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錫蘭擺擺手,嗆着嗓子:“沒事!沒事!”說着又往前走了兩步。
紫熙公主臉上的紅暈尚未退卻,見王錫蘭有意避開自己,不由臉色再次漲紅起來,可又怕他誤會自己不守矜持,便鼓着勇氣對着王錫蘭的後背說道:“青熙已有好幾月的身子,我自然是要有些着緊的!”
聞言,王錫蘭眉峰一抖,緩緩轉過身子,面向紫熙,嘴角一歪:“公主誤會了!”
紫熙聽了,臉上光芒一閃:“難道相公有甚苦衷?”
王錫蘭眼神飄了飄,回走兩步,斜瞄了眼一側的芷荃,挨近紫熙,悄聲說道:“不過,既然公主有此心意,我那點苦衷只好暫時拋開了!今晚……在絮園等我!”
最後一句話,王錫蘭聲音又低又啞,雙脣幾乎碰着了紫熙公主的耳垂,紫熙不由渾身爲之一顫,側過臉,迅速掃了眼芷荃,然後羞中帶笑,輕輕“嗯”了一聲。
王錫蘭俯首定定看着身前的女子,不知不覺聯想到怡月山的那個晚上,還有那個明眸善睞、皓齒流芳的嬌俏小丫頭來。
沒曾想她的父親那般雷厲風行,秦五二人被他狠狠治辦了倒也不足爲奇,不想才幾天功夫,那盤根錯節的妓館舍也竟被他查了個底朝天,他把材料交於李青梧,再沒兩天,那家妓館舍就被查封了,不過聽說那姓希的老傢伙狡兔三窟,眼見風頭不對,先行逃之夭夭了!
一時又想到小丫頭清譽因被拐一事受損,最近躲到仁壽宮去陪她主子了,不由嘴角溢出一絲笑容。
以爲王錫蘭一心看着自己的紫熙擡臉間,卻發現王錫蘭雖然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可是眼神明顯飄渺。不禁面上一黯,出聲打斷王錫蘭的思緒:“相公,我先回絮園去,晚上你是在北苑用膳,還是到絮園來,我好提前給你備膳!”
聞聲,王錫蘭收回心神,應道:“哦,晚膳就不用備我的份了,晚上我還另有事!”
“好!那我這就回園子去!”紫熙福了福身子。領着芷荃轉身而去。
王錫蘭揹負雙手,目送紫熙公主主僕二人出了九畹軒,直到她們拐彎。再不見身影,他仍怔怔地看着院門處。
呆了半晌過後,王錫蘭回到長椅邊上,曲起食指,在椅背沿上輕叩兩下。緊接着就聽窸窸窣窣的裙裾摩擦聲從裡面間裡傳近來。
“爺?”卻是汀兒走過來,“您吩咐!”
也不向她多看兩眼,王錫蘭伸手探進另一隻袖口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與汀兒:“下午想法子送碗補湯過去絮園,你還要親眼看着她把你端過去的湯喝下去才能回來!”
汀兒接過小瓷瓶。拔出瓶蓋聞了聞,有些不可置信:“爺,難道您的身上每天竟還揣着這個?”
主子的意思再簡單不過。給住在絮園的公主送湯是假,喝下這瓶中的藥纔是真!只是主子竟然把這種避孕之藥成日帶在身上,卻實在有些令她匪夷所思,叫外人聽了去,指定得說主子整日介眠花宿枊了。
王錫蘭見汀兒一臉驚疑。不由轉身輕咳一聲,掩飾掉面上的不自在:“怎麼?你家爺我好歹也是成年大男子了。還得整日地守身如玉不成?”
那你納妾收人就是了,何苦在外面欠下風流債呢!汀兒暗道一句,只是想到王錫蘭交待的事,不禁開口詢道:“可是爺,公主那邊從來都是自己另開小竈的,用的廚子也是自己帶過來的,什麼時候輪到我們給她做吃的了?”
“你是我的人,做相公的給夫人備碗補湯還不是天經地義的!再說,若是這點事都做不來,我豈不白養你們了?”王錫蘭一邊說着,一邊躺回長椅上!
汀兒垂首應了聲:“是”!隨後擡起頭來,嘴巴張了又闔,面泛爲難,看了眼手中的瓷瓶,喘口氣,將肚裡的話說了出來,“爺,請容婢子斗膽爲公主說句話!”
