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嬌滴滴的聲音在綠茵小道上響起,公子言嘆了口氣拉了拉馬繮,扭過頭去:“怎麼了?”
“奴家腰疼。”祁玥一襲紅袍趴在馬車的窗戶上可憐巴巴的看着她,見她略微不滿的挑起眉頭,連忙撅起嘴巴“夫君~”
“當初是你要求坐馬車的!”公子言揉了揉額角,見前面的人也放慢了速度回過頭看他們,頭痛的一咬牙“說吧,你想幹什麼!”
“奴家想騎馬!”這馬車顛簸的他快要散架了!
“沒有多餘的馬給你騎!”公子言冷眼瞪他“早上說要做馬車的是你,現在嚷着要騎馬的還是你,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這一路上就屬他最鬧騰!
祁玥嘴巴一撇,看着騎在馬上對着他冷眼相加的公子言,眼圈立刻紅了:“你兇我~”語氣哀怨悽慘,流露出淡淡的絕望和傷心。
公子言嘴角一抽:“我說的是實話。”
“你兇我!”
“······”
她壓根就不該和他講理!
“那你想怎麼辦?”公子言耐着性子問道“沒有多餘的馬匹給你騎。”
“沒事!”祁玥臉上立刻咧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你抱着我不就好了!”
“那魅兒怎麼辦?她懷着身孕,昨天是你說你要照顧她的。”公子言見他一臉興奮的招呼小虎停車,突然說道“你忍心一個孕婦一個人在裡面坐着?”
被“懷孕”的魅兒聽到這話非但沒有感動,反而一臉委屈的擠到祁玥身邊,朝她投去乞求的眼神:“相公~”
“你從裡面呆着!”魅兒的話還沒說完,公子言就一記冷眼看了過去,語氣裡夾雜着的警告,頓時讓魅兒心灰意冷的縮回頭去。
討好了樓主卻惹怒了公子,嗚嗚,得不償失啊!
“我不管!我要騎馬!”祁玥見公子言有意拿昨天的事情揪他的小辮子,立刻蠻橫的對她嚷了起來“你要是不讓我騎,我就從馬車上跳下去!而且保證臉先着地,讓你後悔一輩子!”
“······”
成功被祁玥氣的沒脾氣的公子言見前面的人頻頻回頭,無奈的妥協了,將某個嚷着要跳車毀容的樓主摟到身前做好後,他們這幾人才重新上了路。
“怎麼了?”宮晟天見公子言一行人好端端的停了下來,等趕上來的時候那個死僞娘已經被公子言抱在懷裡置於身前,頓時略帶不爽外加擔憂的看了過去。
“沒事。他就是坐車坐的腰疼。”公子言朝他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繼續趕路吧。”
腰疼···那還早上嚷着要坐馬車?
宮晟天瞅了眼坐在公子言的懷裡,對他投來得意眼神的妖月,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輕蔑的微笑。
幼稚!
笑完,就馬鞭一抽,先行跑到了前面。所謂是眼不見心不煩。
可惡,竟然敢嘲笑他?
看着那人走在前面的身影,祁玥氣得直咬牙切齒,剛要動怒,樓在他腰間的手猛地一緊,擡頭一看,公子言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寒潭般的眼眸裡滿滿的都是警告。
“哼!偏心!”祁玥不滿的扭頭一哼,下一秒卻又轉過頭來,見公子言專心的駕着馬,眼波一轉,雙臂環上她的細腰“小言兒,本樓主錯了,你就別生氣了行不?”
