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新壓下來,微微伏到她的耳邊,他用不可逃避的優勢籠罩着她,他的聲音嘶啞懇切,他字字清晰的對她說,“不,向惜,我喜歡。”
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臺詞!
慕向惜一時噎住了,擁住他的後腦想去看他的眼睛,她懷疑他真的是醉暈頭了,竟然能說出如此肉麻兮兮的話,“你……”
趴在她頸窩,他不肯挪動一分,溫柔的進~出,輕輕的廝~磨,絲毫不會讓她疼,“向惜,你知道嗎?媽媽說我們是打情罵俏,說這是好現象,說是我們兩人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磨合學會了爭吵,她讓我們繼續保持這種勢頭。”
“呃?”
“陪佩佩喝酒的時候,我心裡一直在想媽媽說過的話,我發現自己真的如她所說,喜歡被你那樣罵,喜歡看你笑得像偷腥了的貓眯,喜歡你像一個孩子一樣在我面前撒嬌,喜歡你……”
他不繼續說下去了,他似乎看上了她精緻潔白的鎖~骨,注意力立即被轉移,像是突然迷戀上了那塊地方,他用牙齒輕輕的試探的齧~咬着吮XI着,他的眉眼鬆懈下來,他嚥下了所有折損的驕傲,象是從胸腔裡發出了一聲嘆息,道盡了無奈和滄桑,“向惜,我真的看不清自己了……”
慕向惜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心裡激動得久久難以平靜,他是喜歡她的,沒錯!可是……她在,喜悅什麼呢?
她攀着他的肩膀,輕輕的給他撫慰,“不能放開她嗎?”
“不能。”他苦惱的搖頭,“跟她相識是在我五歲的時候,二十多年的時間有過太多太多的共有的美好記憶,我們彼此瞭解彼此相愛,但是現實好殘酷,我終究還是愧對了她,我欠她……已經太多了。”
慕向惜並沒有失望,雖然心裡很……嫉妒很吃味,但是過去的事情,她始終沒有什麼發言權的,她不指望他能夠給她一個完美的結局!
可是,今天能夠聽到他這一席話,心裡也不是沒有感動的,起碼她知道,自己這樣毫無身份的陪他睡在一張牀上,並不是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什麼,他是在乎她的,是的,是在乎的!
雖然平時不肯說出,但是酒醉之時偶爾說出的真心話,她還是滿足了。
拍了拍他的肩頭,“你醉了,睡一會兒吧!”
“我醉了嗎?可是我不想睡。”
“你這樣,讓我好累。”昨天折騰了一天的時間,休息一個晚上顯然還是不夠的,所以,週末的早上,真的好希望像以前一樣睡個天昏地暗,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我輕一點,好不好?”像是害怕她逃跑一樣,他用雙臂環繞住她的身體,緊緊收攏着直到她幾乎嵌進他的骨頭裡。
她知道,自己逃不過的,而且,他的溫柔,讓她心軟不已,所以,不再推拒他,配合的將身體敞開!
他大喜,眼睛裡看到的唯有她美好的臉龐她完美的身軀還有絲絲溫~軟的情緒,還有她全身被點燃的**,黑眸中的烈焰慢慢燃燒,一份無法割捨的執著從心底而來,他困住了她的身體,每一分嬌軀都在他的覆蓋之下,堅~硬修長的軀幹擠壓着她每一寸的柔軟,她承受着他驚人的重量他的每一釐的變化,就如同他以往很多次一樣,這次,她死死的盯着他的臉,他的每一個動作,這是他愛她時候的表現,她要記住!
激~情一刻,全身每一處細胞都在哆嗦,在他的摩~挲下,她體會到了幸福的暈眩,他趴在她身上劇烈喘息,他從來沒有喘得這麼瘋狂過,這次,似乎用盡了他的靈魂的力量,所以,才讓兩人的配合如此美好如此噬人心魄,她抹去臉上不知道他的還是她的汗珠,伏在他耳邊問道,“昨天,你跟她……”
“沒有做,我跟她已經很久沒有做了,你肯定想知道爲什麼是嗎?我也不知道,我想我中毒了,中了你的毒,你這隻總是一臉無辜的小妖~精,我真想吃了你,我真想把你給變小了,放在我口袋裡時時刻刻提着走!”
