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嗤之以鼻,不知道是對我的感動,還是對左徵的要求的不屑。
“我”沒應聲,直接站了起來,往房間回。
“你爲什麼不答應他?這個條件就這麼難接受?豆豆只是個小孩子而已,你要見不慣他你就不能當他是個普通小孩跟你沒任何關係麼。”我着急了。
“他當不了普通小孩。”
前世冷不丁的甩下這番話,就一副不想再提這事的姿態。
當“我”快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突然一聲“思思”,“我”停了步子。
“我幫你聯繫風歌,你見完她再考慮一下,平日跟豆豆接觸到現在的情形。”
左徵竟然還在爲這事掙扎,他哪裡可能知道,我已經壓根不是自己了,還怎麼考慮以前!
他就不該答應!
“我”勾脣一笑,應聲說好,又懶散的叫左徵定好時間再說,就回了房間。
房間裡,空無一人。
原本該在的豆豆,被抱走。陸長安,去陪豆豆。小白,在看兩個孩子,原本的熱鬧化爲冷清。
悶得我胸口發疼。
可這對前世來說毫無意義,只有在找過兩次陸長安碰壁之後才浮躁的在房間裡暴跳如雷。
“這羣廢物待在他身邊我就知道會出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一羣蠢貨!”
“他們是蠢貨那你又是什麼?逼迫自己兒子接受你三觀的機器人?陸長安有自己想法,不可能任何事都迎合你,還有,我要向你說明一點,他不是你兒子,他是我的!”
“不是因爲我,他會成你的兒子?依你這樣的骯髒血統,只配生個詭計多端的孤鬼!”
又來了!她又在詆譭豆豆!
一次又一次,彷彿毫無休止。我可以跟她繼續吵繼續鬧,可是有意義嗎?
約見風歌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左徵說風歌只願意騰出半個小時的時間,所以過去時務必準時。
可都兩點五十了,“我”還慢悠悠的在家裡磨蹭。從這裡到約定的地方少說也要二十分鐘,前世這麼着急想見風歌,爲什麼臨到頭了,居然還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差不多快三點了,“我”纔出門,下樓後上了左徵的車。關於我爲什麼遲到這點,他沒有多問,或許是一點不想去了解這樣的我。
到了地方,走進約定好的包間裡,左徵沒進來,打開門裡面就風歌一個人。
她臉上帶着精緻的妝,是最上鏡的那種,看來她接着還有通告要趕,見我進來,她露出嫌棄的表情,再擡手看了看腕錶,又衝我揚了揚。
示意我,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即便如此,“我”依舊慢悠悠的坐到風歌對面,我剛一坐下,風歌卻站了起來。
“時間到了。”風歌冰冷的留下這句話,站起身來要往外走。
一步,兩步,繞過了我,到了我背後的包間門口時,門縫還沒拉開,“我”先開口了。
“你千方百計的來到這時代,就是想幹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我”說完這句話,風歌的腳步一頓,她猛地轉身又衝到我面前來,表情裡的驚恐暴露無遺。
她聽懂了前世在說什麼,可我卻雲裡霧裡,這是怎麼回事,這兩人是要想認了?
“我”仰着頭,孤高道:“你可真不是個成事的主。”
風歌咬着脣,表情非常複雜,她似乎不確定說這話的人是我,可又憋着一番話不好說出口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太不對勁了。這兩個人之間相處的關係,不像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樣劍拔弩張,照理說風歌如果是趙氏,前世見到她的那一刻肯定會有憤怒有仇恨。
可是沒有。
一點沒有。她就像是來跟老相識敘舊,古怪的情緒我沒弄明白是什麼,風歌究竟是誰?
“咚咚。”
包廂門響起後幾秒,門開了,露面的是嚴柯,沉聲提醒風歌時間到了,要趕下一個通告。
風歌臉上有猶豫,她在請示嚴柯能不能推掉接下來的通告。
嚴柯皺了下眉頭,臉上的表情抽動,很乾脆果斷的說不行。
他視線又掃到我身上,表情浮現幾分輕蔑:“物以類聚,你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到這一步的?還不跟某些人劃分界限,別被拖了後腿,五分鐘之後出來。”
嚴柯跟以前一樣毫無區別的陰冷果斷,他出去後,風歌再看看我,眼神裡的複雜沒有被沖淡半分。
“我”跟她對視着,卻是坦蕩的,自然的。對待曾經的情敵,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種情緒。
“多虧了你。”前世冷不丁的說道,卻沒真正感謝的意思。
風歌表情一變,說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她只點了點頭:“沒想到你也來了,這女人呢?”
“還在呢,沒幾天了。話說,”“我”的話鋒一轉,露出玩味的笑容:“你要不要刺我兩刀?”
我倒吸口涼氣,前世在跟風歌商量怎麼傷害我的事!?
風歌似乎是早有預料,她笑道:“不必了,她既然都快消失了,應該影響不大,就讓她消失吧,別影響大計。”
大計?什麼大計。
說完這番話後,風歌表示她要走了,等她下次有空後再見。
可“我”卻叫住了她,看着風歌漸漸僵掉的背影,她走的這麼急,像是在逃避。
“你要還是愛那男人,我這兩天給你送去,都是些小事。”
顯然風歌是不想聽到這些的,她後背越來越僵硬,就像是不想再聽到這些的一樣,匆匆留下兩句話後,就走了。
“你跟風歌一早就認識?在你們那年代的時候?”
“想打聽我話?你還沒蠢夠,馬上要消失的人,不必知道這些。”
對話完,“我”也起了身離開這裡。
回到左徵車上,他悠哉的開着車,突然問我,是不是對娛樂圈還感興趣,現在沒事,他可以幫忙找經紀人接活,這些問題不大。
估計是左徵以爲我又想念演藝圈了纔會這樣說,可他哪裡知道,前世跟風歌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
如果他能知道這點,是不是就能捕捉到一些端倪?
“不感興趣。”
冷冷的留下這句話,“我”閉眼休憩,作不想再搭理左徵的樣子。
等到車停後,左徵過來幫我開車門,示意要我下去,“我”只是睜開眼睛看了看左徵身後,又快速掃回到面前的左徵身上。
我伸手一牽,扯着左徵的襯衣,拖他附身,在跟他四目交接後沒出一秒,挺着背脊往前一湊,嘴脣堵了上去。
“我”平靜的跟左徵接吻,無論我有多詫異,前世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她像是在完成一種儀式,並不是真的想親吻左徵,而這一切的目的……
“我”放開了左徵,待左徵直起腰眯着眼看我的時候,“我”伸出一點舌頭,舔舐嘴角,看得左徵眼神更深了些。
我輕輕推開左徵後下車,迎上一道駭人的低壓般的視線,卻極其坦蕩的衝他笑了笑,繞過他身邊。
不料被他手掌狠的一拽,他手掌傳來的溫度,卻讓我心安。
溫溫的,是正常人的體溫,公公倒沒食言,陸禮承身上的蒼盡沒有了。我得以鬆了口氣。
“你鬧夠沒有?”
“鬧是小孩子的把戲,況且我還是救過你一命的救命恩人,你對我這種態度,不合常理,你說呢?”
陸禮承緊繃的側臉看上去一片陰翳,眼神忽暗忽明:“那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
“我”輕輕撥掉陸禮承緊握我的手指,平靜的說道:“等到你死的那天,我再變成你喜歡的樣子,在這之前,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