“哦?你錯在哪裡了?”公子言低頭掃了他一眼。
“額···”祁玥被問得一噎,不過爲了緩和某人的怒火,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句“不該沒事找事,不該毀魅兒的清譽,總之···哪都錯了。我就沒對過行了吧。”
“你這語氣是在認錯,還是在跟我訴委屈呢?”公子言看着前方的道路,聽到懷裡人那不滿的嘀咕聲,嘆了口氣說道。
“哼!反正你就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一點兒都不心疼我!剛纔竟然還敢兇我!真是膽肥了!”祁玥越說越覺得心裡委屈,環在她腰間的手壞心眼的一捏,公子言下意識的身子一歪,要不是祁玥一拉,二人定要從馬上掉下去。
“不許再鬧!”穩住身形後,公子言很是嚴厲的警告了一下某人。某人似乎也覺得自己作的有些過,連忙手捂着嘴巴,佯裝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我送你回馬車。”
“不要。靠在你身上就成!”說話間,已經將頭靠在了公子言的頸窩處,閉上了眼睛。公子言拿他沒有辦法,只好一隻手摟着他,一隻手握着馬繮,繼續往前趕路,但是速度卻降了下來。
“這個人就不能安生一會兒?”宮晟天見公子言剛要趕上來就又落了下去,於是也放慢了速度。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了靠在公子言身上睡覺的妖月,沉默的同時更多的則是感到憤怒。
“這不安生了?”公子言看了他一眼,見他清冷着一雙眸子看着前方,輕嘆了口氣“走了一上午了,一會兒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對盤,她也不指望他們倆相親相愛了。
“哼!你倒是挺疼他!”宮晟天酸溜溜的憋出來這麼一句話。本以爲公子言會解釋,誰知他卻低頭看着懷裡的人笑了“妖月有時候是鬧騰了點兒,不過他把我從小疼到大,自然我也要疼他。”
“哼!這話說得還算是有良心!”一直閉着眼睛的祁玥唰的睜開雙眼,見公子言和宮晟天均是驚愕的看着他,頓時朝他們投去一抹得意的眼神。
果然,和他鬥,還是太嫩!
“你沒睡?”公子言皺着眉頭看他。
“本樓主武藝高強,一天睡三四個時辰就能保持一天的精神,哪那麼容易就犯困。”
“那你還鬧騰什麼?”宮晟天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怒了!
而祁玥卻盯着那人陰沉沉的臉色,嘴角邊倏地綻放出一朵薔薇:“當然是氣你啊!”
“噗——!”
一直跟在後面駕着馬車的小虎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噴了,然後在心底默默地爲自家挑事還挑這麼光明正大的樓主點了個贊。
“你——!”
“你要是在鬧騰信不信我把你丟到他的馬上去?”
祁玥兩眼一瞪:“我現在可是你的夫人!”
“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好的東西一貫喜歡分享。”
“······”
爲了不被丟出去,祁玥終於安靜了。只是那一臉鬱悶的表情,直到一行人停下來休息時,也沒有消退掉。吃飯的時候,更是坐在公子言的對面,眼神哀怨的看着她。
“言哥哥~”同樣一臉哀怨的還有魅兒,一來就被捲入樓主和公子之間的爭鬥,然後莫名其妙的成了炮灰,昨天被囚禁,今天又被困在馬車上。這對於性子鬧騰的魅兒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痛苦的折磨!
“怎麼?知道錯了?”公子言撕了塊麪包放在嘴裡,斜着眼睛掃了她一眼。見她難過地點點頭,忍不住擡手敲了下她的腦袋“你也長點兒心眼,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嗎?”
“可···可他是夫人。”更是樓主!
“沒出息!不想當正室的小妾都不是好丫鬟!幹掉他,你就是夫人!”
魅兒擡頭:“對哦!”可是一對上自家樓主淺笑盈盈的眼睛,滿腔的熱血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其實做小妾也挺好。”魅兒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公子你不是說過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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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偷不如偷不到呢!”
“就像是你對謝公子一樣?”
“對!就像是我對澈澈一樣!”
