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專橫跋扈,
遇事一塌糊塗。
禍到臨頭骨肉酥,
只好認賊作父。
咸豐帝看了議和條款,不由沖沖大怒。原來,這條款極爲刻薄,比如說:外國公使在北京,與清政府外交往來用平等禮節;開放牛莊、登州(煙臺)、臺灣(臺南)、淡水、潮州(汕頭)、瓊州、漢口、九江、南京、鎮江爲通商口岸,海關要僱用外國人;那穌教、天主教得入內地自由傳教……咸豐指着桂良和花紗納罵道:“蠢才!你們是怎麼與洋人談判的?這比江寧條約還要刻薄,爲什麼還要簽字?”桂良和花紗納嚇得渾身打戰,不住地叩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咸豐道:“這樣的條款,朕決不承認!壞事就壞到你二人身上,不嚴懲不足以乎民憤。來呀,將他們花翎拔掉,交部嚴議!”
咸豐退居內宮,越想越氣,恨不能將桂、花二人碎屍萬段。懿貴妃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倍加殷勤。同時,順便尋問朝裡的事情。咸豐把簽訂《天津條約》以及懲辦桂、花二人的經過講了一遍。懿貴妃聽罷,笑着說道:“婢子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咸豐道:“有話你就說吧!”懿貴妃道:“婢子以爲,和洋人打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朝臣不力,那就更糟了。皇上應該從全局着眼,能忍則忍,能讓則讓,切莫操之過急,因小而失大。現在,長毛子鬧騰得那麼兇,就夠我們招架的了。倘若再得罪了洋人,內外夾攻,四面楚歌,讓我們如何應付?再說,長毛子雖兇,畢竟離京都很遠,我們還有緩手的餘地。洋人就可不同了,他們船堅炮利,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對我們威脅更大。況且,天津已經失陷,洋人就蹲在北京大門口。若不趕快平息此事,事情可就更糟了。”
咸豐很欽佩懿貴妃的見解,說道:“依你之見,朕該批准《天津條約》?”懿貴妃道:“這話婢子可不敢說。我只給皇上提個醒,大主意您自己拿。”懿貴妃眉毛一揚,意味深長地說,“內憂比外患更可怕。洋人只不過要找點兒便宜,滿足他們的要求就沒有事了。長毛子可就不同了,他們要的是江山社稷。所以,對這些逆賊,一定要痛殲痛剿,務必斬草除根!”
懿貴妃雙眉倒豎,銀牙緊咬,臉上浮起一團殺氣。咸豐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面孔,心頭頓時掠過一條陰影。懿貴妃又接着說道:“可恨朝中的文武,大多是庸才,很難找出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人來。假如有必要的話,我倒同意利用洋人,去對付長毛子。”她又溫順地說:“婢子無知,大膽進言,乞陛下恕罪。”咸豐道:“你說得很有見地,容朕三思。”咸豐低着頭,揹着手,在屋中來回地走動。約有半個時辰,他突然轉回身來,對懿貴妃說:“就按卿的話辦!”
第二天,咸豐又傳下一道聖旨,恢復桂良、花紗納的官職,批准《天津條約》,並定於明年六月正式換文執行。桂良、花紗納謝恩後,急匆匆又趕到天津去了。
額爾金和葛羅見達到了目的,便撤出天津,領兵回廣州去了。
洋兵一撤,北京又呈現出歌舞昇平的景象。咸豐帝眉頭舒展,一頭扎到圓明園四春院,擁嬌抱豔,把愁事都拋到九霄雲外了。後來,他索性把辦公地點也移到園子裡,文武有事都到四春院稟報。一個月後,懿貴妃也遷進圓明園,陪着咸豐吃喝玩樂,有時也幫他批答奏摺。懿貴妃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對這些事非常感興趣。她認真地讀,默默地記,不久便把這套“公式”掌握了。咸豐正愁沒有幫手,就把公事推給懿貴妃辦理。
懿貴妃逐漸地體會到“權”字的甜頭,爲她今後的獨裁、奪權、自私和貪慾,打下了基礎。
