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魯智深和林沖點點頭,也不敢耽誤,趕緊跑向東邊的那個耳房,不消片刻,就見魯智深揹着一個人與林沖走了出來。
眼見如此,蔡攸趕緊也跑過去,詢問道:“魯大哥,花榮怎麼樣了?”
魯智深將花榮放下,長出一口氣,說道:“估計是被藥倒了,倒無性命之憂!”
這時,林沖說道:“不過那兩個隨行的官差卻沒那麼好運,已經被人給結果了!若不是我們進去的及時,想必花榮也已成了這些賊人的刀下之鬼!”
蔡攸點點頭,而後吩咐說道:“魯大哥,麻煩你將花榮揹出去!林教頭,你與武都頭把這些捆綁的賊人統統押出去再說!”
衆人自是點頭答應,魯智深.一把又將花榮背起,大踏步朝着外面走去,而林沖和武松則按照蔡攸的吩咐,將已經五花大綁的賊人押出客棧去。
趙桓剛纔受到驚嚇,心中自是惱.怒,爲發泄憤怒,見一個夥計踹上一腳,而那個客棧老闆最慘,直接被趙桓打得鼻青臉腫,連連求饒。
片刻之後,蔡攸等人就押着客.棧的老闆夥計走了出來,而這時,李逵、時遷等人也趕了過來,眼見如此情形,心中頓時通明。
“好啊!原來這還真是一家黑店!”
李逵頓時火冒三丈,直接過去揪起客棧的老闆,不.由分說先打了三拳,而後大聲訓斥道:“你這廝真是黑了心,敢做這謀財害命的勾當!”
客棧老闆哪裡吃得消李逵這三拳,頓時被打得七.葷八素,兩眼直冒金星,擡眼見到李逵這等凶神惡煞的模樣,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不禁哭喊着求饒道:“黑爺爺饒命,小人也是爲了混口飯吃,才領着小的們在這裡幹起這等營生。”
“混口飯吃?哼!”
這時,蔡攸走過來,冷冷注視着客棧老闆說道:“真.是個好理由!你們身上也都帶着功夫,單憑這點,在哪能混不到一口飯吃?偏偏要去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想必這些年來,折在你這間黑店裡的人不再少數吧,你們可真是一些豬狗不如的東西!”
蔡攸話語連珠,.字字如磯,像百十根鋼針扎進客棧老闆的心窩,而客棧老闆竟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腦袋耷拉着,也不再開口求饒。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麼!”蔡攸冷哼一聲,說道:“今**們遇到我,也算是你們大限到了!”說罷,蔡攸把李逵叫過來,吩咐道:“鐵牛,我交給你一項任務,你馬上帶着幾個人,王這客棧裡澆些火油,而後一把火燒個乾淨!”
“大掌櫃的!這些事情,俺最在行!”李逵哈哈一笑,便一腳把客棧老闆踹到一邊,而後從身後喚過幾人,又進到了客棧之中。
而這時,花榮被灌進一口熱湯,不消片刻,也漸漸轉醒,睜眼看到如此情形,亦是恍然在夢中一般,而楚奇則細細將其中究竟全數告訴花榮,花榮聽完之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走到蔡攸跟前,當面跪倒在地,連聲謝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蔡攸趕緊上前扶起花榮,微微笑道:“花兄不必如此!只是我等來遲一步,沒能救得了那兩位公差!”
想到這裡,花榮亦是叫苦不迭,只得哀嘆一聲:“哎,只能怪我時運不濟,怨不得旁人!”
這時,武松卻是說道:“花兄弟,那兩個胖瘦官差如此欺負你,着實是可惡之極,這般死於非命,亦是活該!”
花榮搖搖頭,嘆氣說道:“兄長有所不知,小弟是受刑的犯人,如果沒有這兩位官差,我是不能進入此地的牢營的。”
魯智深瞥了花榮一眼,說道:“花兄弟,這有什麼難處,你把這裡的情況據實稟報便是!”
“哎,如果可以這樣的話,小弟就不會這般爲難了!”
花榮輕嘆一聲,頗爲無奈的說道:“那些當官的是不會相信我的,而後牢營中的差撥大人是瘦官差的表親,如果得知瘦官差死於非命,定會誣陷於我的!”
“既然去不得,花兄弟,倒不如解了鐐銬,返回家中!”魯智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道。
花榮聽的更是直搖頭,苦着臉說道:“萬萬使不得的,小弟家有賢妻,上有父母,如果回去,豈不是害了他們!”
聽到這裡,魯智深亦是懊惱不已,說道:“這去也不行,回也不行,到底該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時,只見那客棧之中,燃起了滔天大火,不消片刻,被風捲起的火焰瞬間就吞沒了整間客棧。
“我的客棧啊?!”眼見如此,客棧老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奮力哭喊一聲,便直直昏倒在地。
“活該!”
衆人對於客店老闆,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不約而同的拍手叫起好來!
就在這時,蔡攸思索片刻,而後對着花榮說道:“花兄,在下看來,你也並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那爲何會深陷刑獄之中呢?”
