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季同聽完她的說法,握着吹風機的指節下意識地收緊了,他說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祁優悠對他笑,“當然是讓你和我一起去啊。”
“一起去?”薄季同略略詫異,吹風機的按鈕都忘了關。
祁優悠嫌吵,拔掉它的插座,然後對薄季同說,“我一個人去,深更半夜的,總有點不安全,況且他一個大男人在這種時候約我,我不覺得他存什麼好心。”
祁優悠抱住薄季同的胳膊,說,“這種時候,有老公你,我才能放心。”
他被她這三言兩語哄得暈頭轉向,等反應過來,人已經換好衣服跟着她出門了。
薄季同看看自己被人握住的手,有些鬱悶。
他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沒出息了。
一個撒嬌就把他迷成這樣。
等祁優悠到花園的時候,卻見溫承早已經在那邊候着了,他白襯衫加黑色長褲,穿得溫柔又幹淨,是祁優悠以前最喜歡的那種款。
大半夜不好好睡覺,約她就算了,還穿着這樣,說不是勾引人的,多少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
溫承遠遠瞧見她走過來的身影,就大步走上前去,正要說話,才注意到她身後的薄季同,溫承不由道:“他怎麼來了?”
他簡直傻了眼。
祁優悠看出他想投其所好的意圖,不由在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是我老公,爲什麼不能來啊?”
提起老公幾個字,溫承的臉色變得難看。
祁優悠見機又道,“再說,你今天叫我來什麼事?”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穿成這樣是?”
被人當面拆穿心思,溫承有些窘迫。
他沒接話,只是神色溫柔地望着祁優悠,他目光深情,話也深情,“我是擔心周媚爲難你。”
“周媚爲什麼會爲難我?”祁優悠順着他的話,狀似不解地問。
溫承看起來有些爲難,半晌艱澀地吐出幾個詞來,“她驕蠻專橫,最近還看上了……”
說着他看了一眼薄季同,意有所指,叮囑道:“我怕她會傷害到你,你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
照他話裡話外的意思,薄季同被人喜歡上還是薄季同的錯咯。
但說到這兒,溫承的目的也差不多表露出來。
自從聽見周媚說明日要來找薄季同一行人,他心中就警鈴大作,他有預感,這個薄季同可能會成爲他成功路上的一塊絆腳石。
溫承向來都是踩着別人上位的,他把名利看得太重,怎麼肯讓到手的資源就這麼飛了。
而現在唯一能打破周媚計劃的,只有薄季同離開那個地方,而想要薄季同離開,最好的也是最簡單的辦法 就是讓祁優悠離開。
據他所至,薄季同這次來海邊別墅度假,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的幾個兄弟 但極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爲祁優悠想來。
只要祁優悠走了,薄季同也留不久。
而讓祁優悠走得方法很多,他溫承的話就是其中一個。
也不怪他太過自信,是以前的祁優悠對溫承那叫一個言聽計從,他說要她往東去那她就絕對不會往西多走一步的傻白甜。
他對她的刻板印象,還停留在她那雙一窺見自己就會發光的眸子。
溫承自以爲自己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哪成想祁優悠卻對着他搖了搖頭,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他,然後說,“我最近還不能走,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一兩天能走。”
這話一出口,溫承的臉色瞬間變得白了下去,他動動脣,剛想在說什麼。
卻聽祁優悠又說,“不過,你怎麼淨在背後和我說周媚的不好?你就不怕被她聽了去。”
聞言,溫承的表情又變得僵硬。
祁優悠這一番言語是他萬萬想不到的。
他以爲他還會像以前那樣聽他的話,滿心滿眼都會是他,再不濟,會反駁,也只是出於現實的因素無可奈何。
可現在,對方出言犀利,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讓他着實反應不過來。
對上祁優悠打量的目光,溫承動動脣,又想再解釋點什麼。
卻被一旁的薄季同打斷,他目光冷冷地盯着他,說出的話也很冷,“有什麼事你明天再說。”
薄季同伸手將祁優悠護在身後,看向溫承的目光又寒又涼,“現在這麼晚,她還要和我回去睡覺。”
他在宣示主權。
告訴對方祁優悠是自己的,想都不要想。
祁優悠愛死了他這幅佔有慾極強的模樣,躲在他背後捂着嘴偷偷的笑。
溫承的臉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再一次活成個調色板。
他想反駁,但好像說什麼都不管用,只能臉色難看地要眼睜睜看着薄季同帶走祁優悠。
等兩人的背影遠到看不見了,溫承已經被氣得渾身發抖,他踹了一腳路邊的花草,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薄、季、同!”
他的不甘,他的嫉妒,他的憤怒。
全隨着被踩的那一腳花草,宣泄在黑夜深處,不得而知。
當然薄季同和祁優悠是不會知道這些的,就算能猜出他不會甘心,也不屑於知道他有沒有憤怒。
祁優悠挽着薄季同的胳膊,一想到方纔的畫面就忍不住的笑。
惹得薄季同扭過頭來問她,“你笑什麼?”
祁優悠搖搖頭,眼裡的笑意卻是藏也藏不住,她說沒什麼。
這樣薄季同若是信了,纔是腦子真的有病。
他自然不信,就停下腳步,目光微微閃爍,又問一遍,“不告訴我嗎?”
“就是想到你剛剛威武霸氣的模樣,忍不住覺得開心。”他都這麼問了,祁優悠也沒有不說的理,她如實交代,“見到你那麼維護我,我感動死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薄季同明顯地輕笑了下。
但祁優悠卻話鋒一轉,又轉去說他,她嘟嘟嘴,略帶着些委屈和醋味,“可是一想到剛纔溫承說的話,我就又不開心了。”
“什麼話?”薄季同一時沒明白過來。
祁優悠臉上已經沒什麼笑意了,她有些鬱悶地看着薄季同,“你魅力怎麼這麼大?”
“嗯?”
“周媚見你一面就迷上你了。”
祁優悠特意強調了“只見一面”這個重點。
只見一面,就被迷到拋棄溫承,程度之深,都惹得溫承過來找她讓她把薄季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