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幾個《白馬》讀者聊了許多,受益匪淺,晚上頭疼的要命,本來是想多寫點的,現在才熬出三千多字,難受的不得了,明天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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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口城寨外。
烏丸同鮮卑聯軍,這幾日也頗爲不順,他們對營口的攻擊弱了許多,但是心思卻比往常多了許多。現在不僅他們兩個民族有着齷齪的心思,就連烏丸、鮮卑內部都有着不同的分歧。
東部鮮卑雖然是以彌加、闕機、素利、槐頭四人爲首。
但近日來,中部鮮卑柯最部大帥柯比能的到來,徹底的攪亂了他們的設想。
中部鮮卑是檀石槐的心腹,檀石槐死後,由和連統帥,和連被射死後,和連子騫曼同從子魁頭爭位,真正的大權就旁落在中部三帥柯最、闕居、慕容風的手中,而闕居在內鬥之中又被柯最、慕容風吞滅,實力最大自然就是柯最和慕容風。東部鮮卑各部大帥本以爲借烏丸勾結張純、張舉這場亂事,徹底攪亂遼東,甚至整個北地,所以他們串通中部鮮卑,讓他們給匈奴施壓,唆使匈奴反。事實上未等他們派人前去,匈奴自己就反了。北地的天也正由他們所想,徹底的亂了。他們想借勢取得遼東,卻不想出了個皇甫岑,不僅平定了匈奴之亂,竟然可以打得鮮卑族中最強大的兩個部落,統帥陣亡。偏偏禍由自己這些人而起,柯比能來投靠,他們焉能不收留,雖然柯最和慕容風的部落損失大半,可是兩部盡歸柯比能,如今柯比能的勢力儼然成爲最大。
還未奪得遼東,未鬥得了對手,內部就突然出現了這樣的龐然大物,各部大帥不僅嫉妒,而且眼紅。
這些柯比能也清楚,所以柯比能儘量收斂自己,讓自己低調爲人。
可各部統帥卻相互提防,拉攏柯比能,幾日一宴,會與柯比能。
柯比能卻每每提及營口的戰事,卻無人關心。
不過,今天,卻一反常態,東北鮮卑暫時的盟主——彌加聚集衆人大帳商議軍情。
卻沒有聚集烏丸人,也沒有讓張舉參加。
東部鮮卑實力平均,素利同闕機在昌黎城就性情不合,彼此勾心鬥角,而魁頭(宇文莫槐)實力太小,最後只有推舉彌加爲統領,而彌加心也往往覺得難做,素利、闕機很少能不對頂。
今天這商議還未開始,就因爲兩人的分歧,爭吵不已。
彌加的目光一直遊離在柯比能的身上,早些年,昌黎城那一戰,他就注意到了柯比能此人。當時十幾萬鮮卑,能算得上是皇甫岑對手的也只有慕容風和柯比能這二人,而柯比能當時不過就是一個小帥,就敢同大單于和連爭吵,當時就已經顯示此人不凡。沒想到,北地出了這幾番亂事後,他竟然可以成爲中部鮮卑的統帥。現在彌加很擔心,東部鮮卑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被柯比能獨吞。
西部鮮卑早就遊走西方,到那個時候,柯比能就會是鮮卑一統的大帥。
人人敬仰的大帥,而自己的地位,有沒有誰又知道?
彌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可以得不到遼東,但絕不能讓柯比能復起。
彌加腦袋還處於一種混亂狀態,便被一旁爭吵的闕機、素利打擾。
闕機奸詐。
素利敦厚。
以前和連都肘至不了此二人,更別說自己了。
彌加擡擡手,示意兩個人停下,聽自己說。
“兩位大帥,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們究竟該怎麼樣拉攏烏丸,又該如何應對面前營口的敵人,纔是最重要的,畢竟,白馬都尉——皇甫岑要回來了!”
提及“皇甫岑”,幾個人立刻靜了下來,“皇甫岑”給他們的打擊是烙印在心底的。
這三個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種恥辱。
“還能怎麼辦,集結一切力量,防備皇甫岑。”
素利在昌黎城吃的虧最大,也是對皇甫岑警惕最強的一人。
“說的輕鬆,皇甫岑東進,雖然募兵而來,可聽說這烏丸人已經決定返回漢庭請罪,招安了!”
闕機很少直抒自己的意見,不過眼下危機以至,他已經坐立不住,現在的鮮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鮮卑。每一次的敲打對他們來說都很疼痛。尤其眼下中部鮮卑,兩個公認最強的大帥柯最、慕容風都喪命敵手。他們的危機感已經越來越強。
“唉!”
彌加假意嘆了口氣,目光卻偷偷瞄在柯比能的身上。
只見柯比能面色凝重,卻盡力掩飾自己的衝動,不言不語,目光也不斜視。
“這種人,梟雄也!”彌加嘆了口氣後,轉回頭瞧着自己身旁的幾個人,眉頭不悅的展了展,然後轉回頭,瞧着柯比能道:“柯大帥有什麼主意讓烏丸傾力相助?”