“······”
“不對!剛纔那句話不是我說的!”公子言微微一愣後,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扯着嗓子解釋道。
“騙誰呢?”祁玥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吃的優雅又尊貴,只是那嘴角邊的笑意怎麼看怎麼覺得邪惡陰險“大家可都聽的清清楚楚的,不信你看。”說着,眼神一瞥。公子言看去,果然對上了來自於衆人或同情或憤怒或尷尬或沉默的眼神。
“行啊你夫君。有我們兩個不夠···還惦記着別人。”祁玥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煽風點火。而公子言卻急的連忙否定“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那不是一時順嘴了麼!”
“順嘴又順心吧!”祁玥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吃着盆裡的還惦記着鍋裡的。本事見長啊你!”
“你閉嘴!”這個貨就見不得她安生是吧!
“哼!就不讓人說實話!虛僞!”
“你!”
“困了,回車睡覺。”
挑撥離間煽風點火完畢的祁玥心滿意足的回馬車睡覺去了,而公子言卻在衆人或鄙夷或憤怒或尷尬的眼神中孤零零的坐在那裡,內心窩火外表鬱悶的吃着東西。
“公子。”魅兒見公子言身上的氣壓越來越讓人覺得恐怖,身子微微一顫“···夫人回馬車了。那我就···騎馬吧。”她不敢打擾樓主睡覺。
“嗯,一會兒我帶着你。”
“不不不不!我一個人就好!”魅兒連忙否決的態度讓公子言備受打擊的朝他看去,同時也讓坐在不遠處的宮晟天等人看了過來。
“爲什麼?你嫌棄我?”公子言氣得捏緊了手裡的麪包。
“不是。”魅兒連忙搖頭“我只是不敢和夫人爭寵。不然我恐怕就要被流產了!”
“······”
先被妻子坑,後被小妾棄。公子言成功的上演了慘被妻妾拋棄的戲碼,但最讓人傷心的是,整個過程圍觀的衆人沒一個站出來爲她說話,反而都擠在一旁看她的笑話。
什麼人啊這是!
鬱悶的公子言隨手撿起地上的樹枝子在地上劃拉着,結果不一會兒身邊就圍了一圈人。
“咳咳,公子···你畫的這是···”小虎眼見周圍氣氛不對,連忙出聲喚回了某個神遊的公子。
這是?
公子言擡起頭迷茫的看着不知何時圍過來的衆人,然後低下頭——
“我靠!老子畫的這是什麼?”
長髮飄飄的美男,一手點着下巴,一手籠着袖子。衣袍半褪,半遮半掩間露出那健碩的胸膛和精瘦的小腹。再往下因爲小虎的打擾而停下,但是絲毫沒有折損美男的形象。寥寥幾筆,盡得神韻,儘管用樹枝畫在地上,但是那美男的氣質卻像是凌空於天界一般,只是眼角處流露出的絲絲嫵媚,卻又讓這個美男看上去像個妖精。
澈澈的臉加上墨兒的身材再加上祁玥的嫵媚。
“我就是隨手一畫沒什麼別的意思。”
“你還想有什麼意思?”宮晟天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說道。
“額···這個還真沒有。我這不是一發呆就···澈澈,你可以一定要相信我啊!”公子言知道宮晟天醋勁兒上來了她說什麼都不信,於是果斷把目光轉移到謝雲澈身上,卻見他正盯着地上的畫看的專注。
“澈澈?”
“言兄有時間可否爲我作幅畫?”
“額···爲什麼突然提出來這個要求?”公子言被他問的有些傻眼。
“我只是覺得言兄的畫技十分高超,所以想求珍寶一件。不過言兄要是覺得爲難就算了。”
“不不,沒有的。晚上到了投宿的客棧我就可以畫給你。”
“是嗎。那麼我就提前謝過了。”說完,謝雲澈就轉身離開了。
就這樣···走了嗎?
公子言奇怪的看向宮晟天,卻見他正盯着謝雲澈的離開的背影,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這才轉過頭來。
“嘿嘿。”
“哼!”
