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致立秋GL
頂着會被夏未嵐用電鋸割喉的風險,習秋彤放過了一對狗男女,在事態沒有演化到朝核危機那一地步的時候,趕緊讓他們滾蛋。習秋彤是個大仁大義的奇女子,所以滿頭冷汗嚇的手抖的跟夏未嵐陳述了一遍事實後,一咬牙,一副上吊的表情要殺要掛悉聽尊便了……
等了大概三分鐘,夏未嵐沒啥反應。
習秋彤心想她媳婦性格慢,估計這會兒在找趁手的工具準備打爛她的頭,所以她只好閉上眼睛伸脖子再等一會兒,這個黑鍋背的太過沉重而且她有點冤枉,但總歸也是過意不去。“你要打就打吧……算我沒人性一回,我也沒仔細檢查你媽牀頭怎麼多了一瓶子安眠藥。”
等半天,夏未嵐還沒動手的時候,習秋彤非常勇敢的睜眼睛冒一下她媳婦,就看見夏未嵐在羅老太太牀邊檢查了一會兒,又把那瓶子藥看了半天。
“怎麼了?”習秋彤心臟最近受了太多負荷,已經真的快受不了了。
夏未嵐皺着眉頭嘆口氣道:“這事兒跟你沒關係,這是她自己的藥……”頓了頓把藥收了起來道:“她工作壓力大經常性失眠,睡不着就靠吃安眠藥,我跟她說過不讓她吃……她最近可能知道自己癌症,心情不好,睡不着又把藥翻出來了……”
大吸口氣,習秋彤感覺人生又有了奔頭:“就吃了三顆……沒事吧?萬一有事兒,我們仨都擔待不起。”
搖搖頭,夏未嵐露出一點點淡淡的笑容,看着驚恐的女護士安撫她道:“應該沒事,藥是她的美國醫生開給她的,我檢查了成分對她目前的病症影響不會太大,但長期服用肯定還是不好的,我以後會多留意她這個舉動。”
“嚇死我了……我以爲我跟他倆要被槍斃呢。”習秋彤撫着胸口,眼淚都快出來了。
夏未嵐雙手插在白大褂裡,無奈的看着她還是有責備的語氣道:“你不好好看着她,出了事當然要算在你頭上了。”
天地良心!
習秋彤哭都哭不出來:“我還得看着時月,忙不過來了……”這倒是個實話,她這幾天兩頭跑的確實心力交瘁了,擔心了這個又照顧不上那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
夏未嵐就說了她一句,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挺心疼她的走過去摸摸習秋彤的腦袋道:“小彤,這幾天你辛苦了。”跟着又溫柔的把她抱進懷裡憐愛道:“我知道你是咬牙挺過來的,時月肯定會好起來的,早上那邊打電話通知已經找到她父親了。”
原來,夏未嵐已經知道了……
也對,人家母女給幫忙找的人,必然會先通知她們母女,自己怎麼那麼傻還以爲老太太不知道,跑過來給老太太報喜。
捶了夏未嵐一下,習秋彤有很多煩惱,尷尬,無奈,但每回顧影自憐一下下,這位夏家大小姐就立馬過來安慰開導,討厭。
“夏未嵐,你這個人特別討厭你知道嗎?”習秋彤耍起了她的小別扭。
“我哪裡討厭?”夏未嵐的自我感覺就算不是爆棚,也應該屬於特別良好。
習秋彤討厭的就是她的這一點:“你早都知道了幹嘛不先通知我?”
