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較量,凌蕭體內的那古怪火焰,終於成功地將那神秘水霧壓制。使得後者不得不在他的丹田中,暫時“安分”了下來。
但是,也僅僅是稍稍“安分”了一些而已。
說到底,這神秘水霧,也並不是如同血靈、如同凌蕭自身的真元等等一樣,屬於他的東西。
只是被那古怪火焰壓制住,暫時縮藏在凌蕭的丹田中,不會破壞後者的丹田而已。
凌蕭當然想嘗試着去祭煉一番。
所以他便分出神識,控制着那古怪火焰,硬生生從那神秘水霧上,抽取了一絲,然後將它包裹着流轉入周天經脈之中。用與祭煉法寶、祭煉血靈相似的方法,嘗試着將那水霧的一絲祭煉一番。
只不過,有那古怪火焰包裹着的時候,還不打緊。那分出來的只如同細絲模樣的水線,也是乖乖地被他牽引着,在經脈中循環遊走。
但只要凌蕭將那古怪火焰收回,登時便會察覺,那條細線便會掙扎着,想要向他的體外滲透出去。
而凌蕭即便運轉全部真元,卻也根本無法阻攔。
甚至那條細線所經之處,肉身、經脈、甚至五臟骨骼……隱隱都有被侵蝕的痕跡!
凌蕭駭然之下只好收手,暫時放棄了,想要祭煉那神秘水霧的打算。
這神秘水霧,顯然要比他體內的那古怪火焰。要棘手多了。凌蕭雖然同樣無法收服那火焰,但那火焰也只是縮在他的丹田中。並沒有逃竄離開的意思。甚至他還能夠用真元、或者神識牽引着,藉助火焰的灼燒、精純的能力,來輔助着煉丹、煉器。
相形之下,這神秘水霧就要麻煩許多了。若非凌蕭有火焰傍身,幾乎拿這水霧沒有絲毫辦法。想留住它都很困難,就更莫說借用它的能力了。
如此恐怖的侵蝕力量,如何能夠用來幫助修士突破瓶頸呢?
只怕就算金丹期大修士,也很難抵禦吧?
但是。他們齊雲宗的第一任宗主龍羿,又確實是藉助了這神秘水霧,才得以突破瓶頸,結成金丹的。
他是怎麼做到的?
又爲何齊雲宗後來的宗主中,就再未能有人,成功地藉助了這水霧的能力?
當然,齊雲宗的第三任宗主雲霆。其實也結成了金丹。但根據記載,雲霆宗主結丹,更多依仗的,還是他自己那千年難遇、驚才豔豔的修煉天賦。卻是與這神秘水霧,並沒有多大關係的。
甚至即便雲霆宗主,後來也遇到瓶頸的時候。想來必然也曾經想過,去借助這水霧的力量。
但以雲霆宗主的驚才豔豔、以雲霆宗主的金丹期修爲……最終卻也未能成功。在不足四百歲的年齡,便溘然長逝。
由此可想,這神秘水霧的侵蝕力量,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那麼。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第一任宗主龍羿,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凌蕭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主意。
只好暫時將這些念頭放下。爲安全計,短時間內,他還是莫要去動用這神秘水霧了。反正以他的年齡,未必不能用其他方法結成金丹。倒是不必現在就太過着急。
至於這神秘水霧,既然已經被他收入了丹田中,凌蕭也沒有立刻把它,去歸還給齊雲宗的意思。
宗門顯然也失去了,如何運用這水霧的方法,即便交還回去,怕也沒有多大用處。
反而不如留在凌蕭自己身上。
畢竟凌蕭身懷那古怪火焰,能夠隱隱剋制這神秘水霧。日後潛心琢磨一番,未必沒有化解那股恐怖的侵蝕力量的辦法。這是齊雲宗的其他人、甚至整個修仙界中的其他人,都不具備的絕對優勢。
若是日後他能夠找到合適的辦法,再把這水霧歸還宗門不遲。好讓宗門的長老、弟子,都能借助了這水霧突破。
所以,日後少不得,還要前往竹湖一行……
當然,此事說之尚早。
既然回到了齊雲峰腳下,又解決了麻煩,凌蕭當然要回宗門看看。
一晃數十年過去,齊雲宗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好在,他當年認識的許多人,此時仍然都在。
想到這裡,凌蕭便從湖底起來,把丹田中的那神秘水霧,也暫時拋在了腦後。反正此時他體內已經有了一團古怪火焰,倒也不怕再多出一團神秘水霧……
然後神識一動,從收容着金焰蓮火的那塊玉佩中,把放進去的血靈給引了出來。便準備把血靈,重新收回到自己的丹田中。
血靈與那種火種相似,都需要在自己的丹田中,用真元慢慢溫養,才能得以壯大。
但剛剛引出,凌蕭卻也不由一驚。
只見那淡血色的血靈,似乎隱隱又多了一些金色!