再次趕路時,公子言和祁玥擠在馬車裡,魅兒騎着她的馬走在外面。公子言明顯度還生着氣,一個人坐在馬車一角閉眼沉思,不管祁玥怎麼撩她都無動於衷。一直到住宿的地方,也沒對他說一句話。
“我說小言兒,你還真準備不理我了啊!”臨下車的時候,祁玥一把抓住公子言的胳膊“我這不是鬧着玩的麼!”
公子言回頭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麼小氣?”
“那你幹什麼不理我。”
“我在想東西。下車!”
“哦。”
祁玥乖巧的跟在公子言的身後,誰知剛下馬車迎面就撞上了宮晟天,二人視線交接,剛要摩擦起火花,公子言的聲音就飄了過來:“只剩下三間房了。房間小。我領着魅兒,你們倆···”
“不可能!”
“你休想!”
“好吧!那我們今晚擠着睡吧。”怕他們倆再吵起來,公子言拉過祁玥的胳膊就往裡面走。祁玥見公子言再一次選擇了自己,頓時得意地朝宮晟天揚了揚脣角,然後就乖乖地跟着公子言回房了。
房間裡有一張可以睡三個人的大牀,外加窗邊的軟塌。因爲地方小,小虎小狼去睡馬車。魅兒自告奮勇說要睡榻,把牀留給主子,卻被公子言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他在馬車裡睡了一天了,一個大老爺們兒,睡什麼牀。”
“嗯,小言兒說得對。你們倆今晚睡牀吧。”祁玥很是大度的一甩手,然後就側臥在軟榻上不起來了。魅兒見此也就不再堅持,乾脆去打沐浴用的熱水去了。畢竟小虎小狼不在,她就是這屋裡身份最低的。
“小言兒,你又在想些什麼。”祁玥見公子言從進了屋就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的低頭沉思,頓時覺得無趣“你都沉思了一下午了!沉思出來什麼了嗎?”
“差一點。”公子言擡起沒有表情的小臉“我總覺得有什麼被我給忽視掉了,但是我把一路上發生的事情回想了好幾次也沒有想到···”
“那就不要想,越想越想不到。說不定你不想反而卻來了呢!”祁玥見她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擔憂的嘆了口氣“你從小到大就這個樣子,一有什麼事就喜歡鑽研到底,可是哪有那麼多的事情非要鑽研到底?糊糊塗塗其實也挺好。”
糊塗?
公子言見他一臉愜意的躺在軟榻上,無奈的搖了搖頭。當精明成了習慣,還怎麼糊塗?
“公子。”小狼敲門進來“方城傳來了消息。”
“這麼快?”公子言詫異的看了眼小狼,然後接過他手中的信件,拆開一看,不得不感嘆命運的捉弄。
“果真那個西元人要找的就是那個鐲子。”信上寫着,那個寵妾在發現首飾盒裡多出來一個鐲子後立刻迫不及待的就帶上去向武俊王邀寵,結果正好撞上準備告辭的西元人。
找了許久的東西竟然在武俊王府的手中?
西元人氣得當場就殺了那個寵妾,然後拿着鐲子去找武俊王理論。雖然不清楚武俊王用了什麼法子把那個西元人給唬住了,但是···間隙埋下了,就是了。
“燒了吧。”公子言將手中的信往旁邊一掃,小狼就會意的接過拿去處理了。
“小言兒,你不告訴他們幾個人麼?”祁玥見公子言竟讓人直接把信件燒掉,疑惑的問道。
“先不忙,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想清楚。”
“什麼?”
“我先出去一趟。回來再給你說。”
“你!喂!”