女醫生有些寬容的模樣笑笑,寵愛孩子似得寵懷裡的女人道:“我媽不想讓人知道是她幫的忙,所以才讓廣州那邊自己打電話通知時月家裡人。你千萬也別告訴時月父母我媽幫你忙了,到時候就說是一個慈善組織幫忙的,我媽特別怕人家知道她做好事兒。”
“你媽做好事兒還怕人知道?”習秋彤服了這老太太。
夏未嵐樂了,點點頭道:“我媽偶像是雷鋒。”
一句話,習秋彤徹底給逗樂了,伸手捶了夏未嵐的肩膀又轉怒爲喜把她摟的緊緊的,特別享受她的懷抱,既舒服又安心道:“我不好,我也道歉。我不該把你媽丟在這兒,我應該不跟她計較,好好照顧她。我知道你媽其實人挺好的,還肯放過咱倆,給我條生路。”
“你把我媽都說成王母娘娘,她也沒那麼恐怖。”夏未嵐抱着她,親她額頭,喜歡這個小女人的古靈精怪。
習秋彤噗嗤笑了道:“我纔不想當牛|郎,苦哈哈的跟在後頭追你這個仙女。”
“嗯,那你想怎麼樣?”夏未嵐笑着看她。
習秋彤的眼眸明亮,吸口氣靠在了夏未嵐肩膀上道:“我就想好好跟你在一起,再不跟你分開,想你老孃平平安安,想時月健健康康。”
“會的,一定會的。”夏未嵐跟她保證。
習秋彤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她該慶幸,她的愛人是夏未嵐。
夏未嵐是個多好的人,溫柔強大,冷靜堅強,總在她無助的時候給她依靠。她確實該慶幸,她沒有錯過夏未嵐。
感謝上帝。
……
整一天,習秋彤都在老太太病房守着老太太,夏未嵐則安心去給她娘安排手術。
不是說夫妻相互配合纔有好結果嗎?習秋彤安心做了回夏家的女兒媳婦。一直到晚上,夏未嵐纔回病房。習秋彤看她這麼累都有些不忍心:“怎麼樣了?”
“嗯,教授幫媽媽設計了一套比較安全的方案。”夏未嵐幫自己打氣:“我想應該會可以。”
習秋彤能感受到她的巨大的壓力,對她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溫柔幾分道:“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陪教授進手術室。”
夏未嵐深吸口氣,調節了大腦,儘量讓自己不那麼緊張。
臉上一溫,習秋彤憐愛的親了她的臉頰:“你媽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人,她才捨不得不要你了,肯定沒問題。”頓了頓抱住夏未嵐的胳膊笑了道:“再說了,你是那麼厲害的醫生,是被我選中的人,我的眼光你總要相信。”
被心愛的人安慰的滋味,充滿甜蜜。
夏未嵐忙碌一天,此時肩膀放鬆下來,拉着習秋彤走道她媽媽的牀邊,又望了一眼老太太,纔對習秋彤道:“我相信你,我媽肯定會好的。”
習秋彤眼睛彎彎笑的漂亮,拼命跟夏未嵐點頭。
……
老太太是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的。
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神情還有點迷瞪。
“睡醒了啊?”習秋彤衝她笑笑。
老太太望見是她了,浮現出一點不樂的神色,鼻孔裡發出哼的一聲。
習秋彤也不介意,繼續嬉皮笑臉:“你好得很啊,做好事還不留名,你心腸真善良,怪不得能生出夏醫生那樣品學兼優的好女兒,我收回我的話,她肯定是你親生的。”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罵人。
羅老太太正要發飆,習秋彤自顧自幫她檢查指標,又準備召集人手。
“這是要幹嘛?”老太太發問了。
習秋彤呵呵笑,和藹的不得了道:“你不哭着喊着要去做手術嗎?夏醫生都給你安排好了,就是今早了。”
沒等老太太把疑問問完,外頭衝進來倆護士。
一男一女,特別急切的模樣:“護士長,可以準備送手術室了嗎?”
“打暈了擡過去!”習秋彤仰頭哈哈一笑,演活了山寨大王。
羅玉英整眼瞧她半天,冷臉吐字道:“我不是還沒睡醒吧?你們手術流程是這樣的啊?你這是土匪窩啊?”
習秋彤嘻嘻哈哈望着老太,揮手示意自己手下道:“小的們!走人了啊。”
“喳!”
小妖怪們配合着習秋彤,稀里嘩啦就開始收拾起牀邊的儀器,跟着連牀帶人把老太太往外頭推。
“幹什麼啊你們!”老太太都忍不住大叫起來。
一路推的跑的還挺快。
一直到手術室通道了,夏未嵐才把他們喊住:“哎哎,推那麼快乾嘛?檢查做了沒?”