這是——
凌蕭心中一動,難不成邱萬空長老贈給他的金焰蓮火,也能夠用來淬鍊血靈?他連忙集中神識感知,果然察覺,血靈中已經多了一些金焰蓮火的氣息。而血靈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以及它的成長潛質,也都略略提升了少許。雖然不多,但卻清晰地存在着。
凌蕭不由又驚又喜,能夠淬鍊血靈分身的材料從來都是極少,他已經算是運氣,但所得的依然不多。
這裡又發現一種,自然就能讓血靈的潛力和威力,都再度大大飛躍一番!
不過,凌蕭歡喜過後,還是將血靈暫時收起。
至少短時間內,他還沒有用這金焰蓮火,去淬鍊血靈的意思。
畢竟。血靈現在已經有着極品法器的威力;同時,也有着極品靈器的潛質。接下來想讓它跨越瓶頸。達到靈器的威力、以及仙器級別的潛質,當然很困難。只怕這團金焰蓮火,全部淬鍊了,也難以突破。
而且,就即便這團金焰蓮火已經足夠,但想要完成淬鍊,也要花上許多時間,凌蕭暫時可還顧不得去做這些。
更何況。他自己的修爲,也仍在築基期階段。
假若這團血靈,真的步入靈器級別了,他又豈能駕馭得住?
所以綜合考慮一番,凌蕭還是決定,接下來全力修煉以求結丹,然後再考慮淬鍊血靈的問題。
反正金焰蓮火就在他身上。也不必擔心它會跑了。同時,也不妨順便尋覓着,其他能夠淬鍊血靈的材料……
打定主意之後,凌蕭便從雲湖底掠出,直奔着身前的齊雲峰遁去。
齊雲宗,我回來了!
……
齊雲宗。齊雲殿。
司馬殿、伏靈、柳巍、左琴……他們這些長一輩的齊雲宗長老;以及鳳儀、黃劍、徐煙、宮翼……這些後起翹楚,盡數依次分坐在了殿中。換句話說,齊雲宗現存的築基期長老,幾乎一個不少的,全部聚在這裡。
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透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任誰都一言不發的。只靜靜地坐在位置上。
整個大殿中,透着一股壓抑的氣氛。
在大殿的正中央,擺放着的正是在雲湖之畔,發現的那具死屍。只不過,此時的屍身,已經稍稍做了一些處理,至少表面看起來要好了許多。
而從修飾過的屍身上,也已經勉強能夠辨識出死者生前的面貌。卻是他們熟悉的人,而且每個人都認識——
齊雲宗宗主,耿辛。
一宗之主身死,按理來說,追尋死因、抓捕兇手,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是此時齊雲殿中,數十位長老,卻沒有任何一人提起。
只因這件事情,其實已經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了。宗主耿辛,或者應該改口稱爲上任宗主耿辛,怕是修煉了某種秘法、或者強行收服了某種詭異力量,卻由於無法駕馭,使得力量反噬,讓他神智都昏迷起來。也因此,纔有了齊雲宗弟子失蹤的事情、纔有了耿辛瘋癲的傳聞……
真要說起來,這件事實在稱得上是他們宗門的恥事,當然沒人好提起追尋兇手了。更何況,綜合各方面的消息,耿辛宗主已經控制不住力量,變得瘋癲起來……恐怕即便沒人動手,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報仇什麼的,實在已經算不得目前的大事了。更重要的事情反而該是,耿辛宗主死後,由誰來接任齊雲宗宗主?
從柳巍、左琴往下,一衆長老的目光,都在司馬殿、伏靈身上逡巡着……
其實說到底,最有資格接任的,當然便是他們兩人。
柳巍長老輕咳一聲,打破了殿中的沉寂,“咳,司馬長老、伏長老,耿辛宗主不幸離世,大家都很心痛。不過,宗門諸事繁多,總歸還要有人來名正言順地主持纔是。這新任宗主之事,是否也該商量下了?”
耿辛死後,司馬殿和伏靈又不好開口的時候,這裡還要屬柳巍最爲年長。
雖然他限於資質,修爲平平,但畢竟年歲長、威望重,所以由他出面來說這句話,當然是最合適的。
司馬殿也是長嘆一聲,“不錯,近些年來,我們宗門好生興旺,多仗着耿辛宗主的勤勉打理,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不過,終究不能讓他一直暴屍這裡,也該要收殮、焚化屍身,收入祖宗祠堂了。”
下面一衆長老,都紛紛點頭稱是。心裡明白,這是蓋棺定論的意思,便不說過錯,只論功勞了。
當然,要收殮、焚化屍身,把骨灰收入祖宗祠堂……
這些事情,自然要新任宗主來做。
所以,司馬長老的這些話,也是過渡一下,接下來,便該說新任宗主之事了。
果然,就聽司馬殿再度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