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域,元辰國,盤龍嶺深處。
被一方浩瀚陣勢阻隔的廣闊峽谷,鳥語花香,宛如一座世外桃源。峽谷之中,三兩成羣的小狐狸,聚在一起,有些小狐狸,更是能口吐人言。
“昨天我偷偷聽我父親和母親聊天,結果被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小祖宗這次出去,三魂六魄,只剩一魂三魄,‘聖狐之體’都被毀了呢。”
一隻灰色的小狐狸,正對身邊的夥伴,另一隻紅色的小狐狸說道。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難怪我父親和母親都不讓我出去。”
紅色的小狐狸,聲音嬌柔,明顯是一隻母狐狸:“小祖宗也是,雖然她是‘聖狐之體’,踏入玄妖境就可化形,卻也不應該直接離族而去,不然,她也不會出事。”
“聽我父親和母親他們說,族中現在已經開始爲小祖宗準備靈藥,不用多久,老祖宗就能爲小祖宗重塑‘聖狐之體’了。”
灰色小狐狸感嘆道:“老祖宗真是神通廣大,不愧是來自‘狐族聖地’的強大存在,我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他了。”
“只剩一魂三魄,就算小祖宗的聖狐之體得以重塑,也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紅色小狐狸幽幽一嘆:“到時,小祖宗恐怕都不認識我們了。”
“這有什麼,小祖宗這次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她不認識我們,難道我們還不能重新跟她認識?”
灰色小狐狸笑道。
“說得也是。”
紅色小狐狸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峽谷深處,古殿之內,寬敞的祭壇之中,黑衣老嫗站在那裡,不動如山。
“老祖宗,準備好了。”
祭壇一側,一箇中年人正往一個寬敞的木桶裡倒着碧青色的藥水。將木桶裝滿後,恭敬對老嫗說道。
“你出去吧,不得讓任何人驚擾到我,違者,殺!”
黑衣老嫗冷漠地看了中年人一眼,淡淡說道。
“是,老祖宗。”
中年人點頭。退了出去,親自守在古殿大門口,命令傳達下去:“你們幾人,分開守住古殿各方,任何族人,不得靠近古殿……老祖宗有令。違者,殺!”
“是,族長。”
幾道身影,分竄古殿四處,凌厲的目光掃向周圍,警惕起來。
祭壇之中,黑衣老嫗的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是在裝滿靈藥藥液的木桶之前,只見她一擡手,手中多出了一枚閃爍着青色罡氣的珠子。
煉風珠!
老嫗另一隻手,對着煉風珠,憑空一抓。
頓時,煉風珠上。四股淡青色的虛影,若隱若現,隨着老嫗一揮手,四股淡青色的虛影,被壓入了木桶之內,融入了藥液之中。
“轟——”
不知何時,老嫗雙手平伸。可怕的力量,自她身上衝天而起,充斥着整個祭壇。
驟然間,充斥着整個祭壇的神秘力量。被老嫗一一操控融入了木桶的藥液之中,讓木桶之中的藥液,徹底沸騰起來,彷彿煮沸的熱水。
咕!咕!咕!咕!咕!
……
滾沸的藥液,不斷地冒着泡,依稀可以看到,四道虛影,在老嫗施展而出的神秘力量的牽引下,在藥液中凝爲了一體,化作了一縷深邃的青色虛影。
一縷凝實的靈魂。
老嫗後退一步,靜靜地等待着。
一刻鐘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一天過去……
一個月過去。
一個月後,木桶轟然炸開,藥液的殘渣,灑遍了整個祭壇。
木桶所在之地,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美麗的白狐,白狐的雙眸,透露出幾分迷茫,最後,逐漸地化作了一位有着絕世容顏的美麗女子。
女子一襲白衣勝雪,輕蹙的秀眉,惹人憐惜,她看着遠處的老嫗,邁步走了過去。
“請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爲何我在你身上,能感覺到很親切的感覺,我以前見過你嗎?”
女子走近老嫗,一雙美麗的秀眸,透露出迷茫之色。
“傻孩子,我們當然認識,我是你的姥姥啊。”
黑衣老嫗,乾枯的面容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擡起手,輕輕地撫過女子的臉頰:“仙兒,以後,姥姥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不會再讓你遇到危險。”
“姥姥?”
美麗的白衣女子,嘟囔一聲,接着又道:“我叫‘仙兒’?真好聽的名字。”
“不對。”
突然,白衣女子又搖頭,俏臉蒼白無比:“我爲何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有姥姥,爲什麼叫仙兒?”