“未嵐。”老太太算是見着救星了,這輩子都沒這麼稀罕過她這女兒。
“呵呵,這不送病患做手術嗎?檢查肯定做過了,哪能放過你娘啊。”習秋彤在後頭風風火火的趕過來,對着她媳婦和她婆婆笑嘻嘻道:“爲怕你們手術太緊張,幫你們活躍活躍氣氛。”
“你這像話嗎?”老太太直接就瞪起眼睛了,就差一個呸字兒,差點被人嚇死。
“怎麼不像話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夏未嵐的媽,我們護士科平時纔不跟人客氣呢。”習秋彤笑的咯咯的,面對她未來的婆婆拍心口道:“你放心進去吧,我跟醫院申請了,等會兒我也給你做手術!”
“啊?”老太太就剩從牀上一頭跳下來跑人了。
“呵呵,放心,是教授們跟夏醫生幫你動刀,我是旁邊那個遞刀的。”習秋彤解釋。
老太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習秋彤一笑道:“那你看不上我,行啊,旁邊這倆你隨便挑。”
“挑我吧。”孫若溪特別開心。
“挑我也行。”王曉武拍胸口。
老太太看了看四周,又望向夏未嵐的臉,冷了臉道:“還是趕緊給我打麻藥吧,眼不見爲淨。”
夏未嵐吸口氣,瞪了對面三個人,安撫自己的母親道:“媽,他們跟你鬧着玩呢。別理他們,今天主刀的是專程從國外趕過來的倆位教授,咱醫院的肖主任,我在旁邊陪同。負責麻醉的是麻醉科主任,器械護士是外科總護士長。”
瞧瞧這陣容,華麗的刺目。
習秋彤樂了道:“別擔心,輪不到我。我還停職呢,等着你好了,去給院長美言幾句,讓我重新回來上班呢。”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正要說話。旁邊走道上一個男人走過來。
一身西裝,帶着眼鏡,高大肅穆。
“你來看我死啊?”羅老太太出言不遜。
一絲不苟的男士嘆了口氣,似乎不願意同她爭執一般,望了一眼自己女兒道:“好好幫你媽做手術,我在外頭等着,我相信你們。”
聲音比較低沉,但很有力量。習秋彤感慨,這廝不愧是老在電視上發言講報告的,絕了啊,光這麼一句話就挺讓人感動。
夏未嵐點點頭依舊是那副溫柔模樣道:“爸,你別擔心,我會照顧好媽的。”
“我跟他離婚了,我死活跟他沒什麼關係了。”老太太嘴特硬。
男人聞言摘下自己的眼鏡,露出憂愁的神色,又嘆口氣道:“你去做手術吧,你說的那個事兒我已經幫你處理了,那些被挪用的公款我都幫你討回來了,那個縣委書記我也讓紀檢的人去查了。我工作做的不好,你讓記者去監督也是應該的,我會跟媒體和老百姓好好交代的,等你好了,我陪你去那個縣看看,你就能看到我們給學生新蓋的房子。”頓了頓眼神很軟道:“我就在外頭等你。”
……
等半天,老太太望望夏未嵐道:“還站着幹嘛啊,我得進去做手術。”
習秋彤瞪着眼睛真想給她婆婆豎大拇指,真真一條好漢子啊!這要放在戰爭年代,怎麼說也得是個女將軍吧!
