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藏着一座優雅寧靜的園林,綠意盎然,小徑清幽。臨江仙酒店藏在園林深處。
秦撿下了出租,一通小跑纔到地方,卻被服務生攔在外面。
“對不起,小姐,沒有邀請函您不能進去。”
秦撿生氣,只是一頓便飯,搞得跟多保密似的,還需要這麼大的排場,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保安。
“我不進去,你幫我去找個人可以嗎?”
“不行。”見她氣鼓鼓地嘟着嘴,眉心都是汗,看起來像真有急事,保安道,“要不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江先生或者江夫人可能會出來迎接客人。”
秦撿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個小時飛機起飛。
她心亂如麻,茫然點點頭,就站在原地,在太陽底下等着。
“喲,這不是那位不要臉的小三兒麼!”
刺耳的音調從身後傳來,秦撿惱火地掐腰回頭,就見顧夢穿着小禮服,和幾位同樣打扮精緻的小姑娘有說有笑的從背後走來。
顧夢圍着她看了一圈,嘖嘖個不停。
秦撿今天沒心情和她鬥嘴。
“好狗不擋道,要滾就滾,別來煩我!”
“罵誰是狗呢!”
秦撿嘲諷臉:“罵的就是你!”
顧夢不氣反笑:“話說反了吧,你纔是表哥身邊的一條狗,癩皮狗!”
秦撿不想跟她廢話。
“撿撿,就算你不喜歡我們,也不可以罵人的,太失禮了。”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
女孩穿的是新晉品牌的小禮服,今夏最新款,主打青春甜美的主題。一字肩的設計讓它在清純之外不失嬌媚,襯地女孩白皙的皮膚,光彩耀人。
秦撿回頭:“幹.你何事?”
“你怎麼能這麼跟小曼說話!”
秦撿眼皮都沒擡一下,不屑於跟她們較真。
江城只有這麼大,世家世交裡,顧夢,何小曼和她,她們三個同齡。
從一個幼兒園上到同一所高中,就連課外參加的夏令營和各式沙龍都差不多。她和這兩位從小鬥到大,互看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
何小曼小時候在她姐姐的劇裡客串過角色,在學校這個簡單的環境裡,算是一條腿邁進娛樂圈的女神。
她長得好看,家世好,還有一個明星姐姐,就算性子偶爾有點矯情,也攔不住有人往她身邊湊,把她高高捧起來。
秦撿嘴甜性子好,很討人喜歡,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在學校裡的任何場合,只要有秦撿在的地方,何小曼總是被壓了一頭,彷彿永遠被秦撿踩在腦袋上。
顧夢更是想不明白,明明是個不知道哪兒來的野丫頭,卻被江家太子爺寵成了掌上明珠,而她這個有血緣關係的親表妹,江映唯一年半載都不一定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看到秦撿從天上一朝跌入谷底,誰都想來踩一腳。
“小曼,你就是太好說話了,你姐的婚事鬧那麼大還不是被這個狐狸精所賜,你就是心太好了,對她還這麼客氣!”
“喂,秦撿,我聽說有人朝你潑硫酸啊,你的臉怎麼沒事,是不是臉皮太厚了哈哈哈哈!”
“不厚也幹不出來這種缺德事!”
“估計爹媽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根子上就是歪的!”
秦撿攥緊拳頭,強忍着不發火。
再被江映唯看到她鬧事,滿身是嘴巴她都說不清。
“秦撿你早上沒洗臉吧,嘖嘖嘖,瞧這一身穿的,鹹菜乾似的,是不是被江家趕出來沒地方住了?要不要我帶你進去找個洗手間梳洗一下啊。”
顧夢得意,捏着一張燙金的邀請函拍到秦撿的臉上:“想不想進去?”
邀請函上有一排燙金字,秦撿只看到個何,忽然明白過來。
怪不得找這麼大個酒店,宴請的還有何小曼顧夢這種小輩。原來江映唯不僅是設宴對何父何母致歉,而是宴請了何家所有親友,給何父何母充足的面子。
她心裡空落落的,彷彿在滴血,顧夢惡毒的眼神尤其刺眼。
“你要想進去,也不是不可以,跪在地上學三聲狗叫,說秦撿是破壞人家感情的賤人,小三,被罵活該!”
“哈哈,這個好玩,我要發朋友圈!”
“何姐姐的粉絲一定高興死了,看我們怎麼爲民除害!”
“快跪啊!跪下學狗叫我們就讓你進去哦!”
……
二樓。
宴會廳。
何清雅穿着小禮服,面上喜色很濃。她從恭維的親友中擠出來。
落地窗前,男人單手插兜,西服妥帖地附在身上,肩膀平直,站在那兒彷彿一座陡峭的山峰,高不可攀。
“映唯,賓客都到了,宴席什麼時候開始?”
江映唯望着窗外,沒做聲,助理道:“何小姐,老太太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再等一會兒。”
“江奶奶也過來嗎?”何清雅表情一喜。
江夫人走過來,笑容滿面地接話道:“是啊清雅,你江奶奶今早特意給我打電話,埋怨我娶兒媳婦都不叫她,一大早就吵着要親自來道賀呢。”
自從老爺子故去之後,老太太就搬進了療養院,已經很久沒在公衆前露面。
江家老夫人,當年是叱吒江城商界的女人,不僅在江家、甚至豪門圈裡都很有威望。
沒想到江映唯竟然把養病的老太太也請來了,可見是真的誠心修好,給足了何家面子。
驚喜來的太突然,何清雅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下來,一時顧不上矜持,踮起腳尖在往江映唯臉上親。
男人不動聲色地避開,何清雅表情一滯,隨即又高興起來:“這都十一點多了,我去樓下接江奶奶!”
外面豔陽高照。
透過落地窗可以看到,女孩被幾個姑娘圍在中間拉拉扯扯,火.辣辣的太陽烤着她,汗水從白皙的額頭滲出來,染溼了鬢角。
江映唯掐緊了酒杯收回視線。
“季匪到哪兒了?”
聽他語氣冷的冰碴似的,助理小心翼翼道:“您忘了嗎,一個小時以前,您說這是家宴,把他趕走了。”
“……”
他看着男人的表情,試探道:“要不,我再把他請來?”
“不用了。”
助理擦了一把冷汗,總裁越來越喜怒不定了,簡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