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在審問茶離這些土官,而周亮則率領着三千手下清理整個港口,土人的軍隊已經被他們迅速擊潰,這幫土人不但裝備差,而且也沒有什麼鬥志,畢竟幹陀利港也已經和平太久了,唯一對他們有威脅的也只有朱羅人,可是朱羅人的戰鬥力與他們也是半斤八兩,雙方打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進步。
面對周亮這幫兇狠的亡命徒,組織起來的土人軍隊僅僅只抵抗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潰敗了,隨後周亮就帶着人四處清剿這些殘兵敗將,另外幹陀利港還居住着不少的土人貴族,這些人也同樣養有私兵,遇到敢於反抗的土人,也一率處死,整個港口很快陷入到一片血海之中,街道之上到處都是屍體。
這種清理持續了一天一夜,等到第二天的傍晚時,周亮他們才徹底的控制住了整個幹陀利港,董清這時也從船上下來,然後從周亮的手中接管了整個港口,就像他們之前商量的分工一樣,周亮只管殺人,其它的事情都要由董清來處理。
幹陀利港在一天之內易主,這個消息也震驚了碼頭裡的所有商人,之前周亮四處屠殺土人軍隊時,這幫機靈的商人全都跑到了商船上,甚至不少人都想逃跑,不過董清的船隊卻封鎖了港口,一條船都沒能跑掉。
不過周亮雖然殺紅了眼,但他依然記得董清之間的吩咐,所以對港口的商人並沒有下手,除非對方主動反抗,這時所有的商人也都在戰戰兢兢地的等候着港口的消息。
董清接管了港口後,第一時間就是親自來到碼頭,然後通知所有商人,告訴他們港口已經由自己接管,以後來往的商船可以到港口停靠,而且日後港口收的稅將減少三成,港口提供的服務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對於董清宣佈減稅這件事,所有商人也全都高興的歡呼起來,畢竟幹陀利港的稅實在太重了,每次從這裡經過都要被扒一層皮,也多虧了海島的利潤豐厚,否則根本承擔不起這麼重的稅,而且佔據港口的董清一看就是宋人,以大宋的強盛,也更容易取得他們的信任。
不過就在董清安撫過海商後,也立刻有一批商人聯名前來求見,這些都是大宋的商人,他們也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個董清竟然只用了一天就打下一座港口,其中有些人隱約聽說過董清的名字,只是董家被滅門已經數年,董家的生意也敗了,所以很多人都對董清都不是很瞭解。
還是茶離之前居住的那座高樓,不過現在卻變成了董清的住所,他帶來的那些管事、夥計,這時也搖身一變成爲了港口的管理人員,這時都在樓下或碼頭上忙活,而董清則在三樓接風接見了那些大宋來的商人。
“參見董……董城主!”六個大宋的商人一同前來,見到董清也立刻行禮道,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董清,想到對方打下了幹陀利港,也算是一城之主,所以才稱董清爲城主。
“哈哈~,各位不必多禮,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城主,你們可以叫我董清或董掌櫃,至於幹陀利港這裡,以後就由我暫時管理,而且咱們同爲宋人,在外面也要互相照顧,以後你們的商船來這裡停靠,只需要交原來一半的稅收就可以了!”董清這時笑着開口道。
大宋的海商一般只在南洋一帶活動,很少會穿過海峽去天竺等地,主要是那邊實在太亂了,他們在那邊又沒有根基,哪怕被人殺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聽到宋人還有這樣的優惠,幾個商人全都是精神一震,對董清也更加親切了,只見其中一位鬚髮花白的老者這時打量了董清幾眼,隨後這纔開口道:“董掌櫃,你可是當年泉州大海商董良的兒子?”
