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情形,南宮九真的是十分的難熬,總覺得自己出現在了一出最不該出現的舞臺劇上。 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但其實最重要的是,這臺舞臺劇的主角們,都不大入戲。
白夭夭看起來已經平復了心情,只簡單的應付了一下禮節上的問候便開始沉默着一言不發,只時不時的輕唾一口手中的茶水,又恢復在水榭中一潭死水的模樣。
凌昊天與凌蕭倒是聊了不少!但其實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聽着也像是在寒暄客套。
而最要命的是,南宮九覺得自己根本插不上嘴不說,竟是聽兩人說話聽得直犯困。
按理來說,這一段時間她應算是過得最安逸的,每日在水榭二層修煉魅瞳之力,累了便打個盹兒,晚上回去還可以再香香的睡一覺,精神應該再好不過。可偏偏,身旁兩個大男人從哲理談到世間,又從世間談到紅塵,最後居然還拼起了佛理來……
南宮九向來聽不得這些經文古,不過撐着耐心聽了一會兒,便開始哈欠連天。
凌昊天倒是十分的不以爲意,依舊侃侃而談,看樣子十分來勁。倒是一旁凌蕭,最先察覺南宮九的情形,不由得心念微動。
這個丫頭,倒是十分的有趣!
然而,凌蕭這邊對於南宮九的百無聊賴感到新奇,暗處臨淵卻是被這一幕看得微微失笑。
這笨丫頭,也真是,縱然是睏乏,也不要表現得這樣明顯嘛!不過,他倒是很喜歡她這個樣子。
平日裡,縱然是他一言不發與她走在一起,也未見得她像眼下這個樣子,反而一雙眼睛瞪得閃閃發亮。而眼下,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原因無它,只因她將這幾人看得分外平常。
一如臨淵所料。儘管南宮九與凌蕭之間有過許多交集,也算得上是有交情的。但對於凌蕭,南宮九一直停留在自己還是宮酒時的那種感覺。
那個時候,她下意識覺得自己是個男子,自然不會輕易對旁的男子產生情愫。
而今,她雖恢復了女兒身,但想法與那時卻並沒有什麼不同!
至於插手白夭夭的事情,完全是因爲她聽了火兒的故事以後,心中同情心氾濫,深覺凌蕭幼時遭遇實在悲催,難免心生憐憫;而入了三王府後,她又見得白夭夭一副悶悶不樂壓抑情緒的樣子,這才一個沒忍住,出手干涉。
從某種角度來說,南宮九的出發點其實是好的,只是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不記得凌昊天與凌蕭到底你來我往了多久,南宮九隻覺得自己那個時候就要睡着了,卻有人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整個過程,南宮九雖什麼都沒做,只一手杵着下巴打瞌睡,可凌蕭卻覺得越看她順眼,越看她越像一個人。
到底,他終於還是沒能按捺住,竟也沒有絲毫顧及白夭夭在場,挑了墨眉輕聲問。
“敢問陸姑娘閨名?”
南宮九睡得迷迷糊糊,一睜眼便見得對面凌蕭若有所思盯着自己問名字。
好在她也算不得十分的糊塗,也未多想,下意識道:“民女陸酒酒……”
南宮九話一出口,對面凌蕭卻是微微一愣,一雙黑眸中水汽頓時蒸騰,眼底掠過一抹迷茫,繼而有些失神的呢喃。
“宮酒……陸酒酒……竟都有個‘酒’字,好是巧合……”
凌蕭原本是無意識的一句呢喃,只‘宮酒’兩個字出口時卻是頓時將南宮九的瞌睡蟲炸了個稀爛,當即跟打了雞血似的,渾身猛的一顫,再不敢大意。
糟了!他不會是察覺到什麼了吧?
心中忐忑不已,南宮九神色稍稍有些緊張。只不過對面凌蕭卻是沉迷於自個兒的思維之中,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
然而,凌蕭是沒有注意到,但一旁的白夭夭卻是注意到了。
漂亮的櫻脣輕抿,白夭夭眸中掠過一抹異光,那一抹光十分的快,最終化作絲絲黯然,又生出些苦澀味道。
脣際勾起一抹自嘲,她目光不經意間自身旁的凌昊天身上掠過,緊跟着自嘲化作了頹然。
原來,時光真的是個極其可怕的東西,會改變每一個人……
南宮九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兒半晌,一旁凌蕭終是自思緒中走了出來。
“抱歉,恕我失態,只是覺得姑娘十分像一位朋友,未料名字竟也同字……”
見凌蕭並沒有懷疑乃至是識破自己的身份,南宮九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當她聽得凌蕭稱自己爲朋友的時候,心卻是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朋友?
這兩個字在這個時空來說於她其實是種十分奢侈的東西。
就好比江如畫,曾經同一個被窩裡一併睡過,最後她唯一能給她的便是不辭而別。
而眼前的這個人,她一直介懷着當初的欺瞞,並不肯打開心門接納。
只不過,最近她才明白過來,那算不得是真的欺瞞。
心中先是小小的愧疚升騰而起,緊跟着卻是微微覺得有些雀躍。
作爲一縷孤魂,她來這裡的時候其實什麼也沒有,更沒有奢望過與誰做朋友。
只是,眼下,眼前的這個人,卻是拿她當朋友看的!
“能與四皇子的朋友同字,民女十分榮幸!”
原諒她終是不能毫無保留的坦誠相見,這東凌不過是她此生必經的一段旅程;註定不會久留,她不想再牽扯進更多的人,徒留牽掛。
“罷了,今日便坐到這裡,我府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在皇兄府上逗留了!再者,若是此事被有心人探了去做文章,那就不好辦了!”大約是南宮九的話中暗示情節太過明顯,直接將自己與‘宮酒’撇得乾乾淨淨八竿子打不着。凌蕭竟然就真的未有再與她多言,直接提出了要走。
“也好!那爲兄即刻命人備轎……”
“不必了,我騎了馬來的,可以自己回去!”
對於凌蕭決定離開這件事情,南宮九很大程度上得鬆了口氣。
不過,她心中是真的十分好奇,聽火兒所言,當初凌蕭剛出生時應是差點兒死在了帝后手中!後來凌昊天又變相搶了他的未婚妻。
按理來說,縱然凌蕭對凌昊天的態度不是水火不容,卻也不該如此的和諧親近纔對!
這其中,到底是什麼緣故,竟讓他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