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這個情商嚴重不足的燈泡過來了,張忘自然也做不出高湛那種當衆啥的事情來。
不過仇自然不可以不報,既然方明帶着象棋過來找虐,張忘自然是讓他知道了在棋藝上目前自己是獨步天下的,哪怕這棋盤棋子是你精心雕刻的也不行。
不過爲了防止方明以後閒的沒事天天出來纏着自己,耽誤自己的好事,張忘決定給他找個大活幹。
那日方明不是已經開始試製架子牀了嗎,張忘直接將後世江南一帶流行的千工拔步牀的樣式簡單和方明說了一下。
千工拔步牀後世可被譽爲世界上最爲奢華的牀,整個牀做好相當於把架子牀又單獨放置到了一個單獨的木質平臺裡,一些考究的拔步牀裡甚至和一個小房屋一樣,裡面一應生活用具都非常齊全。
不過這玩意後世也只是在江南地區豪富之家較爲流行,除了顯示自己的財富好像沒什麼實際用處。
比較費功夫和錢財是真的,不過張忘現在最不怕的就是費錢,現在暫時用不到方明的技術,不過先給他找點事也不錯,至少不用天天纏着自己。
方明在從張忘口中知道這是師門最爲頂尖的一種牀型之後,頓時和打了雞血一樣,飯沒吃飯便衝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畫起草圖來。
做一件東西之前先畫草圖這也是張忘交給他的技巧。
還是叱利騷懂事啊,這孩子晚飯都沒回來吃,張忘只得讓小丫鬟在鍋裡給他多留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張忘沒有帶着小丫鬟,自己一個人便從家裡帶了一些土特產,僱了一輛馬車去了上洛郡王高元海的府上。
再怎麼說高元海也是一位郡王,他的府邸單看門面還是不錯的,然而一進去之後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說和自己去過的咸陽王府、長廣王府相比很難比較,就是和自己住的別院相比都略有不如。
若不是門口郡王級別的構建和那高高掛起的“上洛郡王府”五個大字,張忘都以爲是進了一個普通官員的府邸中來。
張忘如今官居輕車將軍,從官位上看對一個郡王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就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員,見到一位郡王都應該是首先行禮纔對。
若是去別的郡王府上,張忘這個級別的官吏甚至根本進不了門。
然而張忘此來卻是帶着禮物來的,張忘知道高元海缺錢,他便直接拉了一萬錢當做“土特產”當做見面的禮物。
果不其然,當張忘報上了自己的禮物之後,立即便接到了高元海的接見。
在府上的正堂中,張忘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宗室最窮”的上洛郡王高元海。
若是從面貌上看,高元海着實長得不賴,雖然不說貌比潘安,但是張忘自認爲高元海這帥氣程度也就比自己低上那麼一點點了。
一見到高元海,張忘第一感覺便是騷包,因爲在這春寒料峭的季節裡,高元海竟然拿着一把鵝毛扇在哪扇風。
“下官張忘見過郡王。”張忘首先衝着高元海行禮道。
“起來吧。”高元海派頭十足的衝着張忘說道。
張忘剛剛站起身來,高元海緊接着問道:“你就是那個替我王叔打開雲龍門才封官的張忘。”
“下官也是封斛律將軍之命,在雲龍門接應兩位王爺。”
在高元海的面前,張忘自然再次把斛律光的旗幟打了出來,斛律光雖然如今不是王爺,然而等斛律金去了,咸陽王的爵位自然是身爲長子的斛律光繼承,其身份可以說是比高元海只高不低。
“是不是斛律將軍和我王叔派你過來的?”高元海繼續發問道。
高元海親自接見張忘,那一萬錢的見面禮自然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然而非常關鍵的一點是,高元海有一個希望,希望張忘是斛律光或者是高湛專程派過來的。
畢竟如今張忘身上已經打上了高湛的標籤,而等高演即位後,高湛恐怕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了。
若是能夠入得了自己這位皇叔的法眼,那自己不說位置在朝中的官位有希望往上挪挪,給自己重新劃一塊封地也是有可能的。
散騎常侍的職位,雖然說起來清貴,然而和張忘的那個輕車將軍一樣,不過是一個散官罷了,領這一分錢糧雖然讓高元海步入了小康,然而卻終究支撐不起奢侈的生活。