“你好恐怖。”她無力的苦笑。
“我還會更恐怖。”他笑得低沉沙啞,他的聲音磁性又迷人,讓她心煩意亂的酒氣也變得香甜無比,原來……喜歡一個人,還會喜歡上他擾人的氣息,就連那讓人無法忍受的懷脾性也會統統喜歡上呢,這纔是更恐怖的事情吧!
晚飯後,醫生來爲城城例行體檢,不時的把犀利的眼光投注在坐在對面沙發上的慕向惜身上,還回頭跟羅阿姨嘀咕一些什麼,然後連羅阿姨都兩次三番的往她這邊看過來,滿臉的詫異和不解,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苦惱。
這一連串動作,搞得慕向惜很是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髮,再侷促不安的低頭看向身上的衣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得已,她只好向身旁的男人慢慢靠近過去。
正深陷在沙發裡專注看報紙的許南川感覺胳膊被人碰了又碰,終於不耐煩的挑眉看了看貼近他的女人,似笑非笑的調侃她,“怎麼,又想來了?”
聲音不大不小,兩個老人絕對聽到而且深明其意。
慕向惜不知道他的厚臉皮是如何鍛煉出來的,在長輩面前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這些話,還淡定從容得很,而她,確實是控制不住的想奪門而出了。
她滿臉通紅的窘迫大家都看在眼裡,羅阿姨嗔怪的眼神瞪了許南川一眼,“阿川,一會兒你送蘇醫生出門。”言外之意就是,蘇醫生有話跟你小子交代。
面對母親的壓力,許南川除了點頭沒有別的反應。
所以,從城城房間裡出來之後,許南川就陪同蘇醫生下樓了,而羅阿姨將慕向惜拉到一邊悄悄的問,“小惜,是不是感覺應付得很困難?”
“什麼?”這沒頭沒腦的問話讓慕向惜懵了。
羅阿姨顯然也感覺難以啓齒,回答得有些坎坷,“那個吧……阿川這個年齡呢……跟你是有些差距,他現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你如果應付不了,千萬不要死撐着,對受孕很不利的,蘇醫生和我都很擔憂這一點。”
慕向惜摸了摸自己的滾燙的臉,低聲申辯,“阿姨,我身體……還行吧。”
“這還叫行?你沒照照鏡子,都蒼白成這樣了,不行,今晚分房睡!”羅阿姨忿忿爲她打抱不平。
“呃?可以嗎?”慕向惜有些意外的驚喜。
可是,軌道剛剛有些偏離而已,就立刻被樓梯口出現的男人給強行拉直了,一口回絕,“不可以!”
“阿川,蘇醫生……”
“媽,她跟我說過了,您就別操心了,您兒子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嗎?我會注意的,放心吧!”
許南川一臉的煩躁,在看向慕向惜的時候眼睛深處點燃一簇火焰……竟是威脅和警告……一閃即逝,這足以讓慕向惜膽戰心驚了,可是,她貌似沒說什麼過分的吧?
“我可以放心嗎?”羅阿姨斜眼看自己的兒子。
許南川微微點頭,斬釘截鐵,“完全可以。”
“那好吧。”她揮揮手,欲下樓,又突然回頭說,“明天傍晚你們倆早點回來,把結婚手續給辦理一下。”
“什麼?!”許南川和慕向惜同時叫出聲。
“這有什麼吃驚的嗎?反正早晚都要辦理的不是嗎?”羅阿姨一臉的理所當然,許南川聽不過去了,俊臉鐵青,“媽,何必多此一舉呢?今天簽結婚協議,明天籤離婚協議,你不覺得很麻煩嗎?”
