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的泰然自若,讓南宮九一顆心越發難以安放,連帶着整個走往花園的路上都不很專心。 新匕匕奇中文小說
怎麼辦在水榭之中,她自以爲是的將白夭夭心中的情緒激起,未料到眼下竟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不是憑白的坑了人家姑娘麼
心中七上八下,她也沒有心思看路,魂不守舍跟在凌蕭後頭。
花園什麼時候到的,南宮九絲毫未有察覺;涼亭已經近在眼前,她亦是全然沒有發現;至於她身前的凌蕭是何時停下的腳步,她更沒有心思注意。
於是,不可避免的,她結結實實撞在了凌蕭背上,緊跟着被彈得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嬌呼。
那一幕很是滑稽,引得剩餘的三人目光盡數落在她身上。
心中窘迫不已,南宮九甚至不好意思擡頭,此刻只想挖個洞將自己埋了,腦海中則只有火兒喋喋不休的責難。
“主人,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隔着老遠我便提醒你快些停下豈料你”火兒大約是實在對南宮九的笨拙無法形容,話到最後只能無語凝噎。
南宮九本就窘得要死,此刻火兒私底下一番斥責,弄得她一張俏臉通紅。
“陸姑娘,你沒事吧”清越凌波的嗓音自頭頂從傳來,南宮九微微一愣,下意識慢慢擡起頭來,卻於曜日明輝下見得凌蕭伸到面前的手,似是被太陽光打得透明,泛着微微的肉粉色,十分的好看。
逆着光,她看不清凌蕭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精美的輪廓被耀眼的白光打得異常的俊逸。
頭腦一片空白,她幾乎是憑着本能伸出手,緊跟着被凌蕭一把從地上扯了起來。
“我沒事”微微晃了晃,她總算是穩住身形,卻未注意到,凌蕭每每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時,總是長久而溫淡。
越看越像,她是真的很像那人,不論是之前倔強着雙目問他回國後想怎麼做的表情和語氣,就和那人初次在天香苑中爲他看診時的一模一樣,有些負氣,乃至是有些強勢,卻又留有着餘地,不會讓彼此太難堪。
一旁白夭夭心思極其細膩,此刻深思亦被南宮九一跤摔了回來,一眼便瞧出凌蕭眸中的情緒很不一般。
美眸微微一黯,她目光慢慢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心中突然就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知覺。
當初,在婚禮之上,他亦曾這般向她伸手,問她可願意隨他離去,她搖了搖頭拒絕了,眼睜睜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堅決幻滅,那個時候,他看她的眼神也總是長久溫淡。
她以爲,他此生不會再用同樣的目光去看第二個女子,可到底,還是她自大了。
南宮九一跤摔得屁股有些疼,反應過來才覺得這個拉手的動作有些親密,慌慌張張將手從凌蕭手中抽了出來。
不行她的手不應該給除了陸大哥以外的人牽不過,今天只是個意外,相信陸大哥不會介意的。
而事實上,南宮九這邊一番自我安慰,暗處陸邪卻是在意得不得了。
他太明白她作爲女子對於男人的致命誘惑力,而這個男人,在她還作男裝時便已對她有所企圖。
這就好比他當初在青竹峰時對女裝打扮得她心心念念,以至於後來她做男裝時仍是不可抑制的沉淪。
相比之下,這個人其實絲毫不比他遜色。就拿當初在醫館中來說,他明明知道自己對一個男子產生了異樣的情愫,卻絲毫對自己不加管制,反而隨心所欲的暗中動用法子百般靠近於她。
心中對凌蕭敵意很深,是以當他伸出手將南宮九從地上拉起來時,他險些一個衝動想要現身,將自己的女人拉起,然後在他面前宣佈這是我的女人,請你離她遠一點
但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衝動,臨淵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暗暗忍了下來,卻是忍得好一通咬牙切齒。
後來,好在是南宮九及時拉開了與凌蕭之間的距離,這才讓他心中稍稍好受了些
“抱歉,失禮了,剛剛沒有注意”有些尷尬的吐了句話出來,南宮九窘迫的吐了吐舌頭。
其實,今天這個場面,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可眼下,她不僅不出現了,還弄得這般丟人,着實是有些不應該。
拋去宮酒的身份以後,南宮九便不常將心思收在暗處,而是喜歡隨着感覺表現出來,高興或者是難過,都會有些即興的動作。
當然,必要的時候,她還是會略略的收斂一番。
好比此刻,她先是被凌蕭對白夭夭的態度弄得有些心不在焉,此刻出了糗,也忘了要收斂那回事,倒是將心中窘迫盡數顯現了出來。
可偏偏,在這種時候,她的智商總會顯得不夠用,所做的動作也會比較有喜感。就好比剛剛那個吐舌頭的動作來說,實在是很容易愉悅人的心情,亦容易讓人將視線凝聚在她身上。
縱是凌昊天,在這個時候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眼前的女子,雖然隔着面具,但身上的歡脫和靈動在這一刻卻是盡顯無疑。迷迷糊糊中帶着些嬌憨,懵懵懂懂中帶着些俏麗,竟是很有些讓人生出一種想要將她臉上面具去掉的衝動
“無礙,都坐吧我已命下人備了茶,咱們今日坐在一起隨便聊聊。”凌昊天的氣質脾氣無遺都是十分好的,特別是白夭夭在的時候。
然而,四張圓凳,白夭夭與凌昊天毫無疑問的坐在了相鄰的兩個,而剩餘的兩個,不管南宮九怎麼做,都不可避免的要挨着凌蕭。
她原是想了想,要不要乾脆坐在凌蕭和凌昊天之間算了,也好讓白夭夭和凌蕭之間有些近距離相處的機會。
可轉念一想,凌昊天還坐在這兒呢,她這樣公然的挖他老婆牆角實在是很不道德。
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合法夫妻
礙於凌昊天的緣故,她終是硬着頭皮坐在了白夭夭和凌蕭之間。
那一刻,她深切的覺得,不管如今凌蕭心中想的是什麼,但對於兩個久別重逢的人來說,她都是一顆亮得不能再亮的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