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冷哼一聲,押着慕容長歡上了馬背。
“我們走!”
“長歡——”
慕容麟風跨前一步,面露焦急之色,想要追上去。
“麟風,不用追了。”
司馬霽月已然有些體力不濟,眼下的局勢不見得是他們佔了上風,如果繼續廝殺,很有可能會危及到慕容長歡的安危。
這個險,他不能冒。
只要有祁連鏡當人質,想必西戎公主也不會對慕容長歡怎麼樣,更何況……溫孤雪也在對方的營帳中,以他對慕容長歡的情義,必然會極力護她周全。
看出了司馬霽月的困窘,慕容麟風只好作罷,立刻匆忙迎上前,協助他一同將祁連鏡押回了營地。
赫連霜珂中了西戎公主的毒藥,雖然有慕容長歡及時救治,卻是一直不見醒來。
司馬霽月重新包紮好傷口,走去探望了一下赫連霜珂的情況。
“公主怎麼樣了?”
慕容麟風搖搖頭,憂心忡忡。
“如果拿不到解藥,恐怕凶多吉少。”
“你別太擔心,歡兒會想辦法的。”
“我怎麼能不擔心?長歡現在身在敵營,尚且自身難保,如何還能顧及到霜珂的安危?”一邊說着,慕容麟風忽然轉過身,雙膝跪地,懇請道,“九王爺,我們殺過去吧!把長歡救回來!把解藥也一起拿回來!只要我們出奇制勝,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來得及防守的!”
聞言,司馬霽月卻是不爲所動。
“麟風,本王知道你擔心歡兒和公主,但眼下的局勢,不是靠一時衝動就能解決的,西戎這一次並沒有全軍出動,雖然三太子在我們的手上,可是他們那兒還有一個大太子坐鎮,我們就這樣貿貿然殺過去,只能是自投羅網,於事無補!”
“那……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霜珂去死嗎?!”
“本王已經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了敵營,同西戎人約定了好時間地點,交換人質和解藥!”
“可是我怕霜珂熬不住那麼久!”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你就留在這裡守着公主吧,本王儘量早點將解藥取回!”
雖是憂心如焚,慕容麟風也知道司馬霽月說得沒錯,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祁連鏡,就算他再着急,也不可能馬上變出解藥給霜珂服下。
只能等司馬霽月的好消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名奔逃的西戎將士被射殺了在馬背之上,原先天蒼地闊的草地在戰火和鮮血的洗禮下,堆滿了焦爛的屍體,腥血的氣息裹着刺鼻的焦味,在原野之上隨着狂風一陣一陣地半空中呼嘯,宛如淒厲的悲鳴和哀悼。
面對着數十萬的亡靈,大概是連上天都忍不住生出了悲憫之心,陸陸續續地落起了雨來,澆滅了草地上撲哧搖曳的火苗。
成片成片的血水從屍體上流淌而下,沖刷進了雨水之中,舉目而望,仿若一片血色的汪洋。
打着傘,溫孤雪靜靜地佇立在河岸邊,看着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面上的神色無悲無喜。
這一場征戰,着實慘烈。
西戎大敗而歸,這個消息若是傳到了朝堂,恐怕又要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邊上,大太子祁連淵的面前橫着一張琴,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連續彈撥着一遍又一遍同樣的曲子。
爲逝者鎮魂,爲亡者超度,爲生者祈禱。
“大太子!五公主他們回來了!”
遠遠的,就聽到下屬迎上前稟報。
祁連淵不動聲色,並無迴應。
溫孤瑤揚手輕輕地揮了揮,淡然道。
“知道了,大殿下馬上就會過去,你先退下吧!”
“是!”
撐着油紙傘,溫孤雪款步走到祁連淵身側,擡手幫他擋下了一些風雨。
“大太子,我們過去吧!”
祁連淵這才停下了指尖的彈奏,輕輕拂了下衣襟,緩緩站起神來,不緊不慢的,似乎並不急着趕過去。
“這風雨斜着吹,無論怎麼樣都是要弄溼的,你打傘又有什麼用?”
“那大太子呢?早知戰事一起,便會葬送萬千性命,如今你坐在這裡彈琴,真的就能安撫那些在戰爭之中死去的英靈嗎?”
“本宮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殘忍。”
“屬下也一樣,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狼狽。”
“哈。”
兩人說着,便就款步走回了營帳。
進了門,在看到慕容長歡的那一剎,溫孤雪眸光微動,臉上一閃而過異樣,卻是極快地恢復了神態,彷彿剛纔那一瞬只是莫須有的錯覺。
“大皇兄!臣妹無能!懇請大皇兄出手,救回三皇兄!”
一見祁連淵進門,祁連菲就大步迎了上去,作勢要屈膝行禮!
祁連淵伸手攔了一下,沒叫她跪到地上。
“菲兒你這是做什麼?三皇弟有難,本宮又豈會置之不理!你先起來,本宮會想辦法救出三皇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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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皇兄!”
“咳!咳咳咳!”
牀頭,咳嗽聲一直在響,斷斷續續停不下來。
祁連菲微擰眉梢,看了眼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賀蘭琉芝,忍不住問了一聲。
“他怎麼樣了?”
“回公主,七殿下情況不妙,那顆東西卡在了骨頭裡,如果不趁早取出來,恐會傷及七殿下的性命……”
“那還等什麼?!快點取出來啊!”
“公主息怒!小人也想將東西儘快取出,可是這東西嵌的地方不對,若是強行取出,一旦有所偏差,七殿下一樣難逃死劫。”
聽到這話,祁連菲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三分。
“那你說該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軍中就只有你們這些庸醫嗎?!”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滾!”
瞅着祁連菲氣沖沖的樣子,淪爲人質,慕容長歡卻仍舊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
“我可救他。”
聞言,祁連菲挑了挑眉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滿臉狐疑。
“憑你?”
“公主別忘了,我可還有另一個身份,七殿下的這種傷……在我看來,並非難事。”
祁連菲仍舊不信她。
“你有這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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