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從裡溼到外,又吹了一路的風,即使我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也還是凍的渾身發抖,抖的牙齒不自覺的打架。
實在是太冷了,我裹着被子躺在牀上,這樣纔好受一些。
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纔有衛生間空出來。我連忙帶着衣服進去洗澡,洗到一半突然沒有熱水了。用涼水把身體衝乾淨,我又是凍了個半死。
出衛生間時我整個人都不對勁,冷,渾身冷的厲害,就是走路產生的一點風都能把自己凍死的那種。在冷的同時,我感覺頭也在疼。一開始只是輕微的疼,不搖頭的話就感覺不到,等我從衛生間走到房間的時候,不搖頭也能感覺到頭疼了。
一到房間我立刻爬上了溫暖的被窩,胡娃娃見了,感覺我不太對勁,走過來摸着我的額頭:“萱萱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也許是凍到了,就是感覺冷。”我哆嗦着說道,胡娃娃叮囑我好好躺着,她去找溫度計。
她出去一會就回來了,手裡捏着一個溫度計,要給我量體溫。我就是覺得冷,應該不會發燒,但胡娃娃堅持讓我量,我就試了一下。
五分鐘之後,溫度計取出來,體溫正常,並沒有發燒。
“不發燒就好,我就怕你發燒。萱萱你別怕,她們都去燒烤了,我在這裡陪着你。”胡娃娃聞不到那燒烤的油煙味,所以一直都沒有下去。
我躺着牀上和胡娃娃說了一會話,就覺得頭疼難受,眼睛發熱,眼皮子沉重,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胡娃娃將我喊醒了。我一睜眼,屋子裡都變成了淡淡的黃色,而且眼珠子不能亂動,一動就眼睛疼。
“來,萱萱把這藥吃了。”胡娃娃扶起我,要餵我吃藥。
我迷茫的看着她,問:“這是什麼藥?”
“萱萱你發燒了,這是我從老闆娘那裡拿的退燒藥和感冒藥,你吃了再睡。”我這纔看到胡娃娃手裡有兩三個不同顏色的藥。
吃了藥我也沒有覺得哪裡舒服一些,反而頭更疼,身子也發起了熱。熱的被子都蓋不住我,我想把被子給踢開。
胡娃娃見了連忙阻止我,讓我蓋好被子,等發了熱流了汗,燒就退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頭又疼,眼睛也疼,看東西都變了顏色,我閉着眼睛就想睡覺。剛睡着就因爲太熱,我又醒了。
我現在是除了頭疼眼睛疼,身子發熱之外並沒有出現出汗的症狀。我就問胡娃娃我真的會流汗嗎?
胡娃娃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又用溫度計給我量了體溫,這次嚇了一跳。溫度計上顯示38度5。
“不行,我得告訴楚大哥去。”胡娃娃放好溫度計就要出去。
我一聽她要去找楚芳界,嚇出一身冷汗來,掙扎着起來抓住她的胳膊,對她搖搖頭:“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別告訴他。”
“萱萱你現在是高燒,燒久了會把人燒糊塗的。”胡娃娃一臉擔憂,想要來抓開我的手。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抓她抓的很用力,渴求的說道:“我和他有過節,你要是告訴他,我……我……”
一着急我也不知道能說出什麼威脅的話,加上腦袋猛然很沉很疼,我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鬆開了胡娃娃,頹然的倒在了牀上。這一輕輕的摔,更是讓我頭疼欲裂,眼睛疼的直流淚。
“好,我不說,萱萱你別激動。”胡娃娃過來爲我蓋好被子,出聲安慰我。
這一折騰我身上的熱度少了一些,也漸漸的睡了過去。睡了還不到十分鐘,花癡嚴端着燒烤進來問我們吃不吃。胡娃娃不吃燒烤,她就把我拉起來了,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也吃不下。
花癡嚴伸手一摸我的臉,嚇了一跳:“天啊,萱萱你怎麼燒的這麼厲害?”
“沒事,我已經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我推開她的手,繼續睡覺。
“燒的太厲害了,我去問問老闆娘哪裡有醫院。”花癡嚴說完就跑了,我那時燒的嚴重,近乎神志不清,沒有一會兒就睡着了。
感覺才睡了一會兒,好像有人將我抱起來,還給我穿衣服,我聽到老闆娘說:“哎呀,這孩子燒的太厲害。村子裡的醫院離的遠,現在去也不一定能找着醫生,我讓當家的帶你們去鄰村的老醫生家裡。”
接着是楚芳界的聲音,他說:“好,就麻煩老闆,老闆娘了。”
一聽是楚芳界說話,我神智清醒了許多,但是眼皮子睜不開,嘴裡有話要說卻又吐不出來。
這時給我穿衣服的人說:“穿好了,楚老師你要揹着萱萱嗎?”
