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耶律延禧,你着實是過獎了!”說着,蔡攸略微遲疑片刻,接着說道:“不過,你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爲,你已經放棄抵抗了!”
耶律延禧輕哼一聲,緩緩說道:“蔡攸,難道此