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不賭?”
一萬塊錢的賭注,實在是太小了,說出去蔡東和阿丁都怕丟人,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搖擺。
阿丁在蔡東使了個眼色後,突然開口說道:“賭,就當是讓屠夫熟悉下鬥場了!”
一萬塊錢的賭注雖然很小,但高加索犬第一次上鬥犬場,就能捏個軟柿子,對它以後的比賽是很有好處的,蔡東權當是練狗了。
不過秦風的要求蔡東不能答應,因爲他以後還要在京津地區混,連一萬塊的鬥犬都賭,那傳出去他的臉面真是沒地放了。
阿丁則是無所謂,從這裡離開過不了幾天,他就要去南方那個省份了,等他父親回京城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圈裡怎麼議論他也聽不到。
“我還有三個要求。”
見到二人答應了下來,秦風又豎起了一個手指,說道:“除了一萬塊錢的賭注之外,你們要是贏了,我秦風命賤,日後見了你們磕頭喊爺……”
盯着蔡東的眼睛,秦風接着說道:“不過我要是贏了,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你們喊聲風哥就可以迴避了,如何?”
“你算什麼東西,能和我們比?”
雖然秦風看出的條件,對他自個兒是很苛刻的,但阿丁還是感覺到了不滿,一個小屁孩而已,居然敢讓他和蔡東以後見了繞道走?
“隨你怎麼說,條件開出來了,不答應我轉臉就走……”秦風向常老四看了一眼,說道:“四爺,不會有人攔着吧?”
“當然不會了!”
不知爲何,常翔鳳很給秦風面子。對着蔡東和阿丁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哥倆加起來也有五十了,是你們提出的碰場,該由別人提條件,要賭就答應條件,不賭拉倒,有什麼好磨嘰的?”
說起來蔡東和阿丁的行爲真的讓人有些不齒,秦風是帶着狗來的沒錯,但一開始就說明了不參加鬥犬,現在二人逼着秦風賭鬥。這本身就不佔理。
所以秦風提要求,任誰看來都是合情合理的,只不過常四爺話說的比較直白,讓兩人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
“行,小子。以後和我東哥要是見了你,一定會繞道走的!”
阿丁咬牙切齒的樣子顯示出了他內心的憤怒,不過他也不想想,不是自個兒主動找碴,秦風會提出這樣的條件嗎?
“還有,要喊風哥!”秦風只看蔡東,在這二人裡面。蔡東纔是拿主意的人。
“好,本來只打算隨便玩玩而已,小兄弟要是當真,那蔡某也只能奉陪了。那兩個是什麼條件,一發說出來吧!”
看着秦風那沉靜的雙眸,蔡東心裡有些沒來由的發慌,他突然感覺找這麼個人尋樂子。或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
不過先前大話都說滿了,現在蔡東也是騎虎難下。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花了好幾萬買來的高加索鬥犬,會鬥不過一隻土狗?
“這兩件事兒和您二位沒關係。”
秦風轉臉看向常翔鳳,說道:“四爺,我知道您這裡用次場地的費用是五千塊錢,我五千塊我來支付,不過大黃的鬥場,不能開賭!”
“哦?”常翔鳳眉頭一挑,說道:“爲什麼啊?我可不是靠那五千塊錢賺錢的……”
常翔鳳對秦風是越來越有興趣了,這小子站在那裡侃侃而談,居然形成了一股氣場,引得蔡東和阿丁只能跟着他的節奏在走而渾然不覺。
“大黃是我的親人,它從小就跟着我的,不管輸贏,我都不會讓他成爲別人的賭注。”
秦風在大黃的背上輕輕撫摸着,擡起頭看向了對面的兩人,冷冷的說道:“要不是這二位相逼,那一萬塊我也不會賭的,四爺要是不答應,這場鬥狗也就作罷了。”
“好,小小年紀就如此仁義!”常翔鳳一拍巴掌,說道:“這個條件我答應了,還有什麼,一併說了吧!”
