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等人一口一口的悶頭喝酒,一雙眼睛一片赤紅。
而今走到這一步,當真如沐陽王所說憋屈的要死,自己的女兒嫁進去沒有做錯過任何事,而今竟然要被人送回府,這待字閨和嫁過人能一樣麼?即便是人是乾淨的,可是聲譽要怎麼辦?
田世忠也忍不住看了孟哲一眼,作爲父親,二人都十分的焦心。
但是今日的局面,礙於卡爾斯在又不能多說,難道又要等到明日早朝了麼?
痛心疾首之餘,二人還要裝出沒有什麼事兒的模樣陪着笑臉給皇敬酒,心便跟着越發不快。
王逸之遠遠的看着二人,而後接着敬酒之便,湊過去道“二位大人不必着急,卡爾斯又不會一整晚都待在這裡。”
二位大人一怔,忍不住看看王逸之,而後恍然大悟,是了,現在不能說,等到晚宴之後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二人對視一眼,暗自下定了決心,王逸之將一切看到眼,面帶笑容轉身離開。
高臺之,冷漠的男人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裡帶了三分醉意。
今日,誰都別想在他耳邊提及此事,不管真正的皇回來會如何,而今,他是要遣散後宮,管他什麼後宮佳麗三千,他替那位帝王做主了,只要皇后一人足矣!
仰頭喝乾了杯酒,高臺之下穿來卡爾斯好爽的呼喊“陛下當真好酒量,我們西戎,最欣賞的便是酒量好的人了!”說着又站起來,端出滿滿的一杯酒,繼續敬酒。
葉小小有些擔心的看着已經有幾分醉意的男人,但封君然卻只是安慰一般的拍拍她的手背,涼薄的脣翹起細微的弧度“無妨,朕,很清醒……”
他很清醒自己在做什麼。
葉小小微微點頭,便也任由人去了。
等到明月高懸,朝臣們都有了幾分醉意,同皇帝陛下拼酒的卡爾斯早已經爛醉如泥,完全癱軟在長桌之,還是葉書將人扶了出去,送回驛站。
封君然喝的也不少,冷峻的男人撐着額頭,懶懶的靠在龍椅之,細長的眸子迷離出淡淡的茫然,但依舊美豔動人。
孟哲看了眼田世忠,二人雙雙跪在地,拱手高呼“皇,臣請皇收回旨意,即便是將人全都打入冷宮微臣也不會有半句妄言!”
封君然冷眼凝望着跪在地的兩個人,呼吸之間,滿滿的全是酒精的醇香,但他那雙細長的眸子,卻跟着越來越緊。
葉小小忍不住心一驚,連忙前扶住男人的肩膀,回頭怒斥“爾等還不退下,沒看到皇已經醉了麼?”
兩位朝臣皺眉道“皇后娘娘,臣也有一事不明,既然皇要遣散後宮,娘娘將何去何從呢?”
“你們!”
葉小小皺緊了眉頭,這羣人莫不成是瘋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問如此無聊的話?
只是未等葉小小說什麼,身前喝的微醉的男人依舊執拗的將人摟進懷裡,張嘴狠狠的咬住小人兒白嫩的脖子,留下一圈淡淡的赤印,而後沉聲道“朕,早已給過你們答覆!”
說完,便要起身,拉住小女人的胳膊,慢慢往外走去。
“皇,皇!”田世忠哪裡肯放過這等機會,他連忙將從宋立國那裡接過來的聯名信高高的舉了起來。
“皇,這是我等臣子的聯名信,還望皇過目!”
一聲疾呼,終於止住了男人離開的腳步,封君然冷漠的回頭,細長眼如冰霜一般,掃過高臺之下兩個人的面容。
封怡然此刻終於露出笑臉,脣角揚起詭異的弧度,而黃宜晴也忍不住冷笑一聲,雖然晚了點,但是這齣戲,自己好歹看了不是麼?
宣政殿內,漸漸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而人羣之後,武壯不由的爲二牛捏了一把冷汗。
法淵住持至始至終除了看水果看膳食是閉目打坐,而今他又閉了眼睛,盤膝而坐,手裡面捏着佛珠,最裡面唸唸有詞。
即便是安陽王封羽然都忍不住瞥了一眼那厚厚的聯名信,而後他便聽到高臺之的人沉聲道“拿過來。”
田世忠忍不住面露喜色,恭恭敬敬的將聯名信交給魏公公,而後轉交到皇帝的手。
既便是如此,封君然還是維持着一隻手緊緊抓住葉小小的姿勢,用另外一隻手慢慢的打開了信件。
待他從頭至尾將信看完了,這才鬆開摟着小人兒的手,慢慢走了下來。
田世忠心一陣欣喜,皇是忠於看到了他們的聯名信,而要改變主意了麼?
田世忠一臉欣喜的瞧着,卻發現面前冷漠的帝王面色陰沉的經過自己身側,慢慢走到燭臺邊,將聯名信徑直都進了燭火之。
宣紙的一角先被點燃,而後火勢愈來愈猛,直到那厚厚的信徑直被燒成一點灰燼。
“皇!”田世忠不可置信的盯着會燒成灰燼的信,他覺得這燒的不單單只是一些聯名信,更是自己的希望。
於是他顫抖着身子,癱軟在地,他不知道皇到底是受了什麼魔障,竟然會如此疼愛皇后一人,而不惜解散後宮。
封君然冷漠的轉身,盯着地面如死灰的臣子,即便人已經微醉,但是那雙細長的眸子依舊鋒銳,這讓田世忠忍不住瑟瑟發抖。
“這件事,朕只說一遍,皇后乃是朕之妻,爲朕育有三子,爲朕治理國事,朕永遠都不會休妻!”
說完了,陰冷的眸子掃過所有人驚愕的臉,峰眉冷硬,氣勢駭人。
“可是皇,那些修儀們又有何錯?”田世忠忍不住踏前一步,聲淚俱下。
封君然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只淡淡道“來人,拖出去,砍了。”
一句話讓整個宣政殿如墜冰窟,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着封君然依舊淡漠的面容。
砍了?這砍了?這個人真的是皇麼?爲何從前的皇不會做出如此殘暴的事情?
東羅也瞥了一眼封君然,見男人那雙細長的眸子異常沉寂,不帶半點猶豫,他只好慢慢的走前去。
眼看這要抓住田世忠,此刻封怡然忽而站出來,拱手行禮道“臣弟逾越,皇兄請勿怪罪,只是臣弟覺得怪,失憶便會讓人變化的如此之大麼?皇兄,您真的是皇兄本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