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面地址處是她哥哥姚佶的字跡,極其瀟逸地寫着“喬若初收”的字樣。
她的哥哥姚佶,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竟然給喬若初寫信。
她懵了,一把把信抓了過去,不顧喬若初的反對,拆開了看。
稍稍一瀏覽,她就氣憤極了,把信往喬若初懷裡一摔,“喬若初,沒想到你連我哥都勾搭。”
姚思桐的臉色煞白,根本不給喬若初解釋的機會:“你知道點羞恥好不好啊?”
她死死地盯着喬若初漲紅的麪皮,想起辜駿,心中一酸,嗚嗚哭着跑開了。
原來夕諾就是姚思桐經常掛在嘴邊的有出息的哥哥姚佶。
喬若初一點都沒想到。
辜婉珈沒想到事情這麼戲劇,大搖大擺地站在那裡看起好戲來,一邊看還一邊和身邊的同學對她指三道四。
方紀瑛怪異地看了她一會兒,默默走了。
喬若初被一羣女生圍着,像猴子一樣在那裡展覽。
“同學們,你們在幹什麼呢?”
喬若初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校長楊喬治走了過來。
女生們嘰嘰喳喳對校長說喬若初的事兒,楊校長聽得一頭霧水。
“今天,我先聽喬同學怎麼說,你們快快回家吧。”他說。
女生們散了之後,楊校長眨巴着湛藍的眼睛問喬若初:“喬同學,快把東西收拾好回去吧。”
他說完,和喬若初一起,把她散落的書本撿起來,遞給她。
“謝謝校長。”喬若初眉眼彎彎,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要在意今天的事兒,計劃好明天要走的路。”他諄諄教導她。
喬若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行了個禮,告辭了。
自從上次說錯話之後,她還努力過試圖挽回她和姚思桐的友情,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知道自己不用努力了,註定要失去這個密友。
她走出校門的時候,瞥見姚思桐還在不遠處的小樹林子裡站着,她背對着她,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在哭泣。
她想去安慰她,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
也許,她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會哭得更厲害。
姚思桐不是恨喬若初勾引了她哥哥姚佶,她是恨,辜駿爲什麼從來不理會她的感情。
初次見到辜駿,她就恨爲什麼喬若初在她之前認識了他。
後來辜駿離家出走,整日耗在醫院裡,姚思桐揹着喬若初,不知道私底下去找過他多少次,可他從來沒被她的主動感動過。
再後來,辜駿和喬若初訂了婚,她的心都碎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用一顆碎的心疼痛地祝福他們,從來未曾記恨過喬若初。
那天在方家的游泳池了,方紀瑛說讓她給辜駿做妾,她嘴上說不可能,心裡卻希望喬若初主動提出來。
只要能和辜駿在一起,什麼妻妾的,她都無所謂。
可是喬若初什麼都沒說,連半分都沒有迴應她,她對她的心,涼了一半。
當她之後看到林君勱的車來接喬若初的時候,她的心復燒起了熊熊烈火,既然,喬若初都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了,那麼,她可以大膽地向辜駿表達自己的愛慕了。
於是她費了好大的勁討好交結辜婉盈,花了好多功夫,失了多少尊嚴,才從她那裡弄來了辜駿在上海的地址。
她鼓足勇氣,壓上一顆純摯的少女心,流着淚給辜駿寫了一封信,她告訴他,她是多麼的愛慕他,爲了他,她可以付出她所有的一切。
信發出去後她忐忑地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他的回覆。
她拿着信,緊緊地貼在臉上不敢拆開,她怕被他拒絕了,怕他不接受她的愛慕。
雖然她明明知道是這種結果。
信捂在身上好久,她纔看了內容。
辜駿在回信中說,他早已和喬若初訂下婚約,今生今世,他是她的丈夫,他忠於婚姻,忠於喬若初,不會在感情上旁逸斜出。
他祝她早日覓到佳婿。
姚思桐被辜駿徹底拒絕了。
她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可她並未遷怒喬若初,直到那一天,喬若初詢問她的感情,說了和辜駿同樣的話。
她再也忍不了了。
對喬若初,她當場冷了臉。
其實事後,她也挺後悔的,畢竟,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兒,辜駿不愛她,她沒必要遷怒於喬若初。
喬若初對她示好,她也想接受來着。
可一聽到她一邊佔着辜駿,一邊和林君勱保持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姚思桐就恨起來了。
辜駿那樣一個名門巨族的俊逸公子,竟然深愛着這麼一個不貞的女人。
她又鼓足勇氣寫信給辜駿,告訴他,相城裡喬若初和林君勱的種種傳聞,最後,她對辜駿說,她不在乎做妾,只要他願意給她一個侍候他的機會。
照例,她的心意被他果斷地拒絕了。
他回信說他相信自己的愛妻,說他受過新式的教育,一輩子只娶一個妻子。
然後,他絕情地說這是最後一次給她回覆了,請她不要再打擾他和他愛妻的關係。
姚思桐是一個出身名門的貴族小姐,是一個被父母兄弟寵愛有加的女子,如今,面對他,她竟然求一妾都不可得。
愛慕一旦到癲狂的地步,人便如同失去了繮繩的野馬,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她最終是恨起喬若初來了,恨她在她之前認識了辜駿,恨她比自己美貌。
所以,今天,當她看到她的哥哥姚佶給喬若初的信的時候,她忍不住當衆罵她、羞辱她。
喬若初在遠處站了一會兒,見她哭完了,她走過去,準備同她解釋夕諾的事情。
姚思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來人是喬若初,立即收起哽咽,冷顏以對。
“思桐,對不起,我不知道夕諾是你哥哥……。”喬若初喏喏着說。
“喬若初,別裝了。你現在的身份,說好聽點不過是齊姜跟了衛宣公,甄洛隨了曹丕。說難聽點,沒準兒林君勱玩玩你,連個姨太太都賞不了你呢。你有什麼資格給我哥哥寫信!你配嗎?”
姚思桐像一頭失了繮繩的野馬,沒有任何理智,撿最難聽的詞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