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看着凌羽,驚訝地小聲說道,“二哥,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
“那些東西我又捨不得讓你收拾,扔了又有些可惜,送給他也算物盡其用了,”凌羽聳聳肩,說道。
“說得好像我沒收拾過似的,”梅兒撇嘴說道。
“好了,以後再也不用你收拾了!”凌羽摸了摸鼻子,說道。
“那也不能總換新的啊?”梅兒不解問道。
“那就換新的唄!”凌羽說道。
這時,店裡的夥計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上房兩間,另外,準備一桌上好的飯菜,二爺我餓了!”凌羽隨手拋給夥計一塊碎銀子,邁步就往店裡走。
“得嘞,客官裡邊請!”夥計接過銀子,笑的更甜了。
梅兒跟在凌羽身後往裡走,有一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感覺,以前和凌羽一起出門,雖說並不悽苦,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鋪排過,“難道二哥發財了!”梅兒不禁如是想着。
梅兒當然不知道,凌羽現在的心情,比得到那千萬橫財的時候還要高興,擁有了適用功法《鈺晶訣》,得知了京城中拍賣行的存在,認識了有些莫名其妙的陸離,他的修仙大計便可以更進一步!
這些天來,凌羽一想起陸離,就感覺怪怪的,她身上就好像那把玄鐵雁翎刀一樣,肯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不過通過兩次接觸,尤其是第二次,凌羽基本可以斷定,陸離對自己沒有惡意,甚至說還有些好感,而這好感的由來,十有八九就是玄鐵雁翎刀了。
別人口中的兇器,卻給他帶來了好運!
車伕的確將凌羽二人帶到了一家不錯的客棧,裝飾雖不豪華,卻也比一路上住過的山野小店強的太多了。
二人吃過晚飯,回到客房,左右時間尚早,梅兒便在凌羽房中閒聊,凌羽突然靈機一動,叫來夥計,吩咐其去找裁縫。
梅兒聽說要做新衣服,登時開心起來,待夥計去了,湊到凌羽近前,笑眯眯地問道,“二哥,你是不是發財了?”
凌羽伸手掐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小丫頭!”
梅兒向後一縮,揉着鼻子說道,“哎呀,不說就算了,害得我一直怕把你吃窮了!”
凌羽哈哈大笑,從懷裡拿出兩張百兩的銀票,遞給梅兒,說着,“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吧,花沒了再找我要!”
梅兒接過銀票,一時愣住了,說道,“二哥,你莫不是劫道了吧?”
“你個臭丫頭,就不能盼我點好!”凌羽哭笑不得地說道,“拿去放心花吧!”
“二哥,原來你這麼有錢啊!”梅兒開心地說道。
“纔給了你幾百兩,就成有錢人了,你這要求也太低了!”凌羽笑道。
“這幾百兩夠普通人家活一輩子了!”梅兒仰頭說道。
“哈哈,這個你還記得,”凌羽一笑說道,“那只是普通的農戶,在這縣城之中,百姓的生活還是要好一些的。”
見梅兒乖巧地點頭,凌羽接着說道,“而且我們要去訪友,穿得太寒酸就不妥了。”
“啊,原來是爲了面子!”梅兒嘻嘻笑道。
“算是吧,”凌羽也不否認,忽然問道,“這些天來怎麼一直未見你練功?”
梅兒小臉一紅,說道,“有二哥在,哪還用得着小妹啊!”
凌羽搖頭說道,“有我在自然沒關係,可是我又不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擱下的好。”
“噢,知道了,”梅兒撅着嘴應道。
凌羽看着梅兒的表情,有些無奈,心裡卻在盤算着梅兒未來的出路,如果沒有得到功法,這件事還不急,現在卻不一樣了,總不能修仙路上還要帶個凡人吧,雖然小丫頭挺可人的。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送走了裁縫,凌羽吩咐其明早按着二人的身材,先送來兩套成衣,以供二人換洗,而梅兒更是特意囑咐,要了一套男裝。
第二天一大早,衣服便送來了,雖然不是量體而制,但二人的身材都沒什麼特別之外,故而穿着也算合體。
於是,凌羽穿了一套深藍色寬大長袍,梅兒穿了一身白色公子衫,緩步走在大街上,只走了一會兒,二人就發現,街面上的鋪面,除了早點之外,沒有一家開門。
就在二人暗自奇怪的時候,遠處有十餘騎呼嘯而來,看來人的穿戴,竟然都是衙差,而且爲首之人的衣着也是暗青之色,與王十三穿着一樣,顯然也是位捕頭。
凌羽看着遠去衆人的背影,皺眉不語,梅兒在一旁喃喃說道,“衙差們很急的樣子,不會是出什麼大案了吧?”