黑衣老嫗眼中浮現一絲憐愛,一揮手,令得白衣女子昏過去,這才帶她離開了祭壇,將她放在了古殿一座精緻房間裡面的牀上。
看着牀上昏迷的仙兒,老嫗又嘆了口氣:“仙兒,不要怪姥姥。你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也好,最起碼,你不再記得他,不會再受到傷害。”
……
在原墮落城的東北之地,出了荒原,是一座青翠蔥茂的山脈,這座山脈的正中,有一座直衝雲端的山峰,宛如一柄利劍,直衝雲霄。
這座山峰之內,佇立着一個宗門,名爲‘赤月宗’。
宛如利劍沖霄的山峰,乃是赤月宗的主峰‘赤月峰’,唯有赤月宗內門弟子以上的存在,纔有資格踏入。
外門弟子,只能在赤月峰周圍的山脈之中活動。
此時,在廣闊的山脈之處,一處紫竹林內,三道身影,坐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遙遙地望着遠處砍伐紫竹的幾道身影,目光閃爍。
“也不知道小揚、仙兒和旺財現在如何了。”
三道身影,爲三個青年男子所有,如今,其中一人忍不住嘆息一聲。
“風弟。放心,或許,現在他已經離開墮落城,一路往北走了。”
另一個青年男子說道。
“是啊,楚揚的本事,你還不清楚?”
最後一個青年男子,也道。
這三個青年男子。明顯不是別人,正是楚風、李梟和司馬長風。
“他若真離開墮落城,一路往北,沒有發現我們,恐怕又要急了,說來我們也是倒黴。竟被一個怪老頭劫來了這裡,那個怪老頭,給我們吞下毒丹後,就沒再來找過我們,再過七日,就是毒丹發作的日子了。”楚風眉頭皺起,說道。
“赤月宗的內門弟子考覈。就在三日之後,怪老頭不是說了,只要我們成爲了內門弟子,他會將解藥送上門來。”
司馬長風不由苦笑,他也沒想到自己三人會這麼倒黴,本以爲離開了墮落城,算是逃過了一劫。
誰知,半路殺出一個怪老頭。說要收他們爲徒,他們不願意,就逼他們吞下了毒丹,將他們連嚇帶唬拐到了這個什麼赤月宗。
如今,他們都來了快一個月了。
“三位師兄,都砍好了。”
遠處砍伐紫竹的幾道身影停下,轉過身來。走到楚風三人所坐的大樹下面,恭敬說道。
“既然他們砍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這個月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司馬長風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
楚風和李梟點頭,落下了大樹。
幾個扛起紫竹的赤月宗外門弟子,都快哭了,本來看到外門中來了三張生面孔,想要倚老賣老欺負一下,威脅他們幫自己幹活,可誰知道,對方比他們狠多了,一個照面就見他們幹翻了。
最後,他們徹底淪爲了三人的苦力。
赤月宗外門弟子,每個月都有一些任務,都是苦力活,如今他們幾個,都要做雙份。
他們還不敢有所不滿,如今赤月宗外門,根本沒人是這三人的對手。
“嗨!你們聽說了沒,兩個月前,墮落城被可怕的強者連根拔起,整座城市,直接被那位強者轟成了虛無……墮落城裡面的人,無一生還!”
“你開玩笑吧,墮落城何其之大,誰能將它連根拔起?”
“哼!愛信不信,據說是一位擁有大神通的強者,以自身的力量,直接讓墮落城和大地分離,更是操縱墮落城飛向天邊,最後直接將墮落城整個毀掉。”
“他沒開玩笑,我也聽說了,墮落城如今不復存在,原墮落城所在的那一塊地方,只剩下一個被燒焦的巨坑,據說,出手的那位強者,動用的是‘火’的力量。”
“太可怕了!能將墮落城連根拔起,乃至直接轟成虛無的強者,該有多強?就算是尊武強者,恐怕也辦不到吧?難道是武皇?亦或是大帝?”
……
楚風三人剛回來交好差,離開時,就聽到一些赤月宗的外門弟子在議論。
“墮落城,被強者連根拔起?被直接轟沒了?”
楚風三人面面相覷,紛紛呆滯,下一刻,他們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
“也不知道,小揚離開墮落城沒有。”
楚風臉沉如水,心急如焚,事關弟弟楚揚的生死,他現在恨不得趕去墮落城所在之地一探究竟。
只是,一想到自己服下的毒丹,他又有些有心無力。
七日之後,毒丹會發作,若無解藥緩解,他必然毒發身亡了,到時,別說是到墮落城,剛進那片荒漠,他恐怕就毒發了。
“不行,我要去找怪老頭!”
楚風臉色一沉,邁步直往主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