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也很平淡,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尤其是一雙狐狸眼剔透明亮,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殺傷力。
重要的客人就在裡面,牡丹江庭的工作人員哪裡敢讓開。
“小姐,既然你執意如此,得罪了。”工作人員冷了臉,“你們把她攔住了,絕對不能讓她打擾到劉總。”
保安們人手拿着一根電棒,都有些猶豫,但還是上前了。
其中一個保安找準了攻擊點,用電棒直接對着女孩的肩胛骨砸了下去。
這麼一砸,還不怕她不聽話?
然而,他預想的十分好,可手中的電棒才堪堪接揮出去一點,“嘭”的一聲,就直接被擋住了。
依舊只是一隻手。
司扶傾牢牢地扣住了這根電棒,她轉過了頭,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電棒無法寸進半分。
“!!!”
保安震驚到失語,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女孩,她難道沒有痛覺嗎?!
什麼怪物!
他下意識地就把電流檔位開到最大,咬着牙:“你們等什麼,快上啊!”
其他保安這才反應了過來,但不僅沒有上前,反而紛紛扔掉了手中的電棒,停都不敢多停一秒,直接跑了。
和司扶傾對峙的保安氣急敗壞:“你們跑什……啊——!”
他發出了一聲痛呼,
“咔!”
司扶傾手腕一轉,保安的手腕吃痛,被迫一鬆。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電棒已經不在手中了。
“很喜歡這個東西是吧?”司扶傾握着電棒,微微彎下腰,笑了笑,“我也覺得很好使,要不然你自己試試?”
“刺啦——”
同樣的電流通過電棒傳入了保安的身體,他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眼一番,直接倒在了地上。
司扶傾的手握了握,感受了一下手臂上的僵硬和麻意,卻是一口氣都沒有換,徑直走進了別墅裡。
負責叫人的工作人員也癱在了地上,這下是徹底不敢攔了,面露驚恐之色。
這……這到底是什麼人?!
而這個時候,樓上的臥室裡,劉總才勉強撲滅了他胳膊上的火焰,整個人狼狽不已。
他的右胳膊很明顯被燒傷了,空氣中有燒焦的味道。
鬱棠長大了嘴巴:“這也……太厲害了吧。”
雖然她看動漫小說多了,一直相信光和超能力。
但她還是很能分清楚現實和夢的,所以只當那個香囊是很普普通通的平安符。
可沒想到,就這麼一張符紙,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鬱棠連害怕都忘了,眼睛亮亮。
傾傾果然是小天使,一直在保護她。
“小賤人,很好!”劉總這下是完全動怒了,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鬱棠的頭髮,“今天就算是你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我管你是哪個家族的大小姐!”
“怎麼,你以爲你家族還會爲了你跟我槓上?”
他早都說了,臨城他根本沒怕的!
“你趕快去把我老子宰了吧,我期望他死好久了。”鬱棠吃痛,卻還十分認真地回覆,“我說了啊,我是鬱家的,你怎麼不信呢?”
“笑話,你要是鬱家的,我就是鬱祁山。”劉總面目猙獰,“我今天不玩死你,我名字倒過來寫!”
鬱棠的神色有些蒼白。
她終究還是女生,遇到這種事情也會害怕。
而就在這時——
“砰!”
門被一腳踹開,直接踢飛了。
半空中,又傳來“咔嚓”一聲,這扇防盜門瞬間四分五裂。
噼裡啪啦落了一地,其中還有碎片擦着劉總的臉飛了過去,瞬間印出了幾道紅痕,生疼生疼。
鬱棠及時躲開,面色還微微發白。
都已經做好全部準備的劉總嚇了一跳,身子也軟了不少。
再加上臉上又多了傷口,劉總怒火上漲,厲聲:“什麼人?!”
司扶傾站在門口。
房間內光影明滅,映着她半張臉猶如修羅。
周遭只剩下了森然的寒氣。
劉總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鬱棠脫口:“傾傾!”
但驚喜不過一秒,她慌了:“傾傾,他們是衝着你來的,綁錯我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九叔呢?”
“我知道。”司扶傾鬆了口氣,走上前,“還沒來得及給他說,沒事吧?”
“沒事啦,就是頭髮被扯斷了幾根。”鬱棠是樂天派,提起頭髮也憂傷了,“嗚嗚嗚我要變成禿頭美少女了,我這還沒上大學呢。”
當時被夏大的教授找上門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好多禿子,她有些擔心她的未來。
司扶傾給鬱棠鬆綁,語氣也輕鬆了起來:“這有什麼,頭髮可以再長的,回頭我幫你看看。”
她扶着鬱棠站起來,又從頭到尾將她打量了一下,這才完全放心。
“誒,傾傾,我是沒事。”鬱棠結結巴巴,“可你給我的那個香囊,它它它……”
司扶傾轉頭,瞥了一眼地面上的細灰,又拍了一下鬱棠的肩膀:“沒事,它完成了它的任務,壽終正寢了,到時候我再給你一個。”
“噢!”鬱棠一臉崇拜,“傾傾,你的符紙,它真的破次元了!它會起火誒!超級賽亞人都沒你厲害!”
司扶傾:“……”
她該怎麼和鬱棠說,陰陽師是一個很正經的職業。
這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手段。
“先回去。”司扶傾摸了摸她的頭,將左手提着的奶茶遞過去,“你的奶茶,趁熱喝。”
鬱棠抱着超大杯的奶茶,感受着手裡的溫熱,人給直接懵圈了。
她文科的確不好,但一些典故還是清楚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溫酒斬華雄嗎?!
