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一回生二回熟嘛,見過一面之後就認識了唄。歐陽然嘟起小嘴,不滿的說道,他只是想見見那個叫Auaen的阿姨啊,他只是想確認那個漂亮阿姨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媽咪嘛,結果,爹地連想都沒想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想想都讓人生氣。

聽到他的話,歐陽銳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小傢伙的性格跟安北一樣,犟起來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好,我會讓你vialin叔叔聯繫那個畫家的助理,看看對方有沒有時間見個面。”最後,歐陽銳只好做出讓步,他向來討厭妥協,可是,卻在這兩母子面前栽了個大跟頭。

歐陽然聽見爹地的話後才逐漸露出了笑臉,開開心心的吃麪前的草莓聖代。

他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微微笑了。

“喂,這是那個新銳畫家Auaen嗎?”

“是耶,她怎麼會來這裡?”

隔壁自以爲小聲的議論瞬間響遍了整個咖啡廳,所有人N雙眼睛同時瞟向剛走進門口戴着英倫遮陽帽的女子,她穿着一件淡黃色的雪紡長裙,腳下的黑色人字拖將她裝點成散漫悠閒的年輕高幹。

她走近最角落的桌子,然後慢慢坐了下來,她的對面坐着一個同樣絕美的女子。

歐陽銳和歐陽然看到那個桌子邊坐着的絕美女子後,都驚訝的張大了嘴,歐陽然喃喃的問着身旁一臉錯愕的男人:“爹地,我……我好像看見雪兒姑姑了,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那個桌子旁坐着的正一臉笑着的女人不是歐陽雪是誰,她絕美的臉龐經過五年時間的蛻變愈發迷人,一瞥一笑都透着數不盡的風情。

“雪兒,你來巴黎怎麼不告訴我,我好讓人去接你啊,蕭顏呢?他捨得你一個人過來?”穿淡黃色長裙的優雅女子輕笑着說道,眼眸裡盛滿了喜悅。

歐陽雪戳了戳她光滑細膩的臉蛋,不滿的噘起嘴,說道:“北北,你的皮膚好好哦,到底是怎麼保養的?”

聽到好友近乎撒嬌的語氣,她笑了笑,然後握住好友的手:“你從國內飛十幾個小時過來,不會只是爲了問我保養肌膚的秘訣吧?”

歐陽雪反握住她的手,收起臉上的笑容,慢慢說道:“北北,回來吧,已經五年了。”

莫安北聞言,笑容立刻僵在脣邊,她美麗的眼瞳看着對面的歐陽雪,輕聲說道:“是啊,已經五年過去了,他的孩子都那麼大了呢,時間過得真是快。”

疑惑的眨眨眼睛,歐陽雪看着她落寞的臉,問道:“誰的孩子?”

“除了他還有誰,前幾天在畫廊我無意中看見了,長得跟歐陽銳一模一樣,是個可愛的小傢伙。”莫安北輕聲說道,她平靜的說着,然後微眯起眼睛,彷彿在回味那天那匆匆的一瞥,歲月過去太久,久到她已經分不清自己見到歐陽銳和他懷裡的小傢伙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或許心痛或許難過,或許,什麼都沒有。

她以爲自己可以忘記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可是,在見到他的時候,還有他懷裡那個被他緊緊擁着的小男孩,她還是聽見了有什麼正在破碎的聲音。

五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事,比如歐陽銳結婚了,有孩子了。

而這漫長的時間卻似乎並沒有讓她學會忘記他,反而記得更加深刻和真切。

她記得他臉上那亙古不變的邪魅笑容。

記得他舉手投足間散發的睥睨天下的氣息。

記得他叫她寶貝時專注而深情的鷹眸。

記得……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她的心卻早已因爲時間的推移而更加淪陷。

那個男人是魔鬼。

總是不經意的從記憶深處跑出來,然後再不負責任的離開。

“你覺得那小孩子很可愛嗎?”歐陽雪湊近她,認真的問道。

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繼承了他爸90%的基因,另外那10%應該是屬於他媽媽的吧。”她的笑容漸漸無力,她以爲自己可以平靜的與任何人談論歐陽銳以及他的妻子和孩子,可是,心還是疼痛得無以復加。

那個男人,終究是不屬於她的。

“他的確是繼承了我哥大部分的優良品質,所以,我哥是大惡魔,他就是小惡魔,整天整得所有人人仰馬翻的,真想把他抓起狠狠揍一頓,”歐陽雪憤憤不平的說道,像是想起了歐陽然惡整她的畫家,連畫得精緻的眉毛都翹了起來,“你不知道,那傢伙太可惡了,竟然將強力膠倒在花園的鞦韆上,要不是蕭顏發現及時,我現在的屁股肯定都已經開花了。”

“我哥那人平時明明嚴肅得要死,結果一遇見那小傢伙立刻就眉開眼笑了,寵他寵得不得了。”

莫安北靜靜的聽着她說話,笑容裡溢滿了苦澀,“是嗎?那就好。”好什麼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歐陽銳能幸福,就好。

現在聽雪兒這樣說,她也就安心了。

過去的五年裡,她一直小心的避開歐陽銳這個名字,雪兒也像是明白她的心境似的,在她面前從來不提他,所以,她才能平靜的走過這五年的時間。

只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便睜着眼睛,循着記憶去描繪那個男人深刻而絕美的輪廓。

“你不想知道他媽媽是誰嗎?”歐陽雪看着她微苦的笑容,問道。

莫安北搖搖頭,喝了一口奶茶,入口的卻是苦澀的味道,“不管歐陽銳的妻子是誰,只要他過得好就好。”

“北北,你……”歐陽雪看着她難過的臉剛想安慰,視線裡卻突然蹦出來一個小身子,那小身子飛快的向她們跑來,一眨眼便到了眼前,歐陽雪驚訝的張大嘴,然後看見他身後跟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