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淺月茜情急大喊,卻已經挽回不了桃心瓶被摔碎的命運了。
這些承載着淺月茜滿滿希望的砂礫四散在她的腳邊,淺月茜顧不得跟貝爾算賬,她心頭一緊,連忙蹲下身去撿。
在淺月茜指尖碰到砂礫的一瞬間,那個砂礫就像失去魔力一般化成了靛色的霧氣,就連桃心瓶的碎片也逐漸被分解,全部一起消散在了空中。
“怎麼辦?”淺月茜雙手貼在那些砂礫曾存在過的地上,不停脣語着這三個字,她努力往樂觀的方向去想,憑她的聰明才智沒了改變度指示劑也照樣可以成佛,可這種想法是不是樂觀過頭了?
貝爾不在意淺月茜過度的反應,他盯着這絲絲眼熟的霧氣,同事慣用的妖術瞞不過他被劉海遮住的雙眼,“嘻嘻嘻,瑪蒙,王子要宰了你哦。”
“呀咧呀咧。”一個裹着斗篷的小嬰兒抱着桃心瓶在空中現身,“貝爾,這個桃心瓶我曾聽說過,不要摔,賣給黑手黨黑市能賺到不少錢。”
淺月茜擡頭,正在講話的小嬰兒臉上有兩個靛色小倒三角。她纔不管懸浮在空中的小嬰兒看上去算是神秘還是怪異,當看到他懷中的桃心瓶時,不明覺厲的淺月茜長舒了一口氣。
“嘻嘻嘻,一個小女生才喜歡的擺設能值多少錢?竟值得你用幻術保護。”在貝爾的印象裡,瑪蒙對非出任務時幻術的使用收費極高。
“彩虹之子事件過後,受到詛咒的我曾在意大利各大黑手黨家族中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偶然在國家秘密情報部的文件上見過有關這個桃心瓶的信息。也就是說,在彭格列家族創立的時代,這個桃心瓶屬於當時的國家秘密情報部。”
瑪蒙說着飄到一臉茫然的淺月茜面前,打量了一下她稚嫩無比的容貌,“喂,我問你,阿諾德是你的什麼人?”
瑪蒙提到的這個名字讓在場所有人眼珠子瞪得溜圓。
半晌,斯庫瓦羅的眉頭皺了起來,壓低聲線,“阿諾德,彭格列家族初代雲之守護者,國家秘密情報部首席。”他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畢竟從彭格列家族創立以來已經換了近十代人了。
“啊啦,這個小女生難道是阿諾德的後人?”路斯利亞張圓了嘴猜測着。
貝爾也嚇了一跳,顧不上繼續打趣的他一把將手邊保持沉默的淺月茜拉了起來,“喂,作爲當事人,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淺月茜順着貝爾的力道起身,卻還是直瞪瞪地盯着瑪蒙。瑪蒙提到的這個名字讓她的內心忽然如空洞一般,源源不斷地溢出淡淡的悲傷,想要伸手抓回什麼卻不知道失去的究竟是什麼。
淺月茜討厭這種明明很熟悉卻又回想不起來的感覺,她想要知道關於這個人更多的事。
“小嬰兒,你叫做瑪蒙對吧?關於這個桃心瓶,你能把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嗎?”淺月茜直奔主題。
“呀咧呀咧,還挺貪心,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瑪蒙本想着趁機收一波信息費,但當他看到一屋子的好奇寶寶都目不轉睛地傻盯着他時,事關彭格列初代,瑪蒙只好嚴肅起來,“文件上說這個桃心瓶是國家秘密情報部用來監測世界的,以防止某個勢力強大的黑手黨家族想要統治世界。”
“那阿諾德呢?”淺月茜說出了這個名字,有一種懷念已久的感覺。
淺月茜的提問讓衆人瞭解到她並不知道阿諾德,好幾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很正常,如今彭格列家族的幹部也未必人人都能說出初代守護者的名字。
貝爾一拳敲在淺月茜的腦袋上,“嘻嘻嘻,給我好好聽,長毛隊長剛纔都說過了。”
貝爾邊說邊蹂/躪淺月茜的頭髮,淺月茜不滿地順着毛。她纔沒忘斯庫瓦羅說明的阿諾德的高端身份,她只是想了解身份之下的這個人,想知道爲什麼這個人會令她心中一顫。
下一秒,斯庫瓦羅一腳踹翻桌子的動靜把淺月茜內心的那抹觸動嚇得消失殆盡。
“喂!竟敢這樣叫老子!”斯庫瓦羅爆發出了一聲怒吼。
路斯利亞日常不和稀泥就不痛快,“我們可真是一個骯髒的團體啊!”
目睹了這羣人由嚴肅轉變爲吵鬧用時如此之快,淺月茜發覺指望從這幫變態身上再問出什麼信息的自己真傻。
“瑪蒙,可以把你手裡的桃心瓶還給我嗎?”淺月茜客客氣氣地拜託瑪蒙。比起詢問,她選擇憑藉阿諾德這個線索親自展開一番調查。
“嗯?怎麼可能還給你?我要拿它去賣的。”瑪蒙的語氣像是在告訴淺月茜快醒醒別說夢話了。
淺月茜滿頭冒黑線,她這完全是攤上了既不講道理又坑人的黑心組織啊!
