒了。稍微洗漱過後,衆人便各自休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