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陳成突然到小四合院來找邊亞鍕。
當時,邊亞鍕正要鎖門出去,被陳成堵了回來。
“聽說,那個叫付芳的女孩,長得很漂亮?”陳成進屋後,看見晾衣繩上掛着的女人 的內褲和乳罩,皺了皺眉。
“天姿國色,傾國傾城。怎麼,你是聞風而來的?好吧,我忍痛割愛。”邊亞鍕仔細 觀察着陳成的神色,發現他面露不悅和焦灼。“出了什麼事了嗎?”
“真肯割捨?”
“朋友是手足,女人是衣服,你喜歡,穿走就是。”
“承情。我今天就把她帶走。”
“幸甚。跟了你,她也算成了正果。”
兩個人都笑了,笑過之後突然沉默下來,誰也找不到話說,悶着頭乾坐着。
“陳成,到底出了什麼事?”過了一會兒,邊亞鍕忍不住問陳成。
陳成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他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似的盯着邊亞鍕,似乎要把他的心 刺透。
“亞鍕,是出了點兒事,不過,與你無關。”陳成有些激動,說話時聲音嘶啞、顫抖 ,“亞鍕,付芳和阮平津都是好女孩,你一旦對她們做出了什麼,就必須終生爲她們負責 ,是這樣嗎?”
邊亞鍕點點頭,沒說話。
“現在,你還什麼都沒有做,是嗎?”
邊亞鍕茫然地看着陳成,意味不明她又點點頭。“什麼都沒有做?有明確的標準和界 限嗎?”
“那好,我現在要求你像條真正的漢子,拿得起也放得下,割捨這裡的一切,立即動 身去廣州。”
“可是,阮平津和付芳,她們怎麼辦?”
“我把她們帶走。”
“陳成,爲什麼這樣急迫?”
“再晚一天,亞鍕,你就永遠也走不成了,爲了這一天的耽擱,你會懊悔終生。”
“陳成,到底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狗戀骨頭,骨頭也戀着狗。”陳成說完,從衣袋裡掏出厚厚的幾疊鈔票, 摔給了邊亞鍕。
“你聽着,姓邊的,你要麼立即動身去廣州;要麼,用這筆錢去和付芳度蜜月,然後 ,走上你自己的末路。”
陳成冷笑着說:“或許,那個美人兒,她會爲你收屍、守節、盡婦道,期盼黃泉再聚 首!”
陳成怒衝衝地走了。
中午,付芳果然單獨從北圖回來了。一進屋,她就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大堆鈔票。
她疑惑地望望邊亞鍕。
“這些錢是給你的,付芳。”邊亞鍕認真地說。
“給我?想用錢來買我的身子?”
“不,買你的心!”邊亞鍕誠懇得幾乎要掉淚,“付芳,把錢收起來。你和阮平津立 即回家去,以後,好好讀書,平安地生活。只是,別忘了我。”
付芳把臉扭向一邊,淡淡地說:“邊亞鍕,我和阮平津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家去了 。平津是因爲那把鎖而我…”她幾乎是哽咽着說,“我的家庭也不會再接納我。”
“付芳,罪責在我,我可以想辦法說明一切。”
“這是我獨立作出的選擇,爲此,我已經給家裡寫了信,徹底斷絕了後退之路。邊亞 鍕,我選擇了你,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今生今世,永不分離。”
說完,她莊重地脫下自己的衣服,平靜地躺在牀上,“邊亞鍕,我現在就兌現自己的 諾言,把我交給你。你,來拿吧!”
她閉上眼睛,神態安詳、嚴肅、幸福,像神壇上的聖女,祭牀上的犧牲者。
邊亞鍕驚恐無措,木然呆立。後來,他慢慢走到牀前,把頭俯在付芳身上,一面輕吻 ,一面小聲哀求道:“付芳,求求你,穿上衣服,回家去吧!聽話,我給你跪下了……”
付芳睜開眼,輕輕地搖搖頭,笑了。她用手輕柔地撫弄着邊亞鍕的頭髮,冷靜地說: “邊亞鍕,你擡起頭來,看着我。”
邊亞鍕擡起頭。
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擊在他臉上。
“僞君子,懦夫!”付芳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