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晴田點頭,“與他隨行的是,夏族長精心挑選的軍師,胡風啓。夏風少爺之所以能打那麼多場勝仗,全在於他的出謀劃策,還有夏風少爺的一身武藝。兩人配合無間,屢戰屢勝。”
尹夏眉頭一挑,她沒猜錯。如果想要打勝戰,光憑一個勇夫,是不可能成事的。胡風啓,這個人能擔任軍師,戰也打勝了,說明他不是一個草包。如果有他在夏風身邊,會好辦很多。
“他有跟夏風一起回來嗎?”尹夏摸着下巴,問道。
“如無意外,會一同回來。這事,晴田得再去確認。”
“嗯。如果有回來,明天一到,你就帶他來找我。”尹夏囑咐道。
晴田頷首。
尹夏揉着眉心,該打聽都打聽完了。接下來,就要等武皇出招,她才能破招。可是武皇的能耐,她是領教過了,有幾分勝出的把握,尹夏還當真不知。
“派人時刻留意武皇的動向,包括他接見了什麼人,去見什麼人,都要跟我稟告。”尹夏交代着,“一定要一個不漏!”
“是!”晴田俯身,領命。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稍有不慎,夏風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羅王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恐怕不能睡個好覺了。
“對了!夏風回來,一定會知道武都的巨大變化,包括四大家族的勢力全部上繳武皇,還包括夏族長的死。以他的脾性,說不定第一時間會找武皇拼命。未免發生此事,你們絕對要在他到達城門的時候截住他,並攔着他,不讓他去找武皇。如果他真去了,可就正中武皇的下懷。襲擊武皇,死罪是一定的。”
尹夏說出其中的害處,好讓晴田知曉。晴田這麼在意夏風,拼死都不會讓夏風跟武皇拼命的。
晴田睜着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尹夏。尹夏分析得相當精確,以她對夏風少爺的瞭解,夏風少爺一定會那麼做。可尹夏只是聽她說了夏風少爺的大致情況,連人都沒見過,就已經知道他會這麼做了。
也許,尹夏能勝。第一次萌生出有人可以戰勝武皇的想法。因爲這點,晴田心中的希望又多了幾分。
翌日,晴田照着尹夏的吩咐,一大早便在城門守着,等待夏風少爺的出現。
尹夏以自己的下屬過少,武皇的部下過多爲由,從武皇那裡討來了晴田可隨意進出皇宮的權利。晴田此刻才能隨意進出皇宮,出現在城門處。
夏風少爺騎着馬從不遠處飛奔過來,從他的神情,晴田看得出夏風少爺知道了一切。此刻肯定是心如燎原,想要找武皇理論,快馬加鞭直衝進城。
“吱吱……吱吱……”
晴田從口中發出了細微的叫聲。
夏風的馬猛地剎住,掉頭朝晴田所在的位置跑去。夏風硬是拉拽着馬,想要它掉頭,可是那馬就是不停,直直朝着聲音的發源地飛奔。
夏風正要跳馬,卻見不遠處一雙圓眼正鎖定着自己。沒有再拉拽着馬匹,反而一甩鞭,朝晴田的位置趕去。
“籲……籲……”
夏風在晴田的跟前停下來,跳下馬,摸着馬匹,“原來是你,怪不得小黑會一個勁地往你這邊跑。”
小黑是這匹馬的名字,是晴田幫它取的名字,也是晴田一手帶大的。當得知夏風少爺要上戰場,晴田才把小黑送給了夏風,讓它陪着夏風,如同自己陪着他一樣。
“夏風少爺,對不起。事出突然,只能這麼做了。”晴田微躬身,道歉道。
夏風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隨即說道,“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少爺。夏風就夏風,要不尹兒一樣,喊我哥也行。”
“晴田不敢。”晴田低下頭,喊“夏風”,她喊不出。叫“哥哥”,她不願叫。只能維持原樣了。
夏風沒有再說,從小到大,晴田都是如此,也不以爲意了。話鋒一轉,“我爹,他……”
晴田跪下,“是晴田的錯,都是晴田,夏族長才會死。”
“根本不是你的錯!”夏風立馬扶起了晴田,“回來的路上,我都聽說了。是武皇出的陰招,我爹纔會戰死沙場。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說罷,就要騎上馬,卻被晴田攔住了,“夏風少爺不能去!萬萬不能去!”
