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不知死活的話一落,狹小的車廂內即刻響起兩道微不可聞極爲小聲的抽氣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似的。
司機和助理跟了顧北執這麼多年,還從未看到他把任何女人帶回家,就是平時他身邊也沒一個的女人,哪怕是赴宴他都是一個人去的。
從未帶過任何一個女伴,眼前的小姑娘年紀看着不大,膽子和口氣倒是不小,居然還要去他們家總裁家住。
她是頭鐵,瘋了嗎?
果不其然,顧北執是蹙緊眉心擡眼的,只見眼前的小傢伙抿着脣角,笑意盈盈,一臉期待的眼瞅着自己,明眸皓齒,膚白如新剝的嫩筍,笑起來嘴角邊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儘管他不知道這小傢伙想要幹嘛,他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神色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果斷的拒絕道。
“不可以。”
“爲什麼?顧大叔,你不是想...。”
阮白沒想到顧北執會拒絕她,她本能的追問出聲,差點把他想要睡她的話給說出來,卻在注意到前面還坐着兩個活生生喘氣的人時。
她自動閉上嘴,卻還是不甘心的再次詢問道。
“顧大叔,爲什麼啊?”
她都主動要求去他家給他睡了,他難道不該感恩戴德,第一時間吩咐司機把車開回家麼?
這不科學啊。
顧北執犀利的黑眸內盛着散漫的趣味,眸色深邃,渾然天成的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他看也不看追問他的阮白一眼,好整以暇道。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去C大。”
他直接對司機下了命令。
“不行,我不去C大。”
阮白想也不想的反駁,直接衝司機叫囂了一聲,末了,她撅着一張嘴,可憐巴巴的扭頭,一雙澄澈的眸子眼巴巴的看向拒絕她的男人,討好的懇求道。
“顧大叔,你別那麼無情嘛,你就收留我在你家住幾天嘛,要是你不肯收留我,我就要露宿街頭睡在天橋底下了,你捨得讓貌美如花,聰明伶俐,像是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露出街頭麼。
你一定於心不忍,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來的對不對,對不對嘛?”
她衝他撒嬌,賣萌,順從的宛如一隻可憐的小貓咪。
好傢伙。
這小傢伙剛剛還一臉鄙夷不屑的離他遠點,現在倒是主動貼近還懇求上他了,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顧北執微微皺眉,不爲所動道。
“我爲什麼不捨得,我爲什麼要收留你?”
“你...。”
這老大叔夠無情的啊,她都放下身段懇求他到這樣的份上了,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的問爲什麼要收留她,真是快要氣死她了。
要不是她真的沒地方去,她能苦苦哀求他?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可阮白現在能怎麼辦,她除了忍還是待忍,她壓下心底的怒氣,索性把跟綁匪的約定如數告訴他算了。
“爲什麼要收留我?當然是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在你沒來救我之前,我已經跟綁匪約定過了,最近這段時間我不會出現在任何公共場合內。
要不然,你真以爲綁匪會這麼好心,能讓我打電話通知你來救我麼,反正我不管,我沒地方去,你要對我負責。”
他就說嘛。
這小傢伙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本性,不嫌棄他反而還懇求上他了,敢情是因爲這個原因,她能屈能伸的態度還真是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她真以爲他是個正人君子,不會藉機對她做點什麼事,他看起來長得很安全,才讓她口出狂言執意要跟他回家。
誰給她的錯覺?
顧北執投了一記眼神在她身上,口吻冷凌道。
“我沒有任何的興趣收留你回家,既然你不想回C大,那我送你回自己家去。”
阮白的小暴脾氣一下就生氣了,憤怒的朝他吼道。
“顧大叔,你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還是聽不懂人話,我說了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去,反正我今天就是跟定你了,你收留我最好,不想收留我也待收留我。
我今天就賴在車上不走了,你愛送我去哪就去哪,反正我不下車。”
她氣吼吼的說完,末了,又補充一句道。
“我今天還就賴定你了,哼。”
遂然,阮白也不管顧北執陰沉到極致的臉,冷哼一聲,氣鼓鼓的鼓起腮幫子,轉過身縮起雙腿背對着顧北執蜷縮在座位上,徒留一個倔強的背影給他。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任由他怎麼樣她也不會下車,自個兒在那生悶氣的架勢,氣的顧北執又好氣又好笑,這小暴脾氣他是拿她一點兒的辦法也沒有。
難不成這小傢伙還真賴上他了?
他到底招惹了個什麼玩意兒?
顧北執頭疼的伸手扶額,深邃的視線凌厲的掃了她一眼,卻在觸及她脖頸位置時,他驟然蹙緊眉頭,眼底迸射着一股危險窒冷的寒光。
車內的氣氛一度僵持了下來,坐在前面的兩位足是被阮白的騷操作給搞懵了,直呼膽子大竟然敢跟他們總裁叫板,關鍵他家總裁竟然好脾氣的沒把她扔下車。
但轉念想想也是,他們家總裁既然能大費周章來救她,足以說明這小姑娘在他心裡的位置不一般。
可話雖那麼說,這足是把開車的司機給徹底爲難住了,他現在只想知道,他這車到底要往哪開纔好。
...
大概是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坐在後座的顧北執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突然開口朝司機吩咐道。
“停車。”
背對着顧北執斜靠在後座上的阮白一聽,腦瓜崩瞬間一緊,警鈴大作,腦海裡的第一個反應是。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他該不是想要把她趕下車去,不管她,真的任由她自生自滅了吧?
算了。
不管了。
爲了以防萬一,阮白也顧不得許多了,她趕忙閉上眼睛在那裝睡,反正一會無論顧北執說什麼做什麼,她決定裝死到底,裝聾作啞的不理會他算了。
她就不信這老大叔真能狠心到,把跟他睡過的女人無情的扔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