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我只是想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
薄念晚看着薄寒生沒有動,搖着他的胳膊,催促道,“爸爸,你快一點啊,幫煙姨揉一揉。
傅明煙垂着眸,略顯安靜的看着桌面的醫藥箱悅。
因爲這幾天的原因,此刻她的臉色泛着蒼白,身形也感覺瘦削了些,從側面看着,越發覺得下巴尖尖的,柔軟纖細。
薄寒生眸光沉了沉,視線落在她溫柔恬靜的側臉,脣角淡淡彎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就回復了往日的冷然。
一雙修長的手,慢慢放到她的腹部。
輕輕的揉起來攙。
傅明煙看着這雙手,乾淨修長,指甲的形狀很好看,修剪的恰到好處。
他的手掌,溫熱。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和他同牀共枕多年,她又不是第一次被她碰觸,連繁希都有了,自己怎麼會像一個小女生一般,竟然有些害羞起來,有些緊張。
傅明煙呼吸放低了,覆在她小腹部輕揉的手隔着一層布料熨燙着她的肌膚,如電流一般,酥酥癢癢的感覺漸漸的傳遞在她神經的細枝末節。
她竟然輕聲問道,聲音有些沙啞,“當家,誰給你剪得指甲。”
想憑着這個問題,讓她漸漸忘了那股讓她快要無法呼吸的感覺。
一個男人,怎麼會留意到自己的指甲,應該是有人……
這個問題,薄寒生沒有回答,傅明煙看着那雙黑眸一瞬不舜的盯着自己,看着裡面閃爍的火花,她歪了歪腦袋,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今天不行。”
覆在她腹部的手,動作一停。
傅明煙的神經跟着一緊,暗暗鄙夷了自己,怎麼會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雙手只是停住了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卻沒有離開,依舊覆在她的小腹處。
空氣一時靜謐,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她的呼吸聲音很低,甚至最後漸漸地屏住了呼吸。
即使是跟他上.牀,她也不會想現在這般緊張,只因爲此刻他的動作,像是戀人之間應該做的。
而不是,她和他。
那隻手在她腹部停留了十多分鐘才撤開。
傅明煙蹙眉,沒有了那寬厚的暖意,頓時覺得有些冰冷。
她擡起頭看着他,發現薄念晚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去了。
薄寒生站起身,修長的手指開始解着襯衣釦子。
傅明煙移開視線,還是看見了他精湛的胸膛,知道他要沐浴,她去浴室給他放好水。
試好水溫,傅明煙走出去,“當家,我先出去了。”
薄寒生脫下襯衣,放到沙發上,然後開始……
沒有聽到迴音,傅明煙只好轉過身,聽到背後解開皮帶扣的聲音,還有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浴室的門被推開,薄寒生嗓音低沉,“在這等着。”
聽到浴室的門合上的聲音,傅明煙才轉過身。
看着禁閉的浴室門,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裡面傳來。
就像剛剛,他的手擱在她腹部的時候,她的身體竟然不守她控制一般,就像當年盛晚安一般,帶着內心悸動,他一點點好,她就丟盔卸甲。
傅明煙走到沙發坐下,她輕聲問自己。
你還愛他嗎?
一時之間,她心底沒了話語。
盯着桌子上的醫藥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吐出,如果非得要一個答案。
那麼,就是她感覺沒有當初那樣恨他,但是,也不會在像當初那般愛他。
腦海中,突然混沌一片。
突然覺得喉嚨乾澀,傅明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溫潤着喉嚨。
浴室傳來的水花聲在她耳邊一直徘徊。
傅明煙握緊了玻璃杯,指尖隱隱透着清白痕跡。
放下水杯,她起身到衣婁裡又把他的枕頭給拿出來,放回牀上,然後將他放在沙發上的襯衣拿起來。
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充斥在她的鼻端。
襯衣是黑色的,所以傅明煙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這下拿在手裡,她感覺到柔軟的布料下,有些許乾涸的痕跡。
像是血跡凝結後留下的。
在襯衣背後的位置。
手機鈴聲響起,旋律優雅的鋼琴曲,這不是她的。
薄寒生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閃着光亮,她拿起來看了看來人,指尖在屏幕一劃,放在耳邊。
“當家……哦,太太。”
“溫淼,當家在沐浴,你有什麼事情等會再打給他吧。”
傅明煙並沒有直接問是有什麼事。
果然,溫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太太,也沒什麼事情………太太,當家後背有傷,我讓溫森把藥送去,太太幫當家包紮一下。”
“他後背的傷是怎麼弄得?”
“唉,是被老爺子用藤條抽的,老爺子這次下手太狠,當家險些破相了……”
傅明煙一笑,語氣輕緩,“他要是破相了,我就不要他了。”
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傅明煙說完就掛斷通話,轉過身將手機放在桌上,就聽見浴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推開。
…………
溫淼掛了通話,驅車趕到醫院。
走到手術室門口,看着站在一邊的身影,快步走上去。
“阿竟情況怎麼樣。”
溫森看着手術中那三個字,搖搖頭,“我也是不久接到醫院的電話,說阿竟醒了,但是情況不是很好。”
看着溫淼,溫森嘆了一口氣,又說,“阿竟昏迷了五年了……”
溫森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溫淼看出他這個弟弟在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淼說道,“他會沒事的,五年前都挺過來了,現在他依舊能挺過來。”
溫淼雙手插在西裝褲兜裡,身體斜斜的倚靠在牆壁上,他看着禁閉的手術室大門。
阿竟昏迷了五年,中途多次推進手術室,每一次都挺過來了,但是這次,他竟然醒了。
他醒了,意味着什麼?
只有阿竟或許能知道,太太是不是還活着。
…………
“砰砰”的敲門聲。
傅明煙立刻將視線從男人流着水珠的精湛胸膛立刻,走過去將門打開。
周嬸把溫淼送來的醫藥箱遞過去,有些擔憂的問,“太太,怎麼了。你和先生,哪裡不舒服嗎?”
傅明煙接過藥箱,“沒事,晚飯的時候我不小心被魚刺扎到手指了。”說完他覺得自己這個理由有些蹩腳,臥室裡有藥箱,她手裡被魚刺紮了一下還需要溫淼把藥箱送來嗎?
周嬸並沒有多想什麼,下樓梯給兩個小傢伙做寫甜點。
關上房門,傅明煙將藥箱放下,拿起乾淨的毛巾走到沙發前,替男人擦着頭髮,看到他背後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跡,眉心一蹙。
“一二三四……”
她小聲呢喃着,數着他後背的傷痕。
“薄太太,你數學有問題嗎?一眼醒目的數字,你還需要數嗎?”
聽到男人乾淨的嗓音,怎麼聽都覺得裡面有嘲諷的意味,傅明煙擦着天頭髮的動作有些粗魯。
“我數學確實學的不好。”
她數學學的不好,因爲……她的秦學長當時沒有教好。
每次,送她回去後,盛晚安就讓他留下來輔導自己的現代和英語。
傅明煙從桌下的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插上電她打開吹在手心試了試溫度,然後才替他吹着髮絲。
傅明煙聲音徐徐帶着輕柔,但是吹風機的聲音有些大,讓她的聲音傳進男人的耳廓裡有些模糊。
“我數學確實不好,不過不是我的原因。”說道這了,傅明煙忍不住輕輕笑了,“給我輔導數學的是我們學校特別帥的一個校草,每次他給我講題的時候我都聽不進去,就是看着他的側臉。”
感覺到手下的髮絲微微變幹,她講吹風機關上。
聲音清晰吐出。
“其實啊,我有些題會做,我只是想在他身邊多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