“城城戶口本上母親一欄還空着,我可不想他的人生有什麼殘缺和遺憾,就算明天結婚後天離婚,那也得先結了!”
羅阿姨的語氣不容人置疑,許南川氣急敗壞,第一次在慕向惜面前跟自己的媽媽態度惡劣,“那好,別指望我會參加婚禮什麼的。”
“那起碼也要在報紙上跟大衆說一下吧?”
慕向惜見勢不妙,趕緊插在了中間,攬住羅阿姨輕聲勸慰,“阿姨,說不說沒什麼的,都是空空的形式而已,法律上走一下程序就夠了,真的!”
“那豈不是委屈你了?”
“反正做這些也只是爲了城城而已,我們兩個怎樣都沒關係的。”
慕向惜顧全大局的話在許南川聽來卻非常刺耳,勾起寒凌刺骨的微笑,冷嗤一聲就要離開,羅阿姨被他的態度激怒了,在身後制止了他,從未有過的嚴厲,“阿川,你給我站住!”
許南川走到門口又定住了,靠在門板上,賭氣的瞪着對面的牆壁。
看羅阿姨氣得胸口起伏,慕向惜嚇壞了,爲她揉~撫着背部,吩咐在下面樓梯口向上不停張望的張媽準備一杯參茶端上來,給她喝過,看她稍微好轉,這才放下心來。
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悲慟之中,羅阿姨看了一眼自己冷酷的兒子,語氣無力又虛弱。
“前天城城精神狀況很好,我帶他去別人家祝壽,人家兒孫滿堂的照片貼得滿屋子都是,孫兒被爸媽一起抱在懷裡在人前擺pose扮鬼臉,甭提多開心了,城城卻一個人縮在沙發裡面,大大的眸子看着笑得開懷的他們,那清澈的眼睛裡裝滿了羨慕啊!他羨慕人家小朋友!他那麼懂事,心裡有什麼從來不跟我們說,他是怕給大家添麻煩怕惹大人不開心,當時我有多心痛多傷心……你們太過分了……”
她的話猶如鋸齒割破了咽喉,慕向惜差點失去呼吸。
倚在牆上的男人也微微動容,眼圈似乎有些濡溼。
羅阿姨已經嗚咽,“回來的時候,城城問了我一句話,爲什麼叔叔和媽咪跟他們不同呢?爲什麼不同?爲什麼不同?你們知不知道?你瞧瞧你們,走在一起的時候渾然兩個陌生人,在城城看來,他是什麼感受,你們非要這麼自私和殘忍嗎?”
慕向惜已經淚流滿面,許南川默默的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張媽上來,扶着滿身顫抖的羅阿姨下樓……
慕向惜靠着牆根滑落,埋頭在膝蓋裡面,悶悶的哭泣……
自己的城城一向聰明伶俐,懂事可愛,在他們面前總是單純又懵懂的,她以爲他心裡純淨得沒有一點點的陰影,可是,今天羅阿姨的一番話,卻讓她明白了一個事實,孩子無論再小,也是有視覺有思想的,他們會用眼睛看,用心做比較,把自己的失落深深埋在心裡,留給大家的都是燦爛的笑臉……
回去臥室的時候,裡面一片漆黑,她摸索着找到了牀,動作極輕的躺了上去,那個男人不像以往一樣霸佔在牀中間,僅僅佔據了自己那邊的地盤,沉默的躺着,就連呼吸都很難被她捕捉到。
今晚羅阿姨的一席話,對他的觸動也是非常大的,對城城的愛,他付出的並不比她的少,所以,傷心也是難免的。
他們兩個,都需要平靜下來好好想想了。
清早,手機鬧鐘吵醒了兩個沉睡中的人。
慕向惜閉着眼睛伸手去桌子上摩挲,卻始終找不到目標,許南川看不過去了,趴過去一個探手,將她嗡嗡響的東西拿過來直接按掉,捉住她的手丟了回去,低頭看過來的時候,恰好望進她滿眼的迷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