“說!”
“爺,依婢子這幾個月的觀察,公主不像是那種心機甚重的女子,爲人也沒有刻薄!爺,不若您再考慮考慮?”
王錫蘭睜開眼,睨着身前的丫環,頓了片時,終還是命道:“你先照我的吩咐做!”
凡事還是小心爲妙,就像周昱昭先前所說的那樣,自己最好防一手,若紫熙萬一當真有了她的骨肉,將來牽絆就多了!倘或自己真是誤會她,將來有負於她,那也只能怨她上輩子投錯胎,生於皇家,最後當了皇家的一枚棋子。
沒有迴轉的餘地,汀兒領命而去。
紫熙一走,金川就冒出頭來,王錫蘭並不理會,頭枕兩隻胳膊,仰面朝天,自己同紫熙公主的親事畢竟是皇上御賜的,紫熙又是他的親生閨女,再不受寵,那也是大梁朝的金枝玉葉,若真是惹惱了紫熙,逼她拉下臉來告到皇上那兒去,萬一龍顏不悅,定自己一個藐視皇威、大逆不道之罪,那也夠自己吃一壺的。
閉上眼,感受一把春天的和風麗日,忽聽耳邊不停地有“咔叱”“咔叱”之聲,王錫蘭睜眼瞥過去,卻是金川不知從何處擄來一隻青蘋果,此時正老神在在地嚼個不休。
王錫蘭伸手就將他撈過來,放於膝蓋上:“你師弟留下你,是要你保護他的心上人,結果人家進宮去了!你現在,只好保護我了!來,我肩膀酸,幫我捏兩下!”說着,他就把金川朝肩頭一放。
只是金川在聽到他張口說話時,嘴巴停止嚼動,可待他一語結束後,又兀自嚼起來,對他的話似乎並不屑,對他的舉動也似乎並不買賬!
王錫蘭扯起眼皮,朝金川暗翻一個白眼,然後長嘆一口氣,兩隻眼睛瞅着頭頂的一片晴空,瞅着瞅着,忽然定睛住,眨眼功夫,他猛地從長椅上跳將下來,擡起胳膊……
金川也跟着嚴肅起來,丟掉吃剩的蘋果,一併仰首望天。
很快,就聽兩聲翅膀撲扇的聲音,接着就是一頭通體烏黑的黑鷹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王錫蘭的胳膊上。
王錫蘭臉色並不明朗,因爲他知道黑鷹帶回來的消息往往都是比較陰鬱的消息。
他動作迅捷地從鷹腿上解下一裹小紙籤,頓也未頓,打開來,眼睛在上面飛快一掃,卻是怔了半晌,然後才側眸睨往金川,臉上帶了幾分驚訝幾分無奈:“他回來過?”
金川伸着脖子朝紙簽上斜瞄了瞄,面無表情。
“爲了她?”王錫蘭很快理清思路,“這傢伙不要命了?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竟也是不例外的,以前真瞎了眼,算我看錯他了!”
猜到周昱昭很可能是因爲李青煙受傷的事以身犯險,冒然回京都一趟,王錫蘭變得有些氣急敗壞:“這麼遠的路,南邊還有仗要打,他到底想幹什麼?”
金川再次瞅了瞅王錫蘭手中攥着的還未曾被他毀屍來跡的紙籤,那意思很明顯:你先別顧着急,還是依紙條上的話辦事要緊!
王錫蘭接到金川的眼神,恨恨地道:“你最近不是閒着麼?這事就由你去辦吧!”
聞言,金川十分淡定,伸爪搶過小紙籤,粉碎,然後猴尾巴一甩,躍到樹上,再眨幾眼的功夫,便失了猴影!
王錫蘭尚有餘鬱沒有排解開,不由在心裡暗罵一句:“真是個瘋子!”陰着張臉,進了書房。
ps:
最近工作比較忙,這月中還有一次考試,所以更新得不到保證!
雖是新人新作,雖說成績慘淡,但是本書堅決不太監,也堅決不爛尾,
如果有喜歡本書的書友,還請耐心看下去,若是嫌某更得太慢,
不若養肥一些再看吧!
繼續求評,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