屋內過度熱鬧,敲門聲淹沒在了這一片喧譁聲中。門外的人終於等不及了,冒着被斯庫瓦羅砍的風險直接推門而入。
“斯庫瓦羅作戰隊長,有人入侵到這裡來了,那個入侵者正逐漸突破我們的防線,我們的人員損傷慘重。”
來報告的人與淺月茜先前在過道上看到的人穿着一致。回想起過道上那近十個強壯大漢,淺月茜不禁讚歎這名入侵者驚人的打架能力。
本就火氣大的斯庫瓦羅在聽完報告後怒氣爆棚,要知道他部署了整整一個小分隊的隊員在這個樓層站崗巡邏,這麼多人對戰一個入侵者竟然還有臉跑來求支援。
“一幫渣滓!”斯庫瓦羅怒罵。
“隊長,入侵者是彭格列的雲之守護者雲雀恭彌。”來報告的人乖乖挨着罵,用一臉的無奈訴說着對手是在指環爭奪戰裡一擊秒殺掉格拉莫斯卡的人,他們即便人數加倍也不是對手。
聽到入侵者的名字之後,淺月茜不再是一副旁觀者的看戲心態了。突然想到屋裡這幫鬼畜的傢伙都所屬於暗殺部隊,淺月茜有一種想立刻見到雲雀的衝動。
淺月茜放棄了和瑪蒙繼續糾纏桃心瓶的所有權,從斯庫瓦羅和前來報告的人身邊跑過,奪門而出。
“喂!等等!”
不想讓淺月茜捲入戰鬥的斯庫瓦羅立即追了出去,淺月茜才離開他的視線僅僅幾秒鐘,過道上此時此刻卻已經沒了她瘦小的身影。
過道上最後一個站着的隊員被雲雀一柺子抽飛,藉着慣性正好滑到斯庫瓦羅的腳前,極其丟臉。
瓦利亞的幾個高層幹部不急不慌地從屋裡走出來。
“啊啦,小云雀來了,不要這麼粗暴嘛,指環爭奪戰都已經結束了,大家一起友好地度假嘛。”變態般扭曲的嗓音,路斯利亞朝雲雀招了招手,愉悅地和他打招呼。
“嘻嘻嘻,王子是來玩的,纔沒空和你在這裡打架。”在大空戰裡親自領教過雲雀實力的貝爾不願意和他進行無意義的戰鬥。
“你們這些渣滓!”斯庫瓦羅本來也沒指望這些沒出息的傢伙,他把長劍指向雲雀,“老子親自來把他剁成生魚片!”
“等一下。”瑪蒙叫停了斯庫瓦羅,同樣不想賭命戰鬥的他飛到雲雀的面前,“在這裡應付你一毛錢都賺不到,還要高價賠償損壞這裡的修理費。如果你是爲了這個桃心瓶而來,送給你了。”
說完,瑪蒙不帶猶豫地把懷裡的桃心瓶交給了雲雀。
回想起剛剛瑪蒙無論如何都不鬆口把桃心瓶物歸原主,瓦利亞的衆人不禁感慨瑪蒙還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傢伙。
雲雀第一次見到桃心瓶,他拿在手裡端詳了一下,這出自瓦利亞又值得讓人專程來此的物件想必是稀有物品。雲雀饒有興趣地收好桃心瓶,但瑪蒙猜錯了他大鬧這裡的目的。
雲雀依舊面朝斯庫瓦羅架起浮萍拐,氣勢絲毫沒有減弱,“淺月茜,那個金髮的女生,把她交出來。”
雲雀去接待櫃檯詢問過淺月茜的去向,認定是斯庫瓦羅綁架了她,懶得動口的雲雀直接簡單粗暴地攻打了過來。
用不着雲雀廢話,斯庫瓦羅已經在用眼睛尋找他在海上救下的小女生了。這裡四周沒有暗道,唯一能夠走人的過道上七倒八歪着被雲雀慘揍了一頓的壯漢們。
“她聽說你來了就自己跑出來了。”斯庫瓦羅親眼看到淺月茜跑到過道上來的,他對着過道上的部下集體發話,“你們剛剛誰看到我帶來的那個小女生了?”
倒在地上的人紛紛搖頭。近十雙眼睛都沒有看到淺月茜,這讓斯庫瓦羅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作證,那個小女生在這裡憑空消失了。”瑪蒙精通幻術,可他並沒有察覺到這四周有人施展幻術。
雲雀的臉色極不好看,他知道瓦利亞這幫戰鬥天才沒必要說謊,能夠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到憑空消失一定不是幻術這種小兒科的玩意兒。
雲雀放棄了和他們戰鬥的意思,他收起了浮萍拐仔細巡視着這裡,在包間門口的地上,一抹白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順着雲雀的目光,瓦利亞衆人也發現了那抹違和的白色。
“鳥的羽毛?”貝爾不自覺地語氣上揚,這裡沒窗戶又是酒店高層,他想象不出爲什麼野生鳥類的羽毛會出現在這裡。
“不。”雲雀走過去,俯身撿起了那根潔白無瑕的羽毛。
這羽毛白得刺眼,讓雲雀聯想到了一個同樣礙眼的傢伙,心底竟不由地泛起了一絲不安。
“我知道了,此事果然與你們無關。”雲雀冷冷地對瓦利亞衆人丟下了這幾個字,有了線索的他打算立刻去找淺月茜來平息心底莫名的微微顫動。
看着雲雀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只有斯庫瓦羅一人火氣旺盛地叫他把話講清楚,其他人一致是一副事不關己無所謂的表情,回包間內繼續消磨度假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