柯比能苦笑了笑,嘆口氣,仰面,目不看人,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取下營口,殺死公孫瓚和劉備,皇甫岑同此二人義結金蘭,情同手足,如若公孫瓚和劉備身死營口,單憑皇甫岑的秉性,即便朝廷饒恕烏丸,他也決不會罷手!”
“呃。”
一衆鮮卑神色一驚,柯比能這話直中要害。
聽見衆人反應,柯比能緊握的拳頭,自然的鬆了一下。
卻被一直注意他的彌加收入眼底,轉念一想,柯比能此番是讓鮮卑徹底的同皇甫岑勢同水火,將來也只有同他一路對抗皇甫岑到底,而且,他或許還會藉此時機借刀殺人,大肆削弱東部鮮卑衆部落的勢力,然後藉機掌控東部鮮卑。
想好後,彌加搖搖頭,道:“此計雖妙,可我等軍心潰散,況且這公孫瓚和劉備本是昌黎城名將,深喑守城之道,又攜大勝之師來此,恐一時半刻取不下此城。”言此,彌加再度看向柯比能。
柯比能也彷彿看出彌加猜忌自己,握緊拳頭,豁然起身,吼道:“某剛到此處,尚無戰功,就讓某先立一功如何?”
“自是再好不過。”
闕機奸詐,不想自己族人傷亡過重,見有人開口,隨即回道。
素利撇撇嘴,點點頭,算是不同闕機頂牛。
彌加搖搖頭,又瞧了瞧魁頭,魁頭默認的點點頭後,彌加開口道:“既然如此,我等就等候柯大帥頭功!”
……
他們在此商議,丘力居自然也沒有閒着,現在的他早就已經做了決定,不管漢庭還能不能收留他們,他們也不會在讓張舉在此存活,
如果幽州牧劉虞能容忍,張舉的頭顱自然爲投誠心意。
如果白馬都尉皇甫岑不依不饒,自己也好無後顧之憂!
去往幽州的使節還沒有傳回來消息,卻打聽到皇甫岑已經抵達盧龍塞,沒人敢耽擱一分鐘,最後,烏丸內部達成統一意見,誘殺張舉。
即便連近日來同丘力居意見相左的蹋頓也同意殺了張舉已斷絕後顧之憂。
所以鮮卑人爭執,沒有緊攻營口城寨,而烏丸人正設計如何殺死張舉,自然沒有人多事,帶兵衝城。
張舉連日來也是人心惶惶,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從張純被門下刺客刺殺後,他就一直擔憂自己小命不保,也曾想過上吊自殺,後來卻因爲害怕死亡,而沒有成功,這半個月來過得渾渾噩噩,不過最近皇甫岑東來的消息太多了,讓他的心絃又繃緊了一些。
今天下午,他便被丘力居請來吃酒。
他本是河北名士,一向不太喜歡北方遊牧民族的飲茶吃飯的方式,不過,眼下窮途末路,總要受制於人,他也只有跟着侍衛前來。
他倒是沒有想到,今天會是最後的晚宴。
酒過數巡,張舉有些微醉,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外邊的軍營裡已經架起篝火,彼此暢談相敘。
丘力居偷偷是個眼色,立刻便有烏延下去,把張舉帶來的幾個侍衛安排下去。
而樓班則是頂住軍帳門口,一步也不離開。
蹋頓藉機靠到張舉身後,伺機而動。
丘力居彷彿越喝興致越濃厚,頻頻舉杯,最後甚至都走到了張舉的酒宴前,把着酒盞,拍着張舉的肩膀,道:“今公孫瓚、劉備被困營口,不日將克,我等便解決了遼東最大的憂患,都是張將軍功勞。”
“哪裡。哪裡。”
張舉嘴上雖然應承,心裡卻又徒增幾分難過,這比起義之初的本意差了許多,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會混到這般境地。丘力居這話,有時聽起來真的很刺耳。但張舉卻不敢反駁。誰叫自己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
“不過呢……”丘力居語頓,話題一轉,拍着張舉的肩膀,道:“我聽說皇甫岑東進,雖然一路之上皆是募兵而來,可此人不容小覷,昔日蘇僕延就是在此人手裡丟了腦袋。”
“他真的回來?”
“他是公孫瓚、劉備的結義兄弟,他不可能不來。”
“那……如何是好?”
張舉憂愁。
丘力居卻是一笑,身子踉蹌,酒囊揚撒。
張舉疑問,上前去扶丘力居,道:“烏丸大人有主意?”
“有。”
丘力居沒有隱瞞,痛快的點着頭。
“什麼注意?”
“你想知道?”
“想。”
“過來,我且說與你聽!”
張舉附耳,身子還未動,腦袋剛剛探出去,便見血光從自己的脖子上飛出,一道鮮血劃過自己的眼前,神情大驚,剛想大喊兩聲,卻發現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而且腦袋已經朝着地面滾去。
只見,丘力居踢了一腳,喃喃自語道:“借你頭顱,消災解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