隔壁房間裡,宮晟天剛讓人端上來晚飯,公子言就推開門走了進來。聽說他有事要說,就直接讓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澈澈貌似在沐浴,所以我就先過來你這裡了。”公子言三言兩語的把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訴了他,順便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天兒,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似乎一直——”
“跟在我們身後!”宮晟天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聲音說道“其實在方城那裡,我就有了這種感覺。只是一直在懷疑。”
“你懷疑的沒錯,我們停腳的地方几乎那個人也停了腳。你的他在跟蹤我們沒有錯,但是···”
“他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宮晟天再一次接過話來,見公子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脣角一勾“應該說,如果不是你誤打誤撞的見到了那個鐲子,說不定我們也不會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不一定嗎?
公子言拿着筷子,聽他這麼一說,微微有些疑問,但是並沒有打擾宮晟天的思路:“從一開始,那個人應該是走在我們的前面的。根據我們之前的猜測,他應該和我們一樣,從傲雪出發,在和傲雪朝中某個大臣勾搭上之後,一路南下,中間停靠在那個傲雪國和大秦交界處的小鎮休息。然後爲了放鬆身心去了那個翠雲樓,不知道因爲什麼,也許是喝多了把那個鐲子誤贈給了那個青樓女子。”
“然後那個大漢忘記了這件事,第二天就出發了。我問過那個妓女,她說她收到這個鐲子已經有了四五天的時間了,也就是說明,那個大漢是在離開之後突然發現了自己似乎一不小心遺失了鐲子,然後一路找了回來,結果在聽說那女的把鐲子送人之後,就一氣之下屠了整個青樓的人。”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聽公子言這麼一說,宮晟天突然壓低聲音道“那女子明明把鐲子給了你,爲什麼那個大漢不去找人,而是選擇在當鋪、青樓等地尋找呢。”
“這也是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思考的。”前兩天突然間接受這個消息給她衝擊力太大,讓她只顧得把大體事件捋順清楚,細節沒想那麼多,結果今天在馬車上,她就發現自己遺漏了這個問題。
“那你思考出來什麼了麼?”宮晟天挑着眉頭問他。
公子言彎了彎脣角,掃了眼桌上的茶水,笑道:“一起?”
宮晟天脣角一勾:“可以。”
說完,兩個人同時用食指蘸了茶水,往桌上寫去。可是剛寫了一筆,外面走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
侍藍?
宮晟天和公子言對視一眼後,然後唰的從座位上起來,拉開屋門就跑了出去。誰知卻看見侍藍站在公子言房間的門口。渾身顫抖,面帶驚恐,臉色發白,一隻手指着前方,用一種略帶尖銳的聲音說道——
“平···平的!”
平的?
公子言和宮晟天同時一愣,然後大步跑了過去,謝雲澈在屋裡也聽到了侍藍的大叫,擔憂之下開開門見公子言二人跑了過去,也急匆匆的跟了過去。一行人圍到公子言的門口,本以爲看見什麼驚恐的事情,但是映入眼簾的卻是言兄的夫人。
鬆散半綰的長髮,妖媚動人的面龐,紅色的衣袍大敞。露出裡面白皙平坦的胸膛。
咦?
平攤?
“我靠!你的胸呢!”就在謝雲澈還沒回過來神時,公子言突然驚訝的叫出聲,看着祁玥那此時此刻比機場還平的胸,整個人感覺都不好。
“呵呵,你們怎麼都過來了?”被吼的祁玥一臉尷尬的站在門口,見衆人都盯着他的胸口看,窘迫的颳了刮臉,“天有點兒熱,我就取下來了。”
取下來了。
取下來了。
取下來了。
胸還能取下來?
公子言一巴掌拍到腦門上,看着被嚇壞的侍藍還有目瞪口呆的謝雲澈,嘴角抽搐的走上前,把祁玥從屋裡拽了出來,然後面無表情的說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小舅子。我妻子的孿生弟弟。”
“······”
你騙誰呢!
真以爲他們眼瞎都看不出來嗎?
宮晟天見公子言自暴自棄的模樣,儘管覺得好笑,但也沒有壞心眼的落井下石:“先進屋去吧,擠在走廊影響不好。”他們這一夥人還是挺引人注目的。
“對對,進屋!”
