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又在一旁道,‘剛纔還有那個賈仁義也在趕我們。’
李唐大怒,‘賈仁義你也給我出來。’
賈仁義低着頭,知道這次躲不過去了,只好來到李唐的面前。
李唐又道,‘還不趕快給一白道歉。一白是我賢弟,論輩分也是你們的老師。你們要鞠躬道歉。’
武才學和賈仁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武才學心裡是有一萬個不甘心啊。讓我給一個商人道歉,我做衙內這麼多年,橫行霸道,從未這麼丟人過。唉。
賈仁義雖然也是一萬個不情願,但他是個有眼力勁的人,趕緊鞠躬道,‘剛纔學生多有冒犯,請李老師大人不計小人過。’
李一白嘴角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因爲他還要等着武才學的道歉。
武才學是平時霸道習慣了,因爲他爹的官職是個實缺,有些權力,而不是賈仁義的爹只是一個閒置。武才學要比賈仁義更囂張和低能。現在讓他馬上對李一白低頭,他還是無法轉變那麼快的。
‘武才學。’李唐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武才學。‘我的話,你沒聽見嗎?’
武才學知道,能做李唐徒弟這個機會很難得,多少人求李唐收下啊。如果這次得罪了李唐,回去後一定會被老爹罵死。
‘李老師,對不起。剛纔我冒犯了你。求你能原諒。’武才學低下頭,彎下了腰。
‘算了,算了。有錯就改,善莫大焉。’李一白輕輕的擺擺手。
‘以後我如果在發現你們敢對一白不尊,立馬就給我滾蛋。’李唐怒斥後,就和李一白進了屋子。
賈仁義和武才學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畏懼李唐,因爲他們來這裡學畫是有目的的。
一是,滿朝文武在徽宗皇帝的影響下,都以着墨丹青爲風尚。做官必須會畫畫已經成爲做官的基本技能,因爲皇帝喜歡,如果你想得到皇帝的重用,就要有繪畫才藝。像徽宗皇帝身邊的蔡京和童貫都是繪畫和書法的藝術家,一般的俗人,是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轉悠的。他只喜歡有藝術才能的人。
二是,如果文科科舉考不中,還可以考畫科科舉,這也是博得功名的另一條道路。
但是經過這次事情,他們對李一白的恨意又增加了很多。
李唐和李一白在房間裡,坐着喝茶聊天。
李唐見到李一白帶了畫軸來了。大喜。‘一白賢弟,這是不是你的竹子畫。’
‘正是,請李大哥鑑賞。’李一白說着就打開了畫卷。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了一個人。‘李唐兄,你在呢。’
李一白一見這人風度翩翩,一襲白衣,氣度不凡,一定是個不尋常之人。
‘士賢兄,你來的正好。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前天跟你提起的一白賢弟。’
士賢兄?那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楊士賢了,那幅《赤壁畫卷》的作者。李一白在心中說。
‘你就是李一白。這麼年少有才,真是仰慕啊。’楊士賢對着李一白就作揖道。
李一白連忙客氣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畫壇領袖級前輩楊士賢了。久仰久仰。’
楊士賢又謙虛道,‘我早就聽李唐兄提起你了。你畫的竹子簡直是驚爲天人啊。’
李一白又連忙道,‘客氣客氣。我還要多向士賢老師多多學習呢。’
李唐道,‘士賢兄,你來的正好,前天給你看的那副是印刷品。這次一白帶來了他親自畫的作品,你也來一起鑑賞鑑賞。’
‘好。’楊士賢急不可耐的湊了過來。
畫卷在三個人眼前慢慢展開,這幅鄭板橋的竹子圖,真是不錯,畫的尺寸有大,顏色又深。
‘好啊。真的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啊。這次看了手卷,更加印象深刻了。這竹子有一種神韻,是不曲不折的神韻。這竹子有一種意境,是......’楊士賢還沒說完。
李唐異口同聲道,‘是反叛的意境。’
‘對。是反叛的意境。一白兄竟然將反叛的意境隱藏在竹子畫中,真是厲害啊。’楊士賢激動道。