咸豐十年四月,離換約的日期不遠了。咸豐把桂良、花紗納叫到圓明園,面諭道:“決不能讓洋人進京換約,那樣太丟天朝的面子了。你們要事先通知洋人,改在上海換約。另外,外國公使駐京一事,萬不可行;往來用平等禮節一事,也難照準。這一條,是一定要修改的。”桂良和花紗納一聽,都怔住了。心裡說:我的爹呀,怎麼又改變主意了?桂良叩頭道:“皇上聖明。去年和約簽字之時,已將換約的時間、地點都明確了,似乎不便更動。”花紗納也叩頭道:“和約是經過雙方旨準的。我方突然提出修改內容,而且是最關鍵的一條,恐怕洋人是不會讓步的。”“胡說!”咸豐怒道,“他們不讓步也得讓!我們認爲不合適的地方,就得改,不能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既是全權代表,就應該同他們交涉。”桂良仗着膽子說:“陛下說得很對。不過,洋人秉性好狡,貪婪無厭。一旦爲此而鬧翻了,豈不因小失大!”“桂良,朕叫你們怎麼辦就怎麼辦。鬧翻也不伯,我們連一條也不承認!”桂、花二人不敢再奏,忙回府準備去了。
這時,英國駐華公使已換成額爾金的弟弟普魯斯,法國公使換成布爾布隆,俄國公使換成伊格那提葉夫,美國公使換成華若翰。
英國公使普魯斯,於一八五九年四月中旬,帶着經過女王批准的《天津條約》,到達上海,準備進京換約。突然收到桂良的照會,不由大發雷霆。他找到法國公使布爾布隆說:“這個清政府,實在是太可氣了。說了不算,算了不說,非狠狠地教訓他一下不可!”布爾布隆道:“我的前任葛羅先生,早就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派來了足夠的軍艦。”普魯斯道:“我的軍隊也不少。現在,我們都可以北上。”
言還未盡,美國公使華若翰也趕到了。他說:“英雄所見略同,美國艦隊願助貴國一臂之力。”“我也算一份!”俄國公使伊格那提葉夫也趕來了。
於是,四艦結隊而行,一直來到天津白河口外,向清政府提出強烈抗議:
一、堅持在北京換約。
二、《天津條約》內容不能改動。
三、追加損失費二百萬兩。
桂良嚇得懵頭轉向,急忙飛奏給咸豐帝。咸豐聽說洋人又來了,頓時威風掃地。忙指示桂良,同意在北京換約。不過,不能多帶人,各國都限制在二十名內。他又命令新任的直隸總督恆福,指令洋人在大沽口附近的北塘登陸,由陸路取道天津奔北京,不準攜帶武器。恆福唯命是從,馬上向四國發出照會。
普魯斯怒道:“將來這個國家是屬於我們的,我願意走哪條路就走哪條路,決不能聽憑他們的擺佈!”
四艦橫衝直撞,向白河口疾進,這下可激怒了中國官兵。他們在提督樂善的指揮下,英勇抗擊侵略軍,“轟轟”一頓大炮,擊沉了英艦兩艘,打死打傷四國聯軍七百餘人。
原來,咸豐撥下鉅款,於去年秋季,重建了白河炮臺。同時,又增添了六千斤大炮十二門。中國水師在白河口,設置了攔船鐵索和暗樁,防線是比較堅固的。橫傲的聯軍遭到意外痛擊,頓時陣腳大亂。俄、美兩國拔腿先跑,英、法緊隨在後,狼狽地逃出了白河口。
這個消息傳到北京,把咸豐樂得都發瘋了。立刻降旨,重賞白河口官兵。舉國上下,熱烈祝賀。咸豐又鄭重頒發了一道聖旨。廢除《天津條約》,去年說的都不算了。
這個消息又傳到了四國的首都。英國首相巴麥尊暴跳如雷,他向國會提出要求,批准他增派重兵侵略中國。他在會上說:“爲了維護我們的威信和尊嚴,以及取得的利益,有效地制止他們的無賴行徑,我要求你們授權給我,派遣一支重兵,去對付他們。只有這樣,才能滿足和實現我們的一切要求!”
於是,巴麥尊這個老牌侵略者,又加派額爾金爲駐華特命全權大使,海軍上將靈克頓爲侵華軍總司令,率戰艦八十隻,官兵一萬八千名,特種部隊七千名,投入侵華戰爭。
法國當然也不甘心落後。法皇路易-拿破崙,加派葛羅爲駐華特命全權大使,上將軍孟鬥班爲侵華總司令,率軍艦六十隻,官兵一萬名,配合英軍,協同作戰。
英國首相巴麥尊,訓令額爾金說:“這次戰爭的目的,並不是打算推翻清政府,因爲我們還沒有能力去佔領和統治這麼大的國家。所以,如果在中園出現無政府局面,那麼一切已經取得的利益將化爲烏有。當前,這個政府還是可以利用的一條走狗。不過,他不大聽話,要給予一定的教訓。”巴麥尊又說:“你要把作戰的地區侷限在華北。對上海、廣州以及其他地方,要保持友好關係。這樣,就可以分化清朝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的關係,對我們的行動更爲有利。我們決不允許太平軍統治中國,那樣對我們是極不利的。在必要的時候,我們還要支持清政府,去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明白了,閣下!”