“你閉嘴!”
“······”
“總之,就是這麼個情況。他是我表哥,但是從小就認爲自己應該是個女的,所以經常穿着女裝出來招搖撞騙。我已開始沒對你們坦白就是怕嚇到你們,只是沒想到還是把你們給嚇住了。侍藍啊···”公子言很是抱歉的看向他“今晚你受驚了。”
“公···公子言重了。”侍藍擺了擺手,然後瞥了眼一旁被扣上女裝變態內心住着一位小公主的祁玥,嘴角狠狠一抽“我沒事,只是第一次···見到···”
“嗯嗯!我懂!不用解釋,你這種反應處於人之常情。”公子言很是善解人意的對他點點頭,至於某人從背後投來的哀怨眼神,表示置之不理。
“那···那另一位?”
“魅兒是女孩子!貨真價實的!”
“是嗎。”那就太好了,還有一個正常的!侍藍捂着心臟長舒了口氣,那慶幸的樣子讓公子言和祁玥同時嘴角一抽。
“抱歉啊澈澈。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
“言兄不用解釋····我···可以理解。”謝雲澈一開始還有些震驚,表示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但是一想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反而淡定下來了。見公子言抱歉的看着他,連忙搖了搖頭。
“那就好。對了,剛纔我去找你你在沐浴。”
“嗯,侍藍給我說了。所以我才讓侍藍過來的敲你的門,只是沒想到···”
“呵呵呵呵。”公子言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在心底默默地把某個妖孽狠狠地唾罵一百遍!
“算了,今晚天色已經很晚了,繪畫一事改日再說吧。反正還有時間。”說着,謝雲澈已經起身準備告辭。
公子言也跟着站起身,歉意的將他和侍藍送到門口後,這才猛然轉過頭,一臉陰森的朝祁玥看去。
“你···你要幹什麼?”祁玥見她這個表情,頓時嚇得身子一哆嗦“我都成女裝變態了,你就不能饒了我這一次?”
“但我還是想扁你怎麼辦?”
“······不孝!”
“······”
“好了,別鬧了!”宮晟天見兩個人那架勢似乎準備槓起來,連忙頭痛的開口制止他們,見祁玥憤憤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譏諷。
“你不要以爲這樣子就算是抓住了本樓主的把柄!”
“你以爲本王像你一樣幼稚?”
剛纔還說他們倆不要鬧,轉頭卻又和祁玥吵了起來:“天兒,剛纔那個問題···”那個沒有寫完的答案。
“時間太晚了,我們有時間在討論吧。”宮晟天聽她說那個問題,臉上的表情爲之一嚴肅“我閣裡的消息,估計明天就能收到了。”
對,暗處還有一個敵人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
“別想那麼多。今晚好好休息。”宮晟天見公子言皺着眉頭垂着頭,略微不滿的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在他擡起頭的那瞬間右手食指撫上了他的眉心。
“別皺了,明早我在樓下等你。”
傻了眼的公子言點了點頭:“哦。”
宮晟天難得見他這麼傻萌的樣子,仰着頭瞪着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像是映在了他的心裡,讓他頓時心底閃過一股衝動,在那人還沒回過神來時飛快的低頭在她脣邊一吻,隨後就大步離開。而目睹了全城的祁玥則瞪着一雙眼睛,看着那被關上的房門,嘴角狠狠一抽,隨後——
“老子要宰了你!”
“公子房間又吵起來了啊。”正在倒茶的侍藍聽到斜對面屋傳來的怒吼聲,忍不住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隨後將倒好的茶端給一旁正在下棋的謝雲澈“主子,你說公子那個妻子是他的表哥,那他晚上怎麼睡啊。公子不是還有一房小妾麼?”