“怎麼回事?”夏風一臉不解。
“求夏風少爺不要去!”晴田用力地拉着夏風,不敢鬆手。“具體的情況,等回去之後,晴田會一五一十地告訴夏風少爺。現在一定不能去找武皇。”
夏風見晴田這般決意,點了點頭。既然晴田都這樣說了,他就忍一忍,等知道了全部情況之後,再找武皇算賬也不遲。
“胡風啓呢?”晴田往夏風的身後看去,沒有任何人。
“他剛好有急事耽擱了,我先趕了回來,他遲些天再到。”
晴田暗呼不妙,胡風啓沒來,會不會影響尹夏的計劃?眉頭緊皺,看得夏風眉頭也跟着皺起來了。
“怎麼了?想見風啓?”夏風訕訕笑着。
晴田快速搖搖頭,否定着。夏風少爺怎麼可以誤會她和胡風啓?
“先不說這個了。”夏風騎上馬,伸手。晴田搭上夏風的手,被他拉上馬。“我們回去再說。”
晴田和夏風回到夏府,尹夏早就在那裡等待了。
晴田快跑到了尹夏的跟前,急急稟告,“胡風啓沒來,要遲幾天。”雖不知尹夏想要見胡風啓的原因,不過應是事關重要,提前告訴尹夏,好讓尹夏多少有些心理準備,想想後面該怎麼走。
尹夏深吸一口氣,隨即恢復平靜,轉身,用了晴田的藥,尹夏嘴上的傷好得奇快,稍微用胭脂一蓋,已看不出任何痕跡。朝着夏風微微一笑,“大哥,路途辛苦了。今晚先好好歇息。”
大哥,夏尹對夏風的稱呼。思前想後,尹夏決定不讓夏風知道她不是夏尹,所以從晴田瞭解了夏尹平時是怎麼對待夏風的,依樣畫瓢。
第一次見到夏風,她竟不像尹夏想象那般是一個粗魯的武夫。劍眉入鬢,一雙鳳目熠熠生輝,長髮全數攏起盤踞在頭頂,英氣逼人,周身散發着一種灑脫,不拘小節的大氣。
這樣的外貌實在無法與他的性情掛鉤,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尹夏今日算是見識了。
“尹兒,你怎麼來了?不是在宮裡嗎?”夏風迎了上來,握着尹夏的手,“我聽說了,你是爲了東方家族才進宮的。武皇對你好嗎?有沒有欺負你?如果他欺負你了,大哥幫你出氣!”
尹夏第一次體會到有哥哥的感覺。字裡行間都是對妹妹的疼愛,一連串的問題,更是說明這一點。夏尹很幸福,有這樣的哥哥疼着。如果不是身體被她侵佔了,她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大哥,尹兒很好。你不要替我操心。”尹夏這麼說,是不想夏風一時衝動做了傻事。輕聲問道,“爹的事,知道了嗎?”
夏風神情一下子沉重了許多,重重地點點頭,“沒想到五年過去了,再次回來,卻物是人非了。當初我受老武皇所託,駐守邊關,連新武皇的登基大典,都沒能回來參加。如果當初我回來,情況也許……”
尹夏拍了拍夏風的手,搖搖頭,“即使你回來了,也不可能改變什麼的。武皇的手段,我們都不能預料到的。變成這樣,只是遲早的事。”
以武皇的能耐,即使是夏風領着一班人馬回來,即使有胡風啓在,都不可能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他藏得很深,而且深不見底。到底有多少隱藏在暗處,沒有人知道。他在暗,夏風他們在明,怎麼樣都會輸,防不勝防。
“尹兒。”夏風緊緊握住尹夏的手,保證道,“等大哥把爹的仇報了,就帶你離開這裡!”
尹夏柔柔地笑着,搖搖頭。夏風會這麼說,是因爲他不瞭解武皇,認爲自己能扳倒武皇。可是這是不可能的,目前的狀況是,連保命都是難事。
“大哥,答應尹兒。在胡風啓沒來之前,你不要去武皇,也不要出夏府,這幾天在這裡好好休息,好嗎?”
尹夏用泛着水的雙眸,期盼着看着夏風,等待答案。晴田告訴過她,只要用這樣的眼神請求夏風,夏風就一定會答應。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這一次亦然,夏風內心掙扎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了。
尹夏與夏風短暫的相聚之後,便告辭了夏風,回宮了。臨行之際,一再囑咐夏風不要出門,夏風連聲應着。對於尹夏的一再囑咐,雖覺暗自生疑,可她是自己的妹妹,這麼說一定是有原因的,也沒再深究了。
路上,晴田心事重重跟在尹夏的身後,一方面擔心胡風啓何時才能趕來,另一方面是對夏風少爺在城門說的話很在意。
“晴田,記得派人在夏府盯梢,如果夏風一有動作,一定要出手阻攔,然後派人來通知我。”尹夏吩咐着,卻見晴田心不在焉的樣子,搭着晴田的肩膀,提高分貝,問道,“晴田,聽到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