若是換到一個實權崗位上,哪怕沒有封地,單是下面的各級官吏孝敬的一些就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哪像如今又有誰記得自己也是一位郡王。
如今自己的生活水平,和別的王爺相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回王爺,張忘此番前來並非因爲斛律將軍和長廣王。”
張忘一說自己所來是因爲自己的緣由,高元海頓時有些興趣泛泛了,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官而已。
“你來找本王有什麼事情嗎?”高元海語氣略顯冷淡的問道。
張忘站起身來,恭敬地給高元海行了一禮說道:“張忘此來是想要求購王爺手上城西的山地。”
張忘一說,高元海的眼睛立時瞪了起來。
“這一片山地可是先皇賜給本王的,意義十分重大啊。”高元海搓着手看着張忘說道。
那一片山地高元海早就想要脫手了,然而卻一直沒有找到下家,雖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山地出手,然而自然希望能夠多賣一些錢財。
畢竟他如今非常的窮,說的這塊土地重要一些,說不定可以多賣一些錢財。
高元海的想法張忘自然清楚,自己錢多然而也不能隨便扔不是,而且兩世爲人的張忘對於怎麼對付這樣的人再清楚不過了,只要是賣家真的想賣,買家再表現出真的要不買了的想法,恐怕不出十步,賣家就會服軟。
當下張忘便衝着高元海說道:“恕臣下無禮,不知道這些山地對王爺意義重大,張忘就先告退了。”
張忘不等高元海有反應,便起身行禮之後扭頭向着廳外走去。
“一、二、三、四。”張忘剛數到四,自己的肩膀便被高元海拉住了。
“其實,那些山地意義也不是那麼大,賣一些還是沒問題的。”高元海笑眯眯的衝着張忘說道:“不知道張將軍準備出多少錢買。”
“真的能賣?”張忘問道。
“能賣,肯定能賣!”
“賣了之後不會有地方官員去找麻煩吧?”
“那片山地先皇已經賞賜給了本王,就是本王的封地,本王要賣絕對不會有地方官員敢於過去騷擾。”高元海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那稅收方面?”
“免了!”高元海大氣的一揮手說道。
在高元海看來那就是一片荒地而已,裡面總共就幾個村子,住着一些跟野人一樣的獵戶,就是收稅也受不了幾個錢。
張忘聽完高元海的保證也就放心了,那地方算是高元海的封地,地方官本就無權干涉,高元海這免了稅收變相當於那山頭只要自己買下來就成了自己的,在裡面幹什麼都不會有人來干涉自己。
自己之前看中的那座乳泉山,山頭加上山下的一片空地恐怕得有六七千畝地,面積着實不小。
“下官意欲求購乳泉山及其周邊,願出錢二十萬。”
如今大齊人少地多,地價算起來還不時非常貴,正常情況下一萬錢可以購置七八傾土地,二十萬錢應該能夠買上一百五十傾左右,這便是兩千多畝地。
不過上面的數字說的是能夠耕種的良田,這山地肯定會便宜不少,所以那六七千畝的土地張忘報出了二十萬錢的價格。
來時張忘已經算過了,經過這一陣子的售賣香粉,扣除要送到斛律光那裡的,自己如今還剩下五十萬錢左右。
“取輿圖來。”高元海命令道。
不多時就有一個侍從取過了一張地圖來,張忘擡頭一看,上面畫的便是鄴城西邊那一片山頭。
高元海在上面找到了乳泉山的位置,皺着眉頭想了一想在圍着乳泉山用手指畫了一個圈衝着張忘說道:“二十萬錢孤最多隻能將這四座山頭賣給你。”
張忘一看高元海所劃的這一片區域,不僅將自己要的乳泉山畫了進去,連周邊的三個小山頭一起包括了,這麼大的一片地少說也有兩萬畝。
“好那就購置這些吧。”張忘面露爲難的說道。
雖然張忘臉上表情有些難過,然而內心卻是被巨大的欣喜所淹沒,兩萬畝啊,這個數字已經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原本他還打算二十萬錢只買一個山頭的,而且高元海若是不願意,自己還可以往上加。
而高元海那邊也很高興,這幾個山頭就可以賣二十萬錢,若是把自己有的那一片山地都賣了得多少錢啊,那一片山地少說也得二三十萬畝(一百平方公里左右,差不多一個鄉鎮大小),若是都能賣出去那豈不是二三百萬錢!
不過張忘這樣的買山地的傻子恐怕不好碰上,高元海也只能是感慨一番。
“你若是有時間的話,我這就讓人去將土地劃給你。”高元海面色和善的看着張忘說道:“以後若是想要買山地,儘管來找本王,一萬錢一千畝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