花榮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哀聲說道:“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我原本是山東道巡河節度使手下的一員副將,只因爲一次醉酒之後,口出狂言,擅議朝綱,所以才被罷去官職,刺配到這裡!”
“什麼?只因爲說錯一句話,就被免官刺配?這不是小題大做嗎?真是豈有此理!”魯智深重哼一聲,不禁爲花榮鳴起不平來。
“竟是這樣?!”
蔡攸心中暗自計較一番,而後把趙桓拉到一旁說道:“二掌櫃的,依我看,要不咱們先行收留花榮如何?等咱們尋回子母參後,你我再爲他做個見證!”
趙桓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沒有考慮就說道:“你是大掌櫃,這些事情便由你決定就行,無須和我商量的!”
看着趙桓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蔡攸亦是無可奈何,當下便轉向花榮,定定說道:“花兄,既然你現在是進退維谷,不妨就跟隨我們去關外吧?”
“去關外?可是。。。”花榮面色猶豫,先是看了看蔡攸,再是看看手上的鐐銬,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花榮心中的顧慮,蔡攸自然十分清楚,當下笑着說道:“花兄,你且放心,我們這次去關外只是去辦一件事情,還是要回來的!而且既然我敢收留你,那麼我必定有辦法和能力免去你身上的官司,這樣一來,你也不會爲自己的前途而擔憂,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聽到這裡,花榮不禁眼前一亮:“此人雖是商賈打扮,但是舉止談吐卻是不俗,應該不是一般人物,既然他肯出手相助,我投靠他便是,反正眼下我也無處可以容身!”
當下,花榮拿定主意,便單膝跪地,誠懇說道:“恩公,小人日後全部憑仗您了!鞍前馬後,刀山火海,小人萬死不辭!”
蔡攸微笑着點下頭,將花榮扶起,說道:“花兄,既然如此,你也就做爲我們茶隊的武師吧?”
“是!”花榮感激的看了蔡攸一眼,抱拳說道。
這時,魯智深走過來,拍着花榮的肩膀呵呵笑道:“花兄弟,我家大掌櫃可不是一般人物,你吃不了虧的!”
花榮點點頭,朝着衆人拱手說道:“小弟初來乍到,萬望衆位弟兄多多幫助纔是!”
武松哈哈笑道:“好說,好說,都是自家弟兄,日後互相幫襯着便是!”
就在此時,李逵帶着那幾個隊員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頗爲得意的說道:“大掌櫃,你看俺這把火放得如何?”
蔡攸再次把目光瞟向客棧那邊,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偌大的客棧已經被熊熊大火燒的所剩無幾了。
眼見如此,蔡攸自是心中暢快,當下看着李逵,笑呵呵說道:“這一把火燒的好,燒的好啊!”
聽到蔡攸的讚譽,李逵心中高興,哈哈大笑道:“大掌櫃,俺雖然把這賊窩給燒了,但是裡面的吃食卻帶了出來,對了,俺還帶出來好幾罈美酒呢,正好路上解解饞!”
“嗯,也難爲你想的周到!”蔡攸點點頭,擡頭看了看蒙亮的天色,對着衆人說道:“好了,通知下去,準備啓程!”
聽到蔡攸吩咐下來,衆人自是不敢延誤,當下就各自準備去了,而楚奇則走過來,皺着眉頭說道:“大掌櫃,這些客棧的夥計該如何處置呢?”
這時,除了那個暈倒的客棧老闆以外,其餘的夥計連連給蔡攸磕頭作揖,連聲討饒:“大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饒命啊!”
蔡攸輕看了他們一眼,淡淡的說道:“綁就不必給他們鬆了,能逃出去的,算是他們的造化,不能逃出去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得了!”並不是蔡攸沒有憐憫之心,而是他們作惡多端,着實該由此報應。
聽到這裡,楚奇先是一楞,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此時,衆人也已經準備妥當,便又開始踏上去關外之路。
此地原本就是宋境和關外接壤之處,所以不到一日的時間,衆人便已出關,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才邁出一小步,前面的路還很長很長。
茶隊一路之上,除了沿路補給之外,並沒有過多歇息,但是等真正到達東北一帶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了。
而此時,也真正到了東北最爲嚴寒的一月份!大家都隨身穿上了棉衣棉褲,就連馬背上都披上了毛毯。
看着這一片蒼茫的雪白,蔡攸不禁感慨萬千:“我們總算是到了!”說罷,蔡攸回頭看了一眼楚奇,當下問道:“楚先生,我們從東京城到此處,總共花費了多長時間?”
這時,楚奇騎馬上前,心中琢磨片刻,便說道:“大掌櫃的,咱們已經整整走了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
蔡攸搖頭苦笑一聲,看來滿打滿算,來回的行程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這樣一來,尋找子母參的時間就更少了。
當下,蔡攸不禁吐了一口濁氣:“哎,如果現在有火車便好了,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這裡!”不過蔡攸也知道,心中所想在此時此刻只能是一個空想而已,永遠也不可能變成現實!