未等凌羽作答,二人身後傳來話語聲。
“停下,快停下!”
凌羽回頭看去,正是王十三。
王十三坐在一輛敞篷馬車上,急令着車伕停車。
隨着一聲馬的嘶鳴,馬車停下了。
“王捕頭!”凌羽一笑,抱拳拱手說道。
“遠遠地看着,我就猜到是凌兄弟!”王十三笑着說道。
“啊,王捕頭怎麼會猜到是在下呢?”凌羽笑問道。
“先上車,車上說!”王十三招呼道,而且很急的樣子。
凌羽猶豫了一下,還是帶着梅兒上了馬車。
車伕一聲吆喝,馬車繼續飛馳前行。
“其實一點也不難猜,這麼早就在大街上逛,而且穿戴整齊,閒庭信步,一定是初次來湄城的!”王十三說道。
“這是爲什麼呢?”凌羽追問道。
“嗨,這湄城與別處不同,居民大多晚睡睡起,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王十三不再細說,而是開始催促車伕。
凌羽一笑,隨口問道,“王捕頭,您這是急着去哪兒啊?”
“乾元大街出了命案!”王十三眉頭緊鎖,小聲說道,便又催促起車伕,“快,快點,都被他們甩開了!”
聞聽乾元大街,凌羽和梅兒不禁對視一眼。
凌羽皺眉問道,“他們,他們是什麼人?”
“就是前邊騎馬的那羣混蛋!”王十三憤憤地說道,再次催促車伕。
車伕似乎有些不勝其煩,小聲說道,“嫌慢你自己騎馬啊!”
“你說什麼?反了你了,還敢犟嘴!”王十三大聲訓斥道。
“不敢,不敢,”車伕連聲說道,不過還是以更小的聲音說了一句,“誰讓你不會騎馬了!”
凌羽聽了險些笑出聲來,堂堂一位捕頭,竟然不會騎馬,而且車伕都敢跟他頂嘴,看來這位王捕頭,要麼是太過平易近人,要麼是真的沒什麼威嚴。
“好了好了,趕路要緊!”凌羽連忙打着圓場,又再問道,“這太平盛世怎麼還出了命案了?”
王十三聞言,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看了看車伕,說道,“若大的湄城,有一兩起命案也是正常的!”
凌羽一點頭,口中說道,“也是,也是,是在下少見多怪了!”
車伕卻有些不屑地說道,“王大捕頭,在這湄城之中,若是出了點什麼事兒,別人不知道是很正常的,可是怎麼可能瞞得過我們車伕,我們這種人整日裡走街串巷,有什麼事我們會不知道,恐怕我們知道的一些細節,你們這些差官老爺都不知道!”
車伕說着,言語中竟然有些得意。
王十三看了凌羽一眼,嘴上懶洋洋地說道,“那敢情好,要不咱們現在就回去錄個口供,看看那幾件沒破的命案你都知道些什麼細節!”
“那些事兒我哪兒知道啊,”車伕連忙說道。
“你不是什麼細節都知道嗎,不是比老爺們知道的多嗎,怎麼又不知道了?”王十三不依不饒地問道。
車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趕緊打了自己一嘴巴,說道,“得,是小的多嘴,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小的一般見識!”
車伕說完,使勁地催了催馬。
“哎,這就對了,趕你的馬車就是了!”王十三與凌羽相視一笑。
王十三這時纔看向梅兒,問道,“這位公子是?”
梅兒咯咯笑道,“梅兒見過王捕頭。”
“梅兒?”王十三向凌羽投來求救了目光。
“她就是昨天的那位主子啊!”凌羽笑道。
王十三恍然道,“原來是令妹!”
“還請王捕頭見諒,她這也是爲了行事方便一些,”凌羽解釋道。
“無妨,無妨,我還奇怪呢,這是誰家的公子,生得這麼眉清目秀!”說着,王十三的目光不禁在梅兒的臉上多停了一會兒。
凌羽嘿嘿一笑,心裡卻在想着車伕的話,他覺得,有時候市井之徒說的未必都是假話,就如同廟堂之上說的未必都是真話一樣,當然凌羽並不會跟王十三說這些,他只是多看了車伕幾眼:破舊的灰布短衣,佝僂着身子,有些雜亂的髮髻。
凌羽突然聞到一股嗆鼻子的香味,他這才注意到,馬車行駛到了湄城的西北方向,湄山的山腳下,譽滿大夏的溫泉聖地,便是此處了。
馬車行駛到一座院落的門前停下了,而那撲面而來的香氣,正是來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