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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凌蕭第一次進入齊雲殿。
齊雲殿,是宗主和長老,處理宗門事務的地方。凌蕭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平時自然沒有資格進入這裡。
偷偷四周打量一番,比他常去的紫雲殿,還要更加寬廣一些,兩排硃紅色大柱,將整個殿頂託去,襯出一股威嚴莊肅。殿前燃着檀香,香菸嫋嫋,透出仙家氣象。
耿辛宗主端正盤坐在正前,宛如一箇中年文面書生,沒有絲毫架子。
反而是兩側的伏靈長老和司馬殿長老,一個個面容整肅,給人一種威壓的壓力。從伏靈和司馬殿往下,是季無心長老、柳毅長老等等二十餘位,如今恰在宗門內的築基期長老。再往下則是徐煙、陳昂等等十來位,門中極具聲望的內門弟子。
凌蕭,在這裡修爲最低,也是唯一一個外門弟子,所以乖乖站在大殿的最後方。
待衆人都已經坐定,耿辛便直接開口喚道,“凌蕭。”
凌蕭連忙出列,站到前面,恭敬稟道:“宗主。”
但方站到那裡,他便不由身子一僵,登時只覺得,體內的那古怪火焰,好像驀地又活躍了起來!令他驀地一驚,連忙用真氣將火焰逼退回去,才總算沒有露出異樣。
這是怎麼回事?偷眼打量安坐在前方的耿辛一眼,心頭起伏不定。
這是他距離耿辛最近的一次,平日他一個外門弟子,即便被宗主召見,也是混在一衆外門弟子中,相隔老遠。想必便是這個原因?耿辛宗主身上,也有什麼東西,讓自己體內的古怪火焰感興趣?
在衆人面前,凌蕭也不敢多想,連忙收斂心思。
好在他雖然略顯慌亂了些,但衆人也都只當他是緊張,並未過多在意。
耿辛看他一眼,溫和地道:“你不要害怕,把在祖宗祠堂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莫要欺瞞。”
“是。”
凌蕭連忙應一聲。耿辛宗主召集這麼多人聚在這裡,主要就是爲了商議祖宗祠堂塌陷的事情,以及該如何善後。
便開口將在鬼冢之中發生的事情,如何被扔下去,在裡面看到的石碑,以及後來碰到陳烈,並且懷疑他是奪舍……等等都一一稟告出來。並且還將最後撿起的那口寒霜劍,一併取了出來,呈交給了宗主。
當然,爲免暴露自己體內的那古怪火焰,凌蕭隱去自己不懼陰風,也未提及畫軸和墨黑色的水霧。只說破開幻陣陣眼的屏障後,整個祖宗祠堂便塌陷了。
這些九成以上都是事實,旁人聽在耳中,自然察覺不出異樣。
待到凌蕭講述完畢,耿辛宗主轉向兩旁的伏靈和司馬殿,開口詢問:“司馬長老,伏靈長老,你們怎麼看?”
司馬殿搶先一欠身,說道:“稟宗主,凌蕭所述,與我們所知的一些細節吻合,想必沒有隱瞞。如此想來,祖宗祠堂的塌陷,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就不必跟他多做計較了。”
殿中諸人都是一愣,司馬長老,何時變得如此胸懷寬廣了?
司馬殿在門中,素來以戒律嚴苛著稱,門中弟子敬畏他,甚至都要超過耿辛宗主。這次祖宗祠堂塌陷,雖然知道凌蕭也只是無妄之災,但畢竟是他破開了陣眼處的封印,才引發的塌陷吧?
司馬殿怎麼反而替他說清了?
不是聽說,凌蕭跟他的兒子司馬熾有私怨,這次凌蕭被關入鬼冢中,還是因爲司馬熾的緣故?
不過既然司馬殿如此說了,而且又知道伏靈必然會護着凌蕭,所以自然沒有長老會去觸這個黴頭,說凌蕭的不是了。
耿辛環視一圈,見沒有人有異議,便微微頷首,“司馬長老言之有理。那,凌蕭你就下去——”
“慢!”
耿辛話音未落,卻忽然被人打斷。
衆人扭頭看過去,說話的卻是伏靈。登時面面相覷,難不成,伏靈還要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就聽伏靈開口說道:“既然宗主和司馬長老,已經確認祖宗祠堂的塌陷,跟凌蕭無關了。那麼,是不是該討論下其他的事情了?”
其他的事情?
衆人都不由偷眼打量司馬殿,這是要奔着司馬殿而去?
這裡不少人都知道,凌蕭被關入鬼冢的前因後果。說起來,擅自廢掉一個外門弟子的修爲——後來又聽說不治身亡,這樣的惡行,即便真關押入鬼冢中,倒也並非說不過去。但是,凌蕭是伏靈看重的弟子,這麼處置,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司馬殿臉色也不由有些難看。
他替凌蕭開解,自然是看出來祖宗祠堂塌陷一事,聽起來似乎很嚴重,但一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責任,推到一個練氣三層的外門弟子身上;二來因爲那裡本就有幻陣,誰都不敢輕入……再加上伏靈護着凌蕭,祠堂塌陷就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所以他乾脆賣伏靈一個面子,主動替凌蕭開脫了。
也是主動示好的意思,暗示着都不要再去計較司馬熾的舉動。卻不料,伏靈此時卻忽然開口,難道真要死揪着不放?