“早點出來,我也等着呢。”習秋彤不怕死的叮嚀她媳婦。
後面猥瑣的窩着王曉武道:“我也等啊……”然後特別不自然的看着身邊高大的夏爹,笑的臉都抽了,想了半天正想湊過去討個近乎看她爹有啥高血壓,高血糖需要常來醫院檢查啥子的不……習秋彤一腳踩在她親兒子的腳趾頭上,用鞋跟轉了一個圈,眼神兇狠示意,別丟人啊。
王曉武愣是把乾爹這倆字憋進肺裡,一口氣沒憋死。
等那手術室亮着紅燈。
時間就特別漫長。
一場手術七八個小時,王曉武、孫若溪之流肯定是陪不動了,沒到一小時身子就擰來擰去,習秋彤實在懶得看見趕緊把倆個賤人吩咐走,讓王曉武和孫若溪幫她去照顧時月了。
等到倆小時的時候,習秋彤望望旁邊凳子上坐着的老書記,夏爹不愧是當兵的出身,坐的腰桿兒筆直,目不斜視。
等過了中午12點,裡頭還沒動靜,想來夏爹真是輕裝上陣連秘書都沒帶一個,這等養尊處優的高幹也挺能吃苦的。念在夏爹年紀也不小了,怕把老頭餓死了,習秋彤挺操心道:“夏書記你餓了吧,他們這個時間還長,我給你打晚飯去。”
老男人凝重的眉頭這才注意到習秋彤臉上。
看了半天。
習秋彤想死,她是哪兒突然心血來潮,怎麼敢往大人物的槍口上撞。
“你不餓就算了……咱們繼續等……”習秋彤都快嚇哭了。
“謝謝你。”夏爹年紀大了點,但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絕對英俊瀟灑一表人才。
“啊?”習秋彤絕對以爲自己聽錯了。
“未嵐跟我說了,是你勸我夫人她才肯做手術的。”夏爹跟她點點頭,神色還算友善。
不愧是大領導!倍兒有風度有沒有?講道理,有禮貌。
“應該的……這是我們做護士的職責所在。”習秋彤手抖,她一緊張就這毛病。這輩子還沒跟這麼大領導說過話,最主要她睡過人家閨女,特怕人翻臉拉她去槍斃,槍斃一次不夠還槍斃九九八十一次,她爹孃去收屍的時候,盡看見子彈眼都瞧不清楚她模樣了。
“……”夏爹點了頭,就不再說話,繼續挺直腰桿等她老婆孩子從手術室出來。
心理素質好忒好!不鬧也不怨,跟山似的安穩。
習秋彤對夏爹的好感蹭蹭往上升,就這氣質,怎麼瞧也不肯能是貪官啊。往後她爹要再開兩會,習秋彤都準備看全程直播了,他爹就算說明年我們就工資翻三番,直接奔入小康社會,習秋彤都打算信了。
“你餓了你先去吃口飯吧。”夏爹坐在一邊還懂得關心別人。
“呵呵,謝謝夏書記,我不餓……”習秋彤徹底傻了。
“那咱們繼續等吧。”夏爹眼睛一直看着手術室紅燈。
習秋彤感覺自己肯定是在做夢,這肯定是在做夢……原來夏未嵐那的性格,是像她爹……真是要人老命啊……怪不得急性子的老太太跟這老頭吵了一輩子……
邊感慨邊就這麼陪夏爹等着,一等又是四個小時。
一直到那個燈啪的滅了。
習秋彤心都提在嗓子眼,騰的一聲從椅子上蹦起來。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裡頭先走出來個穿白大褂的,習秋彤直接衝過去:“醫生,怎麼樣了?老太太沒事兒吧?”
醫生把口罩一扒,嘰裡咕嚕說幾句。
習秋彤想罵娘。
擦,老外!
她一句都沒聽懂。
“擋在這兒幹嘛啊?讓開點。”
這聲音特@?別耳熟,是老這麼罵她沒眼色的肖主任。
習秋彤緊張兮兮的見到救星一樣:“主任,夏未嵐她媽怎麼樣了?”
肖老頭還挺嚴肅:“你讓開了她不就出來了,你擠在門外頭擋着,我們都出不來了。”
話剛說完,老頭非常意外,習秋彤直接一把把他抱住了:“太謝謝你,主任!我就知道你們肯定能把她救活!”生生沒把老頭嚇出心臟病,肖主任完全搞不清狀況:“小習你放開我啊,哎呀,病人沒事兒,你肯定不會被開除的!”