一八六○年春天,英、法聯合在上海集結。按照巴麥尊的指示,他們一面與上海地方官勾結,支持成立了“常勝軍”“常捷軍”,共同對付太平軍;同時,又調兵遣將,準備攻打北京。
一八六○年八月,英、法聯軍率兵船二百多隻,三打白河。結果,遭到清軍更加猛烈的反擊,原來,咸豐也做了多種準備:他派驍勇善戰的僧格林沁爲統帥,守把天津;又飛調河南的副都統勝保,回師勤工;又命大學士瑞麟,統京旗兵九千,防衛京師。僧格林沁是主戰派,最瞧不起洋人。他在白河層層設防,守把得堅如鐵桶。
英、法聯軍吃了大虧,不敢從正面強攻,便策劃改走北塘小路,抄襲清軍的後路。八月中旬;英、法聯軍一萬八千人,偷偷登陸,先切斷了天津和白河的聯繫。爾後,水路並進,向白河守軍發起猛攻;僧格林沁對新式戰爭根本不懂,仍然採用排兵佈陣那套古時的戰術,結果大敗。白河炮臺失守,提督樂善陣亡。聯軍把炮臺炸燬,繼續向天津進兵。僧格林沁不服,在天津北郊與聯軍決戰。他選拔了精騎三千,列成方陣,輪番向聯軍進攻。僧工立馬在纛旗之下,親自督戰。三通鼓響,鐵騎奔馳,向聯軍陣地撲去。英、法聯軍採用歐式戰術,先用排炮,後用排槍,輪番向清軍射擊。只打得硝煙瀰漫,沙石亂飛,清軍不斷地倒下去。試想,那原始的長矛、大刀,如何能抵住新式的步槍和大炮?在一望無際的田野上,一無障礙,二無掩體,光捱打了。結果,只用了三十分鐘,清軍就全線崩潰。僧格林沁的精騎,被打死三分之二,僧王本人也受了槍傷。
這回,借王領教了洋炮的味道,嚇得他心驚膽裂。連天津也不要了,一口氣撤到通州。就這樣,英、法聯軍再次把天津佔領。
咸豐帝聞訊大驚,連夜議事。一致同意:議和爲上策,同意《天津條約》有效,允許洋使進京換約。
桂良、花紗納奉旨,再次到天津來談判。額爾金、葛羅拒絕見面,派副手巴夏禮、威妥瑪、巴士達、美理登出面交涉。巴夏禮鼓着眼珠子,氣勢洶洶地說:“承認《天津條約》也不行!還要增補三個條件。一,賠償軍費的數目,從去年的英國四百萬兩、法國減半,增加到英、法各八百萬兩;二,允許華工外流;三,公使進京換約,爲保障安全,須各率武裝部隊一千名。食宿問題,均由清政府負責。”
桂良不敢做主,急忙向咸豐稟奏。咸豐氣得怒吼道:“不行,就是不行。除賠償軍費一條可以商量而外,其他條款絕無通融餘地!”他還警告桂、花二人:“你倆膽敢揹着朕私訂和約,或答應洋人的條件,朕就將你們凌遲處死!”“遵旨!”
桂良、花紗納又返回天津,向英、法代表說明皇上的答覆。還沒等講完,巴夏禮就一拍桌子,吼叫道:“不要講了。既然貴國政府毫無誠意,只有用大炮說話了!”
一八六○年九月九日,英、法聯軍六千人,向通州逼進。清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退,眼看通州已面臨失陷的命運。
通州是北京的門戶,地理位置相當緊要。倘若通州陷落,對北京的影響極大。這時,北京正處在一片慌亂之中。咸豐帝連忙派怡親王載垣、兵部尚書穆蔭等九人,組成高級代表團,趕到通州,再次向英、法議和。又急調勝保、僧格林沁,在河西佈防。
談判地點設在通州城裡的天后宮。額爾金還是沒有出面,只派巴夏禮、威妥瑪做他的全權代表。法國公使葛羅,這次出面了。雙方在非常緊張的氣氛中,開始議和。怡親王受過咸豐的暗示,胸有成竹地說:“貴國所提的要求,經大清皇帝陛下恩准,公使可以進京換約。但人員不宜過多,限制在一百人以下。”“不行,一點也不能更動。此外,我還要補充一條,公使要向你們的皇帝親自呈遞國書!”巴夏禮傲慢地說道。
其實,這個要求是一種國際通例,沒有什麼了不起。可是,在清王朝看來,卻成了最大的難題。中國的皇帝自認爲是至高無上的天子,不經特許,誰也難見“天顏”,富有濃厚的神秘感。怎能允許洋人走進神宮聖殿,與皇上見面?因此,被怡親王載垣當即拒絕。巴夏禮冷笑道:“你們是同我拖延時間。既然和你們講不通,就只有見你們的皇上辯理了。”巴夏禮推案而起,率代表團退出天后宮,坐上轎子,奔西郊的大本營而去。