“你就是司扶傾?”劉總半是驚愕半是暴怒,“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底下的那羣人是吃乾飯的嗎?!”
有人闖進來了,竟然都沒通知他。
“是我。”司扶傾俯下身,微笑,“你不是找我麼?我現在來了,你開不開心?”
劉總的腿肚子開始打顫:“你你你……我警告你,我上面有人!你會點防身術,也要看看能不能比得過權勢!”
他有些後悔沒從大夏鏢局僱一些保鏢了。
手下的人真是沒用!
“是麼。”司扶傾擡起腳,直接踩了上去,慢慢地碾壓,“你上面的人是誰,是慕斯頓公國的公爵,還是自由洲首富,嗯?”
“啊——!!!”
劉總慘叫出聲,淒厲至極。
鬱棠及時地捂住了耳朵。
被這麼折騰,劉總徹底怕了,眼中只剩下了恐懼:“你、你在說什麼……”
慕斯頓公國他聽過,自由洲是什麼地方?
司扶傾腳下用了力:“是我在問你話。”
“傾傾,不只是他,還有陳家,說是你得罪了陳家,陳家要把你送過來。”鬱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憤憤,“我要通通告訴九叔!這個畜生他肯定欺負過不少女生。”
“陳家。”司扶傾緩緩地笑,“看來,他們的膽子比我想的要大。”
“啪!”
司扶傾將手機扔在了劉總的面前,神情漠然:“打電話。”
劉總被踩着手,吃痛不已:“你……你到底要幹什麼?給誰打電話?!”
司扶傾低頭:“陳家,打。”
劉總只能用另一隻手費力地撥通了陳夫人的電話。
電話一秒被接起。
“喂,劉總,真是太抱歉了,我這邊給你送錯人了。”陳夫人連聲道歉,“您放心,我保證今天把司扶傾給你送過去,她這小賤人性子烈,你絕對不能手軟,就得對她狠點,要不然她不聽話。”
廢話!
烈到他命都快沒了。
劉總剛要大罵出聲,司扶傾再次開口:“開免提。”
他顫顫巍巍地點了公放。
“陳夫人,別來無恙。”
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上次給你的教訓還沒有給夠。”司扶傾低笑,“看來,你是要陳家徹底從臨城消失了,我可以成全你。”
劉總聽得心驚肉跳。
讓……讓陳家消失?
瘋了?!
左家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司扶傾她以爲她是誰?
“司扶傾,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陳夫人愣了幾秒,旋即劈頭蓋臉地一頓罵,“你以爲你榜上劉總你就比得過陳家了?你只是個玩物你囂張什麼?”
劉總都快哭了:“你他媽少說幾句行不行?!”
非得害死他?
陳夫人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劉、劉總?”
司扶傾掐斷了通話。
隨後她腳一擡,直接踩在了劉總的背上。
劉總眼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先走。”司扶傾拉過鬱棠,“我餓了,去吃點飯。”
鬱棠被帶着出去。
她猛吸了一大口奶茶,鎮定了一下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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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臨江長廊上。
鳳三一邊推着輪椅,一邊觀察着周圍,盡心盡責。
“鬱先生高瞻遠矚,哪裡是我們能比的。”一箇中年人恭敬地開口,“今天鬱先生能來,我們這小地方已經是蓬蓽生輝了。”
鬱夕珩在鬱家再怎麼不得寵,那也是鬱家人,是他們需要仰仗的存在。
鬱夕珩沒說話。
他撐着頭,目光淡淡,彷彿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
中年人心頭不悅,但也沒辦法說什麼,只得接着跟在男人後面。
他真不知道,一個殘廢還在這裡擺什麼架子。
鳳三對生意場上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他接着觀察四周。
突然,他愣了下,急了:“九哥,那不是司小姐和鬱棠小姐嗎?她們怎麼會在這裡?還從那邊走出來?”
鬱夕珩一頓,終於有了動作。
他偏過頭,看了過去。
雖然是深夜,天很黑,可以他的目力,也能夠清楚地看到司扶傾身上的鮮血。
眼神倏地一沉。
鳳三不必多問一句請示什麼,立刻加快了推輪椅的速度。
中年人一愣:“鬱先生,您、您這是……”
鳳三哪裡有時間管他這些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面趕過去,腳下都生了風。
“氣死我了。”挽着司扶傾胳膊的鬱棠全然沒發現,她拿着手機,“我現在就給九叔打電話。”
鬱棠剛剛按出了一個數字,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在這裡。”
她驚得跳了起來,她猛地回回身,結結巴巴:“九、九叔,你是土行孫嗎?”
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鬱夕珩看了她一眼,目光轉瞬定住。
“哦,我沒受傷。”司扶傾發現了他的視線所在,看了眼自己的手,半點也不在意,“別人的血。”
鬱夕珩淡淡地嗯了一聲:“紙。”
鳳三還處於震驚之中,但也下意識地將隨身攜帶的紙巾遞了過去。
司扶傾正要接過,卻接了個空。
腕骨倒是被握住,隔着衣服也傳來了他身上的冰涼氣息。
鬱夕珩擡起手,拿着紙巾,一點一點地擦去她指骨上的鮮血。
動作很輕,也很優雅。
並不像他那天說的那樣不會安慰人。
更不像他說讓手下自己拿藥去包紮,好了就立刻開始幹活。
司扶傾難得怔了一下。
鬱夕珩擦完,將染了血的紙巾扔進垃圾桶。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穩,喜怒亦於無形,很緩的兩個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