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鵪鶉是這樣的人,哪怕她現在站在自己面前。滿臉的陌生,滿腔的敵意,滿不在乎的表情。
沈念幾乎是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也是在與自己的博弈。
“只要你收回剛剛所說的所有話,收回玉鐲,我絕對不會再和你有半分瓜葛,我以我自己的生命發誓。 ”
江茴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揚起了下巴,眼神中盡是一片嘲諷,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才能讓自己停下身體的顫抖,維持在沈念面前的冷靜的假象。
“我不想收回我的話,也不需要您以你的生命發誓,你只要離我遠一點就好,東西我已經物歸原主,那我就先走了沈老闆。”
話說完,江茴利落轉身,頭也不回地拉開了辦公室的大門,狼狽地朝着電梯口就直接走去。
她害怕自己再對上沈念那雙眼睛,就會把自己和秦柔的協議全盤托出,怕忍不住說出所有的事情,更怕的是今天踩在這兒的還是沈氏集團,事情真相說出之後就因爲自己瞬間崩塌。
這些擔子壓在她的肩膀上,讓她不得不遵守諾言,一遍一遍地將自己心動的人往外推,推到秦柔的懷中。
王助理看着女人倉皇的背影,暗叫一聲大事不好,果不其然裡面傳來一陣噼哩啪啦的響聲。
沈念喘着粗氣,坐在沙發上,周圍是一片狼藉,唯有手中溫潤的玉鐲再提醒他,剛剛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
“江。茴。“
他提頂起胸口的最後一口怒氣,喊出壓抑在心底的那個名字,後面的話幾乎是從心肺中嘔出。
“既然你這麼想要和於家扯上關係,那麼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手中的大力使玉鐲都快要斷裂,眼神裡的最後一絲柔情,也隨之消失。
江茴還玉鐲的這個舉動,是徹徹底底讓沈念怒了。
江茴直到坐上車,心中的那股悔意才緩緩散去,纖細的手掌中被指甲已經握的面目全非。
沒關係,疼一點也沒關係,只要把玉鐲還回去就好,江茴喃喃自語道。
“小姐,你去哪兒?”前排的出租車司機出言提醒,這個顧客上車就跟丟了魂一樣。
江茴定定神,略帶着歉意擠出一個笑容 ,“不好意思師傅,麻煩您送我去Hoshi設計公司。”
車輛緩緩啓動,沈氏的大樓被甩在了腦後,江茴的電話卻隨之響起。
“江設計師,你現在在哪?”Coco的聲音焦急地從手機中傳來。
“我現在正在趕回公司的路上,怎麼了?”
江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盡力的把剛剛的事情拋擲腦後,恢復成平日的樣子。
“剛剛珠寶工作室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要和我們公司解約,秋冬發佈會的成品也不做了,解約金都打到了我們公司的賬戶上,老闆去參加媒體訪問了,你快回來處理。”
江茴的腦袋轟一聲的炸開,距離秋冬發佈會,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了,珠寶設計室臨時變卦,這是行內的大忌。
“你先別慌,讓其他工作人員先通知於設計師,我最多10分鐘就到,你把合同還有珠寶設計室的聯繫方式都先發給我,我先聯繫那邊看是什麼情況溝通一下。”
她短暫的驚慌之後,立刻冷靜下來,有條不紊的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於坡現在正在接受媒體訪問,那所有事情都只能由自己來擔着,她不能亂,她要是在自亂陣腳那手下的人更是像無頭的蒼蠅團團轉。
電話那頭的Coco纔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不過片刻,手機就嗡嗡地響起,Coco得辦事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珠寶工作室的負責人和電話就已經發了過來。
江茴付了車錢下車,站在路邊就撥通了工作室的電話,沒響兩聲就被人接起,她迅速的調整好狀態,極有禮貌的發問。
“您好,我是Hoshi服裝設計公司的副設計師,江茴。“
電話那頭的人還沒開口,一聽見是hoshi公司的就急急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江茴傻楞着在路邊,手機裡傳來的忙音讓她一臉愕然,一般這種工作室都是長期合作的,絕對不可能,因爲週期的緣故就這麼快的賠付違約金。
畢竟設計圈子就這麼小,一家珠寶工作室在疫情要到了交期的時候主動毀約,無疑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江茴又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過去,她甚至都還未開口,就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