卻聽伏靈緩緩開口道:“鬼冢之中有幻陣存在,幾近百年的時間,我們始終無法進入。如今凌蕭破開了幻陣,豈非是一大功?門下弟子立下大功,又豈能不賞?”
此言一出,登時滿座譁然。
伏靈這意思,是要爲凌蕭請功啊。一時間,大殿之中,人人都覺得無比荒謬,雖說祖宗祠堂坍塌一事,確實不至於怪罪到凌蕭頭上,但不罰也就罷了,總不至於還賞吧?
雖然礙於前任宗主伏煌的面子,大家不好出言反對,但顯然也沒什麼人贊成。
耿辛也不由面露難色,“伏靈師妹,這,這有些不妥吧——”
伏靈卻道:“宗主,凌蕭是因何被關入鬼冢之中?只是廢掉宗門一個外門弟子的修爲,事情的起因,還是由於該弟子猥褻門下女弟子。因此,凌蕭雖然出手過分了些,但也是出於義憤,不至於被關押入鬼冢吧?”
“可是,那個外門弟子,不治身亡……”
伏靈卻轉向司馬殿,淡淡說道:“司馬長老,是否需要去驗看下那個外門弟子的屍骸?他的不治身亡,是否因爲凌蕭廢掉他的修爲?”
司馬殿沉着臉坐在那裡。
雖然他自付做的天衣無縫,即便去驗看也察看不出什麼,但是畢竟有些心虛。因此被伏靈這麼一逼,也實在不願意再圍繞這個話題挖掘下去,便緩緩開口道:“該弟子的身亡,確實與凌蕭關係不大;關押入鬼冢,也確實嚴苛了些。”
這一番,殿中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怪異的感覺。
司馬殿,素以威嚴著稱的司馬長老,這是在服軟啊。今天司馬殿面對着伏靈,似乎一直狼狽讓步,這與他平日苛嚴的名聲,大相徑庭啊。
耿辛輕咳一聲,似乎也覺得這事太過怪異,“那,伏靈長老,你認爲該如何,如何獎賞凌蕭啊?”
登時峰迴路轉,祖宗祠堂的塌陷,對凌蕭不但不罰了,反而要獎賞起來了……即便凌蕭,也只覺得目瞪口呆,忽上忽下的,讓他也有些跟不上趟來。
伏靈便微微躬身,說道:“請破格收凌蕭爲內門弟子!”
“……”
衆人已經不震驚了。雖然凌蕭只是練氣三層,若真被破格收爲內門弟子,便會是齊雲宗立宗一千多年以來,修爲最低的內門弟子。但是,這種事情,在一波三折,奇峰迭起的今天,實在不夠讓人驚訝的資格了。
耿辛一臉尷尬,望望另一側的司馬殿。
司馬殿擡眼望天,雖然他心底很不贊同,多荒謬的事情,一個練氣三層的弟子,竟然要收爲內門弟子?以往的破格收入,其實也不過是一種獎勵性質而已,破格收入的弟子,大都也有練氣五層、至少也是練氣四層的修爲。
只是他雖然想反對,但伏靈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他也不願開口了。
伏靈已經再次請道:“凌蕭能夠破開祖宗祠堂中的幻陣,便是一次大功;而且他煉丹天賦絕佳——這點司馬殿長老可以證明——雖然修爲略低了些,但有大功,有天賦,完全可以破例收入內門,還請宗主允許。”
伏靈催逼,司馬殿沉默,其他長老也都打瞌睡……
耿辛眼見沒有一人提出反對意見,便無奈拍板道:“既然諸位長老都沒有異議,那麼,就破例收凌蕭爲內門弟子吧。唔,原本收爲內門弟子,還要進行一番考覈,不過,念在凌蕭在祖宗祠堂內,也吃了一番苦頭,便免去考覈吧。”
衆人心底都是忍不住誹謗,吃了一番苦頭,就是讓整個祖宗祠堂塌陷麼?
“宗主……”
正當衆人以爲事情要告一段落時,卻忽然又聽到一個聲音,卻是凌蕭。只聽他面露訕訕地道:“弟子,弟子的宗門貢獻點,還不足……”
衆人登時再度絕倒。
3萬宗門貢獻點,聽起來確實不少,但對練氣五層、六層的弟子來說,卻已經不算什麼。畢竟就算煉製下品培元丹,只需煉出來600粒,便也足夠3萬貢獻點了。
若凌蕭因爲宗門貢獻點不足,而無法進入內門,怕就會成了宗門歷史上,第一個破例招入,卻又因爲宗門貢獻點不足,而被打回的弟子了……
幸好耿辛顯然也沒有想留下這麼大的一個笑話,一擺手說道:“免了免了。”
三萬貢獻點,對外門弟子來說雖然不少,但對他們這些築基期長老,卻根本不算什麼了。
凌蕭連忙謝過。
眼見事情終於定了下來,衆人才得以長鬆口氣,今天這一幕,還真是跌宕起伏啊。
但就在此時,伏靈再度微微欠身說道:“宗主,刑必嚴,賞必信。既然已經賞了凌蕭的功,那麼自然該來懲罰他的過了!”
殿中所有人,盡都再度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