謝雲澈淡定的落下一子,隨後擡起頭,燭光下的容顏看上去比平時還要稍顯柔和,眉眼間的光暈,如水紋一般點點盪開。見侍藍低着頭在那裡苦惱,不由的勾脣一笑:“如果你好奇,不如去看看。”
“算了算了。”侍藍嚇得連忙擺手“他那個表哥太···總之我不敢惹他!”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公子的夫人不好惹,到了現在,更覺得那個人碰不得!
“呵,被嚇到了?”謝雲澈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
“嗯。”侍藍點了點頭,表情微微有些窘迫“主子別怪我膽小,主要是公子那一家人···太個性了!公子,你說公子的那個表哥,是不是喜歡公子啊,所以纔會處處和蒼公子作對。”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謝雲澈聽到這話頓時被嗆到了,見侍藍無辜的看着他,眉頭一皺“胡說什麼,去收拾一下,我準備入睡了。”
“哦。”
侍藍聽話的去鋪牀了,而謝雲澈卻捧着茶杯看着面前的棋局,漸漸地陷入沉思。
再過幾天···就要到西元了。
大紅的衣袍,如墨的長髮,狹長邪魅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嘴角。姿勢慵懶地靠在馬車上,像是一朵罌粟,蠱惑着周圍人的眼球。
公子言一下樓梯,就察覺到客棧大廳的氣氛不對,所有人似乎有意無意的都在看向門外。她懷着好奇的心思出了門,結果一張臉瞬間拉了下來。
“你站在這裡是準備賣笑嗎?”
“······”
“小言兒會不會說話!本···本大爺像是那賣笑的嗎?”昨天倍受打擊的祁玥今天好不容易在周圍人豔羨的眼神中復活過來,誰知小言兒一句話又把他打入了谷底“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再說一遍!”
“好吧。”公子言點了點頭,見他再次靠在馬車上,微擡下巴,沐浴着陽光做出一副憂鬱者的模樣,脣角一勾“美人,多少錢一夜?”
“······”
“你!”祁玥氣的兩眼一瞪,剛要罵她目無尊長,視線裡突然緩緩走進兩抹身影,頓時心生一計,對着公子言使了個眼神兒“聽公子的口氣,似乎是常客啊!”
“好說好說。”公子言不懷疑有他,只以爲他一時興起陪自己演戲,於是雙手後背,兩眼遠眺,在滿目春光中嘆了口氣“主要還是手下人擡舉,有什麼好的貨色都先讓我過目,久而久之口味就養的有些叼。像美人這樣的,稍加調教,必然是一代名姬。”
“呵呵。小言兒果真是深藏不露啊!”手下人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竟然敢私自給小言兒獻美人?爲什麼他這個樓主一點兒都不知情?!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人不風流枉少年,誰還沒年少輕狂過?只是我這人低調,過去的事過去就過去,鮮少提及,所以你不知道也屬正常。”上輩子的她除了在部隊,就是在外執行任務,一放鬆下來,她那些個損友們就領着她混跡各個會所,給她介紹各種男人,似乎她初戀沒送出去,就一直成爲他們的心頭大患。只可惜,他們的願望,直到她死,也沒有實現。
“小言兒,你怎麼了?”祁玥見公子言兩眼看着遠方,周身散發出一種懷念的味道,有些擔憂的說道。
“沒什麼。”公子言從過去的回憶中抽回神來,見祁玥擔心的看着他,脣角一勾“只是想起我們下一站陽城貌似是個有名的煙柳之都。不僅青樓多,貌似小倌館兒也別具一格。”
“怎麼?你想去看?”
“來了不去,那多可惜。”
“你就不怕蒼公子和謝公子生氣?”
“揹着他們去不就好了?”
“是嗎?”
“······”
宮晟天看着眼前倏然僵住的身影,脣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沒想到言兄年紀輕輕就已經混熟於煙柳之地了啊。”
“額···我那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公子言轉過身,看着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宮晟天和謝雲澈,長長的嘆了口氣“爲什麼我每次一動歪心思就會被你們抓個正着呢?”