常翔鳳此話一出,蔡東和阿丁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誇秦風仁義,那不是罵他們哥倆不講究嗎?不過常四爺他們實在得罪不起,只能對秦風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第三點就是我對蔡少的人品實在信不過,要親自檢查下他的狗……”
秦風說話的時候雖然面無表情,但卻是一點臉面都沒給對方留,他們如此相逼,等於雙方是撕破了臉,秦風也沒必要再裝孫子了。
“行,只要你敢,那就上來檢查吧。”
蔡東發現到招惹了這小子,真是個大麻煩,贏了他勝之不武也沒多少實惠,如果輸了的話,那笑話就大了,他現在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您可牽好了啊,咬到我那是要賠醫藥費的。”
秦風忽然一笑,將拴住大黃的繩子交給了身邊的謝軒,慢悠悠的向蔡東走了過去,眼睛看都沒看對面虎視眈眈的那隻高加索犬。
“哼,爺賠的起。”阿丁接過蔡東手裡的狗繩,他真的是想使壞讓屠夫咬上秦風一口,大不了賠點錢而已。
“還是算了吧。”
秦風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阿丁面前,沒等他和那隻高加索犬反應過來,伸手一撈,就將狗繩抓在了手裡。
熟悉狗的人都知道,再兇悍的狗,只要牽住了它的狗繩,狗就不會咬牽繩子的人,因爲狗潛意識裡會認知,牽繩的人就是自己的主人。
果然,本來蠢蠢欲動的高加索犬一下安靜了下來,只是時不時的扭着頭去看秦風,顯然感覺非常的不習慣。
“別怕,讓我摸摸你!”
秦風半蹲下身體,雙手在高加索犬身上連摸了起來,偶爾還會扒開那厚厚的毛髮,去嗅裡面的味道,足足折騰了三分多鐘,秦風纔將狗繩交到了蔡東的手上。
“四爺,這年輕人是個行家。”
秦風這邊的衝突,早就引起衆人的注意,狗場的主管老雲將正在進行的比賽交給了別人,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秦風檢查那隻高加索犬的情形。
“哦?那吳兵的狗,也是他動的手腳了?”
常翔鳳聞言一愣,半信半疑的說道:“老雲,這不大可能吧,你是鬥狗場的老人了,他要是偷偷打針,應該避不過你的眼睛啊?”
老雲搖了搖頭,說道:“沒打針,比賽完我就讓小李查了,狗血裡不存在興奮劑的成分。”
“那是往身上塗抹麻醉劑了?”常翔鳳剛說完自己倒是搖起了腦袋,“那也不可能,比賽之前兩條狗都用清水清洗了,而且也沒有麻醉劑的味道。”
“是啊,四爺,我也想不通,按理說吳哥那條狗耐力沒這麼足的,它贏得很奇怪。”
說到這裡,老雲忽然壓低了嗓子,說道:“四爺,那條狗比過之後,基本上就廢了,再也不能上鬥狗場,我懷疑,秦風是用了什麼手法,去刺激狗的潛力了!”
“還有這手法?”
常老四的臉色終於變了,之前他只是認爲佐羅比較年輕耐力足,這才贏得了比賽,沒想到在老雲眼中,有着那麼多的疑點。
爲了規避風險,常翔鳳已經將賭場等生意都讓出去了,只維持了鬥雞和鬥狗場,雖然只是留着養老玩玩的,但要是能掌握這種手法,那日後坐莊豈不是有贏無輸?
“四爺,我也只是聽說過,聽說解放前的時候,有些從京城過來的八旗遺老遺少們,懂得這種鬥狗的技藝,但後來一解放,也就失傳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雲的爺爺解放前的時候,在津天租界裡當過幾天有錢人的幫閒,跟着那些老爺少爺們見識過不少場面,這種說法就是老爺子閒暇的時候聊起來的,不過他本人卻是不會。
“這年輕人很不簡單,老雲,你十來歲的時候,遇到事情能如此冷靜嗎?”
常翔鳳此時看向秦風的眼神,變得異常凝重了起來,原本只是感覺這個少年有趣,但是經老雲這麼一說,秦風身上值得懷疑的地方真是不少。
“我十來歲的時候?”
老雲笑了起來,“四爺您還不知道,那會誰要是敢指着我鼻子罵一句,我不拿菜刀和他拼命纔怪呢。”
“所以我說他不簡單,回頭問問吳兵,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我一直覺得他是道上的人,但又不像,很奇怪的感覺。”
常翔鳳自嘲的搖了搖頭,說道:“我都退出江湖了,還管那麼多幹嘛,至於是真是假?等這場比賽完了不就知道了?”
“四爺,可以開始了,還麻煩雲叔幫忙安排個裁判。”
秦風的話打斷了常翔鳳和老雲的對話,此刻雙方都已經準備好了,只不過兩隻狗的表現卻是有點不同。
那條叫做屠夫的高加索犬此時非常的興奮,口中不斷髮出咆哮聲,向對手挑釁着。
而大黃的反應則是沉默,和他的主人秦風一樣,始終顯得那麼淡然,對四五米外的高加索犬視而不見,讓人感覺很是怪異。
目光在大黃和秦風身上掃了幾眼,常翔鳳開口說道:“好了,老雲,這次你就親自做裁判吧,鬥犬鬥土狗,這場面可是不常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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