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天一驚,忙的命人將其帶進來。不一會兒,就見兩個軍士攙扶着一位渾身是血的女衫女子進來。這女子約莫二十歲上下,雖然滿身血污,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其不俗的容貌。只見她綿薄如紙,氣若游絲,便知其身受重傷。
女子剛剛見到楊昊天,變撲倒在地,將一卷染得血紅的帛書遞出,斷斷續續道,“楊公子,蘇……蘇師姐……有難……”話還沒說完,便已經昏死過去。
一道晴天霹靂響起,楊昊天被驚呆了!蘇姑娘,豈不是說的蘇琳兒麼?難道是她回神農谷找莫清風和二師妹報仇,莫不是遇到了危險。瞬間,楊昊天如同五雷轟頂,心神大亂。
海兒見狀,忙的取過帛書,又命人將綠衫女子帶下去好生養護。海兒一直跟隨楊昊天身邊,雖然相貌不美,但是心地善良,彭城上上下下都將其視作城主夫人之一。是以,這也軍士對她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
冷靜!冷靜!楊昊天不斷強迫自己,瞬間又恢復了空明之境。海兒將其回神,這纔將帛書遞了過去。楊昊天展開帛書上只有寥寥幾字,上面言道:
“楊公子我已被困,速速來救。”
果然出事了!楊昊天驚怒無比,深吸兩口氣之後這才平靜道,“我要立刻出發,去救蘇姑娘!”
海兒從沒見過楊昊天如此難堪臉色,亦知事態嚴重,堅定道,“我隨你一起去。”
楊昊天道,“好,我安排一下,立刻出發。”
於是乎,楊昊天將彭城交給力遮掌管,又讓人給力蠻傳令,讓其統領兩城嚴防敵人來犯。安排好一切,楊昊天這才同海兒乘快馬星夜趕往神農谷。彭城、神農谷兩地相距千多裡地,是以每人備兩匹馬,一匹乘騎,一匹空着,兩廂輪換,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披星戴月,山林河流在身後飛逝,如此快的速度可以說已經到了馬匹的極限。除非是一些奇珍異獸,否則不可能再快了。二人日夜不息,換馬不換人,狂奔近五百里,終於快要出揚州地界。
“駕!”楊昊天馬鞭高揚,狠狠的抽在馬臀上。**坐騎早已沒有出發時神駿,渾身大汗蒸騰,粗喘如鬥,即使再如何抽打它也不能再快了。甚至它已經快到極限了,再跑半日既要斃命。
海兒緊隨其後,看着楊昊天面色凝重無比,雙目通紅,顯然是爲蘇琳兒擔心。她一陣心疼,暗道,看來蘇姐姐在小哥哥的心目中還是十分重要的,不知我遇到危險他會不會這麼關心我呢?會的,小哥哥一定會的。可是她馬上又打退堂鼓,我長得這麼醜,小哥哥不會喜歡我的,我不應該有非分之想,能一輩子跟着小哥哥我就心滿意足了。
海兒深愛楊昊天,她從沒懷疑。可是她心中有着深埋的自卑,全來自其容貌。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雖然平時滿不在乎,其實在楊昊天的面前她無比在意自己的容貌。楊昊天的身旁,美女如雲,如同一個個美麗的白天鵝。而她卻像是醜小鴨,連她自己都覺得配不上楊昊天。
是以,她拼命的壓抑自己的感情。可是愛情就是這麼微妙,越是壓抑它越是來的猛烈。思念是一種病,而海兒正是此病患者,且越陷愈深。
楊昊天卻不知海兒心中想法,他此時只心憂蘇琳兒的安危。蘇琳兒雖然對人看似兇惡,其實心地不壞,更幫了楊昊天不少忙。是以一得知她有危險,楊昊天無論如何也要相救。
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亦不悔!
砰!一聲巨響將楊昊天從思緒中驚醒,他忙的向
後望去。只見海兒的坐騎前足折斷,摔跌出丈許,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來了。海兒一直關注着楊昊天,猝不及防,向前摔飛。楊昊天不及多想,飛騰而起,雙臂如展翅,將海兒柔弱的身軀摟在懷中。
疾飛而起,輕輕而落,二人穩穩當當落在楊昊天的坐騎上。
海兒見坐騎斃命,不由得抽泣道,“小哥哥對不起,我……我……”昨日便已經跑死了一匹馬,本以爲這匹能再堅持半日,也好到市鎮上買馬替換。想不到此馬這麼早就斃命,耽誤行程,她如何能不傷心。
楊昊天見海兒雙目通紅,面色憔悴,顯然是兩天兩夜沒有休息所累。他頓時心疼無比,又暗自責怪自己,楊昊天啊楊昊天,爲何你只顧救蘇琳兒而不管海兒了呢?於是他愧疚道,“都怪小哥哥不好,我不應該不顧馬力強行趕路。”他一望天色已然不早,又見道旁有一片疏林,於是道,“今夜咱們就在此休息一晚吧,在這麼下去,還沒到神農谷,人便先累死了。”
他來到馬屍前,欲卸下兩條馬腿烤來作今夜吃食。忽的他雙瞳緊縮,一股無邊憤怒蔓延開來,就連海兒都感到恐懼。
“小哥哥,怎麼了?”海兒還以爲他要責備自己,害怕道。
楊昊天深吸一口氣,冷冷道,“你過來看。”
海兒走近一看,只見馬兒前蹄折斷處切口平整光滑,如利刃切割。海兒大驚失色,駭然,“盜……”剛想說有盜賊,卻被楊昊天捂住了嘴。
不錯,此事便是山中盜賊所爲。這些人定然是在路上埋下了絆馬索,見楊昊天過去之後,這才扯起絆馬索,將海兒的坐騎殺死。
楊昊天冷笑,心中的憤怒無可比擬!這些人必須死!心中涌起瘋狂殺意。他不動聲色,割下兩條馬腿,以山泉洗淨,架在火上燒烤。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三個。楊昊天將靈識放到極致,馬上就談查處隱藏在另一旁一塊巨石之後的兩人,和自己頭上山崗上的一人。剛纔他心中焦急,根本沒有將靈識放開,這才讓這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只聽巨石後的一人道,“這小子的修爲好像不弱。”
另一人道,“不是個善茬,不過看起衣着便知很有錢,可不能放他們過去!”