習秋彤才從人家跟前讓開,笑開了花:“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會被開除,你怎麼捨得我,我不配合你做手術了,你肯定特寂寞。”
“胡說八道!”肖主任老臉都掛不住了趕緊拔腿跑了。
等昏迷中的老太太被人推出來,她旁邊掛着的液體袋子還在燈光底下晃啊晃的。
夏爹直到這會兒才走過去,幫醫護人員推病牀。
習秋彤張着腦袋望啊望,總算是看到她那個漂亮媳婦出來了。
白大褂,白帽子,一邊耳朵掛着口罩,眼神清亮,面有笑容。
說是女神吧,確實很貼切。
夏未嵐抿着嘴笑的溫柔從手術檯走下來的模樣,迷死人了。
習秋彤長出口氣,感覺自己像從一個長長的地縫剛爬出來,她爬了很久很久,那個地縫沒光,沒水,沒有聲音,有的是無盡的黑暗和冰冷的寂寞。她耗費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氣,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從黑暗裡探出了頭。
女醫生的笑容猶如四月裡和煦的春風。
習秋彤想了想,並不急於投奔進那種鏡花水月般的美感裡。
“秋彤。”夏未嵐笑着喊她,朝她走過來。
墊着腳尖,還能聞到女醫生身上濃重的消毒水味兒。
“你還好嗎?”夏未嵐先關心了她,有抑制不住喜悅道:“不要擔心,我媽媽的手術非常成功。”
習秋彤這一次點點頭,然後緩緩開口道:“夏未嵐,你餓不餓?”
“什麼?”夏未嵐把餓都給忘記了。
習秋彤牽起她的手,笑了道:“爲避免你的胃病加劇,我們還是先去樓下食堂吃個飯,然後我們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爲你媽媽高興,你覺得怎麼樣?”頓了頓眼眸靈光道:“我們還得給你爸爸帶一份飯,他今天沒帶秘書,我們不給他送飯,他可能會餓一天。”
提起柴米油鹽,夏未嵐真的就感覺到餓了,她得慶幸她找了個多實在的老婆。拉着習秋彤的手,夏未嵐笑道:“那我們得先去問問我爸,他想吃什麼。”
“好啊,我們問問他。”習秋彤點頭了。
一路往住院病房去。
走過那些往日讓人總提心吊膽的病房,害怕出意外的病人,習秋彤今日的心安寧的叫自己驚訝。她感覺自己的手是暖的,心也是暖的,這一定是神給的奇蹟。
路過時月的病房,習秋彤突然想先去看看她。
拉着夏未嵐的手,把她也扯進病房。
病房裡只有時月和王曉武、孫若溪。
“媽呀,手術還好嗎?”王曉武先問起來。
習秋彤不想理會他,走道了時月的病牀邊。
光頭的少女美麗的眼睛望着她,對她露出天使一樣的笑容。
習秋彤笑的眼淚掉下來,張開雙臂抱了抱她的天使,用無聲的嘴脣告訴她:“夏醫生的媽媽已經好了,你肯定也會好起來,你好起來之前我哪兒都不去,我只照顧你一個病人。”頓了頓道:“除了夏醫生,這世上我最喜歡你。”
外星人一般的女孩眨了眼睛,稀疏的睫毛泛着窗外夕陽反射進來的光輝,對這個笑着眼淚的女護士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撫摸了她的臉龐。
嘴脣動了動,沒有聲音。
有那麼一瞬,習秋彤覺得一定是上帝給予了她指引。
她懂得了她想表達的話語。
在時月的牀邊抽屜裡,她翻出了幾頁白紙。
“秋彤。”夏未嵐走過來想看看她們。
習秋彤拿着紙轉頭對女醫生笑了:“她說她知道,一切都會好起來,包括我和你。”
夏未嵐接過她遞來的紙,上面有鉛筆淺淺的印子。
非常淺又很清楚的畫。
那是習秋彤和她倆個人的模樣。
夏未嵐笑了,對着病牀上的人道:“我想我錯了,我得承認這世上有神。”頓了頓先去摸了時月的臉道:“否則他不會讓先知給我這麼好的預言。”
習秋彤沒有忍住那些快樂,伸手抱住夏未嵐在她懷裡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