宮晟天冷冷一笑,不作任何回答,轉身朝馬匹走去。而謝雲澈卻頗爲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因爲言兄動歪心也動的無比光明正大吧。”這樣的話本該在背地裡說,可是他卻偏偏毫無顧忌的像是聊天一般就說了出來。真不知道他是太沒有心機還是因爲太有心機,或者是···根本懶得動心機。
晃晃悠悠,一行人再次上了路。宮晟天明顯是在生她的氣,一路上陰沉着臉不看她。祁玥一個人嫌無聊,就跑到雲澈的馬車上陪他下棋,兩個人處得還算是愉快。被孤立的公子言乾脆就抱着懷裡的魅兒,兩個人閒聊起來。
“公子,你早上說的話是真的麼?你以前···還真的混跡於煙柳之地啊!”早上她也在場,自然也就聽見了公子言說的那句話,頓時心裡什麼滋味都有,見眼下沒人注意到他們,便扯着公子言的衣袖低聲詢問道。
“你覺得呢?”公子言低頭看着懷裡的魅兒“你覺得我像是那混跡青樓的小爺麼?”
魅兒歪了歪頭,想了想說道:“有時候像,有時候又覺得···不像。特別是公子你正經起來的時候,簡直乾淨剔透的就像是仙人!怎麼可能會是···會是那種花花公子呢?”
“傻丫頭!看人不能光看表面,因爲一個人的氣質其實是可以改變的。儘管平時所處的環境會影響到他的舉止,但如果有心改變,完全可以掩飾掉他曾經的過去,這也是爲什麼會有許多人表裡不一的人。”
“那···應該看什麼。”魅兒仰起頭盯着她的下巴說道“眼睛麼?公子以前教過我,看人看眼睛,因爲那是心靈的窗戶,人的心中任何波動,都會透過眼鏡反射出來。”
“沒錯。心中波動會透過眼睛反射出來,但是···這句話適應心還活着的人。”公子言低下頭,對上魅兒懵懂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寵溺“死了的,眼底不管閃過什麼,都不過是他給衆人的一場幻覺。”
“那公子,對於這種心已經死了的人···我們該怎麼看?”一直聽着他們對話的小虎突然插過話來,在他的身側,小狼也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看心。”
“心?”魅兒表情有些驚訝“心都死了,怎麼看?”
“我說的心死,是指這個人對這個世界不在抱以幻想,這樣的人要麼自殺,要麼出家,要麼苟且而活···要麼,就僞裝起來,爲了某種原因活着。這樣的人,不管僞裝的再怎麼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察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總會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窺到他的心。一句話,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僞裝,缺少的不過是一雙銳利的眼睛。你們現在涉事少,經驗不足,看不明白看不透徹很正常。等走的路多了,見識的世面廣了,自然也就學會辯駁了。”
“哼哼!明明公子和我們差不多大!”魅兒聽着前面的話還津津有味,到了最後就不滿的嘟起了嘴巴“公子,你這語氣好像是小老頭!”
“這說明本公子骨子裡還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切!明明昨晚還在和我搶水果!”
“那是你先搶了我的點心!”
“······”
“哎,正經不過半盞茶。”馬車裡,祁玥聽着車外公子言和魅兒的爭吵聲,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而謝雲澈卻盯着眼前的棋盤,勾脣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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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真價實的萬更有木有哼哼,還不快誇誇我!對了親們,訂閱不要跳啊!要做至始至終的好孩子,跳躍神馬的!那是不對滴!
昨天的評論,對於某些人的,我就不回覆了。表示心塞,你們實在是太沒節操了,聖潔的我表示不想和你們同流合污!哈哈!
這幾天的內容大家看到了,公子開始正經了,耍流氓的次數減少了。嗯嗯,你們期待的高冷公子回來了!
下一章,就要進西元了。至於具體內容是什麼···
咳咳,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