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銅鑼的一聲長鳴,擂臺對決正式拉開了帷幕。一開始方笑賢閒着無聊竟自己坐莊拉着周圍大夥兒偷偷下起了賭注,靠着先前左定那幫師兄告訴自己的關於考生的有效內情,誰敗誰勝,他大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故在高層學級的這輪比試中,他倒也沒有白白度過,狠狠賺了一筆。
很快,第二天未時,高層學級的測驗已經結束,緊接着便是中層學級的擂臺對決。正當方笑賢準備叫喚着“買定離手”時,只聽考官大聲報道:“第一列,柳玲瀟,陳鼎!”
方笑賢聽了,連忙坐直身子,這回他可沒心思賭錢了。
柳玲瀟上了擂臺,向四周望去,瞧見方笑賢,便朝他笑着打了個招呼,方笑賢亦是招手迴應。不遠處的白俊風看在眼裡,冷哼一聲。一旁的跟班憤懣說道:“少爺,這小子太調兒(雲京方言:囂張)了!咱哪能容得這般賤民羞辱?非得要消消他的煞氣不可!”只見白俊風橫着眼望向這跟班,低聲訓斥道:“那要不要我先消消你的煞氣啊?!打不過人家還要叫喚,我是這麼無恥之人嗎?”
這名叫陳鼎的男子隨後也上了擂臺,方笑賢也從左定那兒聽到過這人。他跟柳玲瀟一樣,在中層學級裡亦是資質過人,入學兩年便已達仙者四階,現年十八。主修御象術,內性爲音。所謂內性,即是修仙之人成爲仙者後的真氣性狀。由於人各有異,進階後其內性也會隨之變化,與天地萬象逐漸融合。故內性決定着仙者們可以馭之物。柳玲瀟的內性則爲花,仙者一般沒有真元,只能夠通過現有之物來施行假象御法。柳玲瀟卻不然,這個才貌出衆的女子竟能在沒有真元的情況下憑藉真氣煉化可馭之物,施行生象御法,這在玄北國內都是難得一遇的。這也是學堂費盡苦心要爭取到她引的緣故。二者相鬥,要論輸贏,還真沒人能說準。
“柳師妹,請。”
“請。”
二人行過禮,一聲鑼鳴響過,對決便正式開始。
柳玲瀟試探性地挪開了腳步,與其對視片刻。緊接着,只見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隨即騰空躍起,右手散出一團夾雜花瓣的桃色光芒,迅速朝陳鼎劈去。
“破!陳鼎很快劍指一揮,這聲“破”字頓時變得震耳欲聾。使柳玲瀟頭昏腦脹,她捂住耳朵,被音波逼退數步。趁她神智混亂之際,陳鼎立馬衝去,欲將其擊出擂臺。柳玲瀟使勁晃了晃腦,勉強清醒過來,趕忙出手抵擋。隨即二人便是一陣拳腳比劃,交手片刻,柳玲瀟稍顯劣勢,連忙閃躲開來。這時陳鼎又在胸前擺出劍指,接着往前張開,大吼一聲:“音化•恆振!”巨大的音波便於周圍擴散開來。柳玲瀟見狀,立馬捂住雙耳,將全身後仰,避開這致命的音波。強烈的音波迅速往外擴散,就連臺下的觀衆都只覺耳痛不已,若不是有結界保護,後果將不堪設想。柳玲瀟不由捏了把汗,只覺剛纔着實是千鈞一髮。
“唉,這兩人碰上,可是有得打了呢。”方笑賢一旁的同學感嘆道。
“怎麼,這個陳鼎很能打麼?”
“是啊,陳師兄的內性是罕見的虛存內性,他可以動用真氣改變聲音與介質振動的狀態,從而達到任意駕馭聲音的效果。這也是虛存內性的過人之處————‘假周虛存,以無制敵’。相比之下,柳師姐雖能行生象御法,但現在也佔不了多少上風了呢。”這人說得頭頭是道,但這話進到平日只會夢遊課堂的方笑賢耳裡便跟廢話沒啥兩樣。總之,他已經清楚,柳玲瀟一上場便碰上了個棘手的傢伙。
臺上的柳玲瀟此時已咬緊牙關,驟然幾道蘭花指影翻騰而過,再作劍指向前揮去,只見一道梅紅真氣旋轉開來,化作一片巨大的六瓣梅花。
飛花旋刃,此爲柳玲瀟的獨創仙法。接着她劍指連揮數下,花刃便飛速旋轉起來,沿着凌亂的軌跡朝陳鼎劈去。陳鼎頓時沒了方纔的威風,被這神出鬼沒的花刃弄得措手不及,只有閃躲的份兒。
柳玲瀟不停揮舞着劍指駕馭花刃,陳鼎完全跟不上花刃的速度,很快被割得遍體鱗傷。他趕忙抓準時機,劍指對準花刃揮去。花刃忽然發出刺耳的轟鳴聲,讓柳玲瀟與在場衆人雙耳又是一陣劇痛,柳玲瀟耳朵更是被震得鮮血直流,跪倒在地,無力支配花刃,花刃一時間便蕩然無存。
音化•疾響。
“糟了!”看着倒地不起的柳玲瀟,方笑賢焦急不已。
“對不住了,柳師妹。”陳鼎冷笑着說道,雙手朝前微微張開,欲給出最後一擊。
神智幾近昏迷的柳玲瀟竭力掙扎着,她的大腦此時快速思考着:“這個傢伙……就沒什麼弱點嗎……等等!他好像每次施法時都要動用雙手,按理說要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幹嘛一定要再用雙手施出呢,難道……所有聲音都要經過他的雙手導引才能駕馭嗎?!”柳玲瀟使勁皺了皺眉,似乎想賭最後一把。;
正當陳鼎即將施展仙法之時,柳玲瀟勉強撐起身子,蘭指一彈,兩團桃紅花光便打向陳鼎的雙手。陳鼎一驚,只覺雙手逐漸麻木,無法動彈。
緊接着,柳玲瀟奮力從地上爬起,用盡全力衝上前,幾道掌影劃過,帶着梅花光團朝陳鼎打去。失去雙手的陳鼎果真毫無辦法,只得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柳玲瀟擊出擂臺。
終於,陳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擊飛,柳玲瀟獲勝。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方笑賢驚喜不已,使勁鼓着掌。
柳玲瀟亦是長長舒了口氣,隨即身子搖搖晃晃,又是疲軟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