李一白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李唐和楊士賢果然是名家,都是聰慧過人,都看出清代鄭板橋的竹子畫,是有一種反抗清朝統治者壓迫的精神表達。
想,鄭板橋所在的乾隆年間,正是文.字.獄.最興盛的時期,清朝統治者壓迫漢族文人,漢族文人不敢作詩,不敢寫文,面對着這種黑暗的文化壓制,鄭板橋只有在畫中抒發對統治者的不滿,對壓迫的不滿。
‘一白兄。這幅畫,能否送我。我斗膽想要。我可以送十幅我的畫跟你換。’楊士賢急切的想收藏這幅竹子畫。
‘士賢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一白弟,打算要送我的,你怎麼能奪人所愛呢。’李唐急迫的說道。
‘李唐兄,你都有了那個印刷品了。可是我一個都沒有,我也想學習下一白兄的竹子畫法啊。’楊士賢急切的道,他也不顧的自己的畫壇領袖身份了,什麼強詞奪理的理由都說出來了。
‘不行。’李唐想撕破臉的護着這幅畫。‘一白兄上次你說要爲我畫一幅的,你不能反悔啊。’
李一白看着這兩個畫壇領袖爲了一幅鄭板橋仿品在哪裡爭來爭去,心裡就想笑,但是臉色上卻不能顯露。
‘兩位大哥,你們都別爭了。我回去再畫一幅就是了。改天,我一定送一幅給楊大哥。’李一白淡淡的道。
聽了李一白這麼說,楊士賢才放手。‘一白兄,太好了。改天你到我家去,我們一起探討繪畫,一起喝酒。’
‘士賢,你來我家,就想把一白拉走啊。’李唐不滿道。
‘那你們一起去我家喝酒。’楊士賢又補充道。
也許有人會疑問,爲何這兩個繪畫大師會看不出李一白所帶的是鄭板橋的仿品。這是因爲他們從未見過鄭板橋的作品,他們無法找到原作品或鄭板橋的其他作品的筆法來做參考。所以只能把李一白帶的仿品當真品。
‘對了。說到喝酒。我們應該請一白兄一起去臨安的煙雨酒樓。’楊士賢對李唐道。
‘是啊。’李唐道,‘煙雨酒樓纔是一白弟必須要去的地方。在那裡我們把他介紹給文壇領袖郭佳認識。’
郭佳。李一白的前世記憶飛快的涌現出這個人的信息了。郭佳是北宋文壇的領袖,年輕的時候曾經見過年老的蘇軾。當時蘇軾在臨安做知府。
蘇軾見到郭佳後,與郭佳品文論詩。臨別之時,蘇軾指着西湖道,‘我的才能就像這西湖的水那麼多。而你的才能卻像汪洋大海。’
從此,郭佳聲名鶴立,當過徽宗皇帝的老師。他的雜文,天下的儒生都拜讀,都模仿,他簡直就是文壇的偶像。
許多人爲了拜見他,都傾家蕩產,但是他只與那些才高八斗的文人雅士見面。你就是花再多的錢,也很難見到他一面。而李唐和楊士賢都是畫壇領袖和名流,他們有一個小圈子,常常在煙雨酒樓聚會。
煙雨酒樓的二樓最好的雅間,就是他們的一個文學沙龍。
能和郭佳見面,李一白又是興奮,又是擔憂。因爲李一白的前世,並不是才高八斗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不中舉。
後世的李一白研修過宋史,也算是才能很高。但還是擔心自己的古文不過關,在郭佳那些人面前露餡。
但是還沒等李一白思考清楚。李唐就寫好了拜帖,遞給了他。‘一白,這是煙雨酒樓的拜帖。你拿着這個拜帖,就可以直通二樓的雅間。隨時都可以進去。’
李一白接了那個拜帖。‘多謝李大哥的邀請。’
楊士賢又道,‘明天是初六,正好郭佳要在煙雨酒樓飲酒賦詩,到時一白兄也來。我介紹你給郭佳認識。’
‘好吧。’李一白淡淡的說道。他並沒有特別大的激情想要去。但是楊士賢和李唐的好意,又不好推脫。
李一白將畫送給李唐後,就要回家了。楊士賢還不停地提醒。‘一白兄,你別忘記了要送我一幅竹子畫啊。’
‘不會忘的。’李一白走出了院子。
這時,賈仁義和武才學都在嘀咕,這李一白到底用了什麼花招,竟然讓老師這麼膜拜他。
李一白回到家後,就想,明天的煙雨酒樓的聚會是一定要去了。如果故意躲着李唐他們,肯定也會讓人家感覺自己不好交往,恃才自傲。
但是既然楊士賢說,郭佳是飲酒賦詩。那麼明天的煙雨酒樓一定是很多文學天才在比拼作詩。
所以我要背一些後世的詩歌來敷衍他們了。
想到這裡,李一白就開始回憶以前學過的一些詩歌。還好,李一白在中學時就熱愛古典文化,背過大量宋詞元曲以及清代的詩歌。根本就不用穿越回美國去專門找,在腦海中張口就能背出好多首呢。
看來以前這些文藝愛好不僅能提高自己的修養,而且還是有用的。
------------------
更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