看着蔡攸略微陰沉的臉色,楚奇心中一嘆,卻是微微笑道:“大掌櫃,這裡的景緻果然與中原大有分別,羣山連綿起伏,層巒疊嶂,再加上皚皚白雪覆蓋其上,一番銀裝素裹。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心中倍感舒爽!”
這時,趙桓使勁裹着貂皮大衣,哆哆嗦嗦的說道:“景色雖然獨特,卻着實是寒冷之極!讓人受不了啊!”
蔡攸看着趙桓那副窩窩囊囊的模樣,亦是哭笑不得:“整個茶隊之中,就數這小子穿的厚實,竟然還敢叫冷?”
話雖如此,蔡攸還是解下腰間的酒袋,遞給趙桓:“給,既然你冷,就喝些酒暖暖身子吧。”
“嘿嘿,還是蔡少關心我!”
趙桓心中一喜,便接過酒袋狠狠灌了一口,而後抹抹嘴說道:“大掌櫃,咱們去哪裡尋找子母參啊?”
“嗯?”
蔡攸奇怪的看了趙桓一眼,聳聳肩膀無奈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當然是走到哪,問到哪嘍!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吧!”
聽到蔡攸這話,趙桓心中也頓時沒了底氣,趕緊把酒袋還給蔡攸,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還是趕路要緊!”
“呦,倒是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在乎趙雅的!”
蔡攸心中暗笑一聲,便朝着後面喊道:“弟兄們,繼續前行!”
約莫又行進了半個時辰,茶隊翻過一座高嶺,便來到一處平褶之地,卻不想還沒走多久,就看到前面不遠處圍了一圈人。
“不好,大掌櫃,前面的好像是遼兵!”這時,楚奇臉色一變,緊張的說道。
當下,蔡攸心中一凜,便把目光瞟向了前方,果不其然,前面竟是七八個騎兵,從衣着打扮上,無疑就是契丹人,而被圍他們在中間的,也是穿着奇異服飾,但卻不知道是哪裡人。
“果然是遼兵!”蔡攸輕哼一聲,沉聲說道。
這時,趙桓走上前來,頗爲擔心的說道:“大掌櫃,現在該如何是好?”
蔡攸輕看了趙桓一眼,淡淡說道:“自然是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趙桓似乎還有些猶豫,又說道:“如果那些遼兵爲難我們,又該如何?”
“他敢?!”
李逵鼻子一哼,晃了晃手中的兩柄板斧,不屑的說道:“如果他們膽敢來犯,定要讓他們吃爺爺一斧!”
“鐵牛,萬萬不可!”蔡攸眉頭皺起,大聲叱喝一句,而後對着衆人囑咐道:“大家別忘了,我們今次前來,並不是來找遼人麻煩的!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輕舉妄動,如果誰敢私自行動,壞我大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罷,蔡攸便又深深的看了李逵一眼,當下,李逵自是無可奈何,只得撇撇嘴,低下腦袋。
眼見如此,蔡攸臉色一整,輕輕揮下手,沉聲說道:“繼續前行!”
再把目光轉向那七八個遼國騎兵,只見爲首的遼兵手中掐着一個女孩白淨的脖子,滿臉陰笑的說道:“喂,你們這些賤民,識相的話,趕緊拿銀子過來!不然的話,休怪我下手無情!”而他手中的女孩則嚇得花容失色,已經發紫的嘴脣禁不止陣陣顫抖。
眼見妹妹被遼兵挾持,完顏阿骨打自是怒不可遏,當下上前一步,指着爲首的遼兵說道:“忒!你膽敢傷我妹妹分毫,我定然繞不過你!”
“什麼?你們這些賤民,還敢頂嘴!難道你想讓老子掐死她麼?”說着,遼兵校尉眉尖一挑,不禁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而那女孩的身子當下一僵,臉上顯出極度痛苦之情。
“軍爺,軍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就在這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趕緊拉住完顏阿骨打,示意他不要說話,而後笑眯眯的對這遼兵校尉說道:“軍爺,有話好商量,好商量,不就是幾個銀錢麼,官爺你說個數,我們幾個湊一下,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慶叔!這些狗咋種憑什麼欺壓咱們女真族,難不成咱們女真還真的怕了他們遼人?!”完顏阿骨打卻是心中不服,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
烏延慶苦笑一聲,輕聲嘆道:“大王子,人在屋檐下豈能不低頭?更何況洪茹小姐現在還在他們手上呢!”
“哈哈,終於來了一個明事理的!”
遼兵校尉得意的哈哈大笑一聲,而後慢悠悠的伸出無根手指,說道:“我也不多要你們的錢財,只要你們能給我們弟兄五千兩白銀茶水錢,我便自會放了這個小妞!”
“什麼?五千兩白銀!”聽到這個數字,烏延慶頓時被梗在當朝,如癡呆了一般。
“簡直是混賬透頂!我們身上哪裡有那麼多的銀子!還敢口口聲聲說是茶水錢,難道不怕撐死你們嗎!”完顏阿骨打怒吼一聲,看似快要暴走,而其餘的女真人也是心中憤憤不平,義憤填膺的盯着這七八個遼國騎兵。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