“不錯,董良正是家父!”董清當即也回答道,只是提到父親,他的神情也有些黯然,因爲他又想到自己一家被滅門的慘案。
“原來如此,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在下許鬆,廣州人,當年也曾經與令尊打過一些交道!”只見這個老者許鬆也向董清介紹自己道,他其實也聽說了董家的一些事,畢竟李璋在泉州和廣州等地對胡商大殺特殺,當時可把不少人都嚇的爲之膽寒,而這些就是因董家而起,只是他怕引起董清的傷心,所以也沒敢提董家的慘案。
“原來是許伯父,在下也聽說過廣州許家的名號,一直想與您結識,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董清當下也十分客氣的道,海商都是在一個圈子裡混的,經常還會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對於一些有名的商人,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對方的名字。
看到董清說話如此客氣,許鬆等人也再次鬆了口氣,雖然都是宋人,但是在這孤懸海外之地,根本沒有任何的律法可言,特別是董清手中還握有重兵,整個港口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如果他真要對他們不利的話,他們也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董賢侄,你爲何忽然打下幹陀利港,雖然你現在控制了這座港口,但島上是土人的地盤,可能很快就會有土人的大軍前來,到時你們能守住這裡嗎?”許鬆也是個老油條了,聽到董清稱自己爲伯父,他也立刻接近了自己與對方的距離,這時也關切的問道。
許鬆也問出了其它人的心裡話,做爲宋人,他們其實從骨子裡瞧不起南洋的這些土人,只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爲了生意,他們來到港口也要對土人陪笑送禮,爲的就是求一個平安,現在董清佔據了港口,他們也有種揚眉吐氣之感,只是同時也在爲董清他們擔憂。
“不瞞許伯父,佛逝的土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們之前剛進到海峽,就遇到了一股海盜,幸好我帶的護衛較多,這纔打退了海盜,而且我親眼看到海盜逃進了港口,可是港口裡的土人非但不承認,更是禁止我們的船進港,爲此我才一怒之下殺進港口,沒想到土人實在太弱了,被我手下如此輕易的就佔據了港口。”董清這時義憤填膺的解釋道。
董清這種話恐怕也只能騙一騙小孩子,許鬆這幫海商聽後卻全都是一副見鬼的表情,因爲他們親眼看到董清的船隊中殺出數千人,做爲海商,他們的船隻主要裝的都是貨物,可是像董清這樣載着這麼多人,以他船隻的載重量,恐怕船上根本沒有貨物,所以他們幾乎可以斷定,董清肯定是衝着幹陀利港來的。
董清也沒打算讓許鬆這些人相信自己的鬼話,但有些事情只能說不能做,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反正現在是土人裝扮海盜攻擊他們在先,這對他來說已經有了足夠的理由,哪怕佛逝告到大宋朝廷他也不用擔心。
看破不說破,許鬆這幫人精當然都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這時只見許鬆乾咳一聲再次道:“原來董賢侄你也遇到了這種事,不眶你說,我們這幫人也是深受土人的盤剝之苦,這次董賢侄你能打跑土人佔據港口,對咱們宋人來說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許鬆的話一出,其它人也都是連連稱是,並且紛紛表示了對董清的讚許和佩服。看到這些人如此知機,董清也暗自點頭,隨後這纔再次開口道:“不過我們雖然是無意間打下了這座港口,但既然打下來了,就沒有放棄的道理,佛逝土人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座港口得天獨厚,自然要有德者居之。”
聽到董清的話,許鬆他們也全都嚇了一跳,以爲董清要在這裡自立爲王,雖然大宋不怎麼管海外的事情,但若是宋人在海外自立爲王,那也相當於脫離了大宋,日後恐怕想回大宋就有些困難了。
不過只見董清這時卻頓了一下接着又道:“不過董某自德行太淺,所以我打算上表朝廷,請朝廷派駐官員接管這裡,這樣一來,日後咱們宋人經過這裡時,也不必像以前那樣,即交了錢卻還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董清最後的那句話也說到了許鬆等人的心裡,只要是走過佛逝海峽的商人,就沒有人不對當地的土人恨之入骨的,只不過他們強龍難壓地頭蛇,也根本不敢得罪對方,現在總算是有人替他們出了口氣了。
“董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雖然在官場上咱們能搭上幾句話,可也僅限於地方,像你的說這種事,恐怕要上報京城,對此你可有把握嗎?”這時只見一個年輕一些的海商遲疑了一下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道。
他們海商雖然十分賺錢,但地位卻十分低下,像董清佔據港口這麼大的事,必須有路子才能上報給朝廷,所以他其實也是在懷疑董清的門路。
董清等的就是對方這句話,他其實之所以見許鬆這些,正是需要借他們之口傳遞出一些消息,從而吸引更多的宋商前來,所以只見他這時淡定的一笑道:“各位放心,在下不才,曾經受到京城一位貴人的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