正在這時,僧格林沁帶着五百騎兵,趕到天后宮,他是放心不下,來詢問情況的。一見載垣、穆蔭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明白了:“怎樣了,洋鬼子是怎麼說的?”載垣嘆氣道:“洋鬼欺人太甚,把原來的要求又提高了。說什麼公使要向咱們皇上親自投遞國書,這豈不是想入非非嗎?”僧格林沁怒斥道:“咱退一步,他逼一步。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是不行了!”僧王忍無可忍,跨上戰馬,命令一聲:“起隊!”直奔巴夏禮追去。
載垣等嚇得魂不附體,拼命地喊叫道:“僧王,不可造次!不能動手哇!”憎格林沁連頭也不回,一溜煙就不見了。載垣等怕事情鬧大無法交代,也一齊上馬在後邊追來。
再說巴夏禮。他坐在八擡大轎中,翹着二郎腿,正在得意,突聽身後響起了雜亂的馬蹄聲。還沒等鬧清是怎麼回事,就被僧格林沁的騎兵包圍了。巴夏禮雖然感到有些緊張,可是一貫專橫跋扈,已養成了不屈服的野性。他從轎裡走出來,舉起雙拳,對清朝官兵吼叫道:“你們要幹什麼?我要抗議!”僧王叫罵道:“兔崽子,老子叫你知道知道厲害。綁起來!”清兵往上一闖,拳打腳踢,把巴夏禮捆了。同時,把他的十九名隨員也繳了械,另外被擒的,還有法國公使葛羅和他的隨員。
正在這時,怡親王載垣、兵部尚書穆蔭、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紗納等人也趕到了,怡親王一見,嚇得真魂出竅。忙勸僧王道:“自古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你這樣做,怕不好交待吧?”僧王憤然說道:“一人做事一人擔,決不連累你們!”桂良道:“王爺打算把洋人如何?”“大卸八塊!”“啊?”桂良嚇得摔了個跟頭,急制止道:“不可,不可。那樣做事,更無法挽回了。”“反正也好不了啦。不如破釜沉舟,大幹一場!”
載垣等苦苦相勸,僧王無奈,答應把法使葛羅及其隨員釋放,對巴夏禮決不寬恕。衆人見僧王犯了野性,不敢再爭。忙把葛羅的綁繩解開,再三賠禮道歉。法使怕吃眼前虧,一再表示等見着額爾金,一定從中調解。說罷,帶着隨員。狼狽逃竄。
僧格林沁把巴夏禮及其隨員十九人,送到北京,寄押到刑部大牢裡,打算拿人質要挾洋人讓步。
再說法使葛羅。他回到總部見了額爾金、普魯斯,把事情講了一遍。額爾金大吼一聲,搖着雙拳說:“報復,一定要報復。打到北京去,活捉中國皇帝!”
“轟!轟!轟!”侵略者的大炮又響起來了。九月十九日,攻陷通州。殺、燒、奸、淫,進行了極野蠻的報復。
這時,副都統勝保的部隊趕到了。在八里橋一帶,與聯軍展開了激戰,中國士兵非常勇敢,他們冒着密集的炮火。向聯軍陣地猛攻,有幾次衝破了聯軍的防線。繳獲步槍大炮多門,打死打傷敵人兩千多人。英國侵略軍總司令靈克頓,也身受重傷。
額爾金到前線親自督戰,組織反擊。他透過望遠鏡,看到勇敢的中國士兵,也爲之膽寒。他發現帥字旗下有一個穿着黃馬褂、手拿令字旗的主將。翻譯告訴他,這個人就是以善戰聞名的勝保。額爾金很懂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命令炮手,集中炮火,奔勝保射擊,霎時間,一顆炮彈在勝保的馬前炸開。勝保的半個臉蛋被彈片颳去,大叫一聲,跌落於馬下,被清兵搶救下去了。
主將重傷,兵中無膽,不戰而自亂。八里橋一戰,清軍又以失敗告終。
不幸的消息,不斷奏到咸豐那裡,這位風流天子也難以風流了。在圓明園中,又召集王公大臣議事。他說:“雖然洋鬼打到了家門口,朕決不屈服。明日定要御駕親征,與彼決一雌雄!”
別看他嘴是這麼說,心裡早就想逃走了。這件事,是昨晚上他和寵臣肅順商定的。決定到承德避難,把北京的事交給恭親王奕料理。不過,爲了安定軍心,他便假意吹噓了一通。
恭親王奏道:“皇上乃萬乘之尊,豈能輕易冒險。只要陛下不肯屈服,臣願背水一戰,與洋鬼拼了。”“也好!”咸豐順勢下了臺階,“朕就命你爲全權代表,主持北京的防務與和談事宜。該戰該和,你就酌情受理吧!”
咸豐話音未落,警報傳來:“洋人攻打北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