我這才知道是上官在給我穿衣服,一聽她說完這句話,我下意識的抓着她的胳膊說:“我不去醫院,我不去。我哪裡也不去,只要睡一夜我就好了。”
他們都以爲我是怕去看醫生,哪裡知道我是不想讓楚芳界揹我去。上官就勸我:“萱萱你快燒到四十度了,再不去就晚了。”
“你騙我的吧,我現在不覺得熱了。真的,我睡一覺就好了,你們別帶我去醫院,我要睡覺。”說着我就要往後躺,卻倒在了身後上官的懷裡。
上官還在勸我,老闆娘說話了:“別勸了,勸了也沒用。她現在是燒糊塗了,明天醒來就忘記這些了。”
聽老闆娘這麼說,我很不滿,嘴巴撅着。她又不是我,她怎麼知道我是燒糊塗了?
“你才燒糊塗了呢?”我不高興的衝老闆娘喊了一聲,老闆娘卻笑了,指着我道:“我就說吧,她就是燒糊塗了。楚老師你快點揹着她去吧,再晚別人都睡熟了。”
“好。”楚芳界說罷就朝我走來,上官和誰一起將我從牀上拉起來,讓我趴到楚芳界的背上。我掙扎着,不想上去,但是還沒有掙扎幾下我就自己累到不行,那時我才知道我已經病的沒有多少力氣了。
“不去醫院,我不要去。”我大聲喊着,劇烈的掙扎着,其實只是我自己的感覺,在她們看來我那都是軟綿綿的無力。
上官一把將我按在了楚芳界的背上,楚芳界伸手托住我的大腿,往上用力一託,我就被他穩穩的背上了。
“楚芳界你當我下來,我不要去醫院,不要你揹我。你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整個房間都響着我的嘶吼,我還伸手去掐他的脖子,摳他的眼睛,扯他的嘴脣。
楚芳界雙手託着我,根本無從反抗,被我又抓又掐卻也是一聲不吭。
老闆娘過來抓着我的手,伸手在我額頭上摸摸,嘆息着:“這孩子燒的不輕,得快點送去瞧瞧。”
“我沒有發燒,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楚變態。你快放我下來。你這個大變態,不要你揹我去醫院,快點放我下來。”我在他背上動來動去,他用力扣住我的雙腿,無論我怎麼蹦噠都不會掉下來。
下樓的時候,我感覺身體隨着他的腳步一顛一顛的,還挺舒服,又哼聲道:“我沒有發燒,我沒有燒糊塗,你是誰,誰讓你揹我的。快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
身後跟來了很多人,他們都在說:“樂萱怎麼會燒成這樣了,胡言亂語的。”
到了外面,感受到了涼風,我又動了起來,掐着楚芳界讓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楚芳界肯定不會放我下來,只對老闆說:“老闆我們走吧。”
老闆哎了一聲將手電筒打開,解釋一番:“這裡都是菜花地,騎車也不好騎,我們走着過去。路上你背累了,就換我。”
楚芳界還沒說話,我蹬着雙腿,朝老闆伸開雙臂,急切的喊道:“老闆,我現在就讓你揹我。我不喜歡他,不想讓他揹我。”
老闆的反應有點尷尬,正要說好,楚芳界揹着我走了。
我在他的背上大喊大叫,罵楚芳界是變態。喊了一路楚變態,到了醫生那裡我反而安靜了許多。
之後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等我醒來我還是在房間裡的牀上。身上不熱了,但是頭還是疼的,眼睛也疼。
睡一覺,這燒就退了。
我一直都以爲是我睡了一覺的緣故,一直到中午,胡娃娃三人回來。看到我醒了,花癡嚴跑過來問我:“萱萱你還記得昨晚的事情嗎?”
“什麼事情啊?”我就記得她拿燒烤來問我們吃不吃,我不想吃然後她就走了。
“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你昨天把楚老師罵了,罵他是混蛋,罵他是變態,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花癡嚴認真的看着我。
我還認真的看着她呢,想翻白眼,眼珠剛一動就疼的受不了。我只好撇嘴:“你胡說什麼,好好的我罵他幹什麼,我又不是神經病。”
楚變態,我昨天罵他了嗎?難道是我做夢罵的?
也有這個可能,老媽說過我發燒後喜歡說胡話,醒來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花癡嚴搖搖頭,上官插話道:“萱萱那是燒糊塗了,說的都是胡話,楚老師是不會在意的。”
什麼?楚芳界聽到我罵他的話了嗎?
“我說胡話,他怎麼會聽到?”我疑惑不解的問道。
她們聽我這麼說,更是無奈搖頭,異口同聲道:“不僅他聽到了,我們很多人都聽到了,還看到你對他又打又罵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可能打他?”她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我着急的看着她們,希望她們快點告訴我。
“昨天的事情你不會一點都記不得了吧?”花癡嚴震驚的看着我,我也震驚的看着她:“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就記得你送東西上來,然後又走了。”
“哦,天啊。”花癡嚴一拍腦袋,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