“可惜那小妞長得太醜了,不然……”先前那人道。
另一人道,“賺錢要緊,有了錢還愁沒有女人?”
先前那人淫笑道,“還是你老兄有見地。那好,我馬上通知老大。”話剛說完,就聽“咕咕”幾聲鵪鶉叫。這邊剛叫完,山崗上也響起幾聲鵪鶉叫。不得不說,這幾人學的極像,要是細細分別,幾可以假亂真。
楊昊天運起靈力,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他暗自冷笑,小爺今日正在火頭上,正好讓你們來消消怒氣。
“小哥哥,這個時候怎麼還有鵪鶉叫?”一旁的海兒天真無邪道。
楊昊天好笑道,“這些鵪鶉不安分,想要出來吃食了。”
“半夜出來覓食,鵪鶉不是白天出沒麼?”海兒不解道。
楊昊天道,“你稍等片刻,鵪鶉們馬上就要來了。”
不一會兒,馬腿肉已經烤熟,二人還沒有吃到一半,就聽身後山崗上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海兒耳力不錯,微詫道,“好像有人?”
楊昊天笑道,“鵪鶉們來了。”
海兒哪裡不知道,微微一笑,卻再也不懼這些“鵪鶉們”。
他們棲身的疏林在山崗之下
十餘丈外,隔着一道陡坡,山頂距離疏林也有四五丈高。盜賊們約莫有二十人,聚集在山崗上。望着山下“毫無防備”的二人如同看着兩頭待宰羔羊,暗自冷笑。羣盜領頭之人乃是一個臉上有一道橫貫刀疤,長相兇惡似狼的兇漢子。
這兩個人怎麼這麼眼熟?惡漢暗自疑惑,不過只是一閃而過。他馬上打出手勢,命令手下放下繩索,從陡坡上滑下去。不一會兒,羣盜便全部下去,暗地潛行,向着二人摸了過去。
“一共有二十一人呢,修爲都不錯的樣子,領頭的還是個三星天衝地段好手。”海兒將敵人虛實探查得清清楚楚,如數家珍。
楊昊天忽的,站起身來,朗笑道,“月黑風高殺人夜,楊某今夜正好大開殺戒!”
羣盜一驚,紛紛躲藏於樹木之後。
“要楊某親自請你們出來麼?”楊昊天冷笑道。
羣盜都望向惡漢,要其做決定。
“還不滾出來!”楊昊天運起靈力,如虎嘯山林,震得羣盜頭暈目眩。
羣盜大驚,此人好深厚的修爲。惡漢見行藏暴露,索性不再掩飾,走出來道,“看來閣下早就發現了我們,真是好定力。”
楊昊天轉過身來,看清惡漢眉目,忽的又驚又怒,旋即大笑道,“竟然是你!哈哈哈……”
惡漢也看見了楊昊天和海兒,渾身巨震,無比駭然道,“竟然是你們!”
二人異口同聲,然而楊昊天是以一種暢快和殺意,惡漢卻是驚恐。這惡漢不是旁人,正是南海漁村要殺楊昊天和海兒的兇狼!
楊昊天笑道,“兇狼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又遇見你了。你也算有毅力,重操舊業,還乾的這麼有聲有色!”
兇狼卻如同見鬼一般,他可是知道楊昊天和海兒的力量,當年在南海漁村就差點讓自己喪命。如今三年不見,楊昊天卻是名聲鵲起,他再也興不起報仇的念頭了。兇狼吞了口口水,乾笑道,“原來是您老,要是知道是您,小的就是打死也不敢……”
有一小嘍囉不明白一直兇悍無比的老大爲何這般恐懼,於是問道,“老大這小子是誰……”
話來沒說完,兇狼便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喝道,“客氣點,你們知道他老人家是誰麼?他就是楊昊天!”
“楊昊天!”羣盜大驚失色,失聲道,“軒轅宮最強弟子楊昊天!”
楊昊天暗自好笑,自然是想不到自己的名聲已經如此顯赫。不過這自然不可能成爲饒過這羣兇徒的理由,他霸槍一擺,上前一步道,“你們一起上吧。”
羣盜驚駭,反退一步,無人敢上前。
兇狼惶恐道,“楊公子,小的們……”
楊昊天不聽其狡辯,喝道,“再不動手,楊某便要殺人了!”
兇狼一咬牙,將手中單刀扔在地上,決然道,“我兇狼作惡多端,罪該萬死。小人願束手就擒,任憑楊公子處置。不過,望公子放過我手中弟兄,他們……”
楊昊天冷然道,“你罪該萬死不假,這些人只怕也沒少殺人命!”
這時,方纔被打的嘍囉,爬起來,說道,“楊公子放過我大哥,小人願一命抵一命。咱們都是被附近盜賊逼得走投無路的山民,是大哥救了我們教咱們修煉。我們從沒有傷人命,所搶的都是爲富不仁的惡霸。”
這時其餘盜賊也紛紛道,“我們願代大哥受死……”
楊昊天一愣,半晌之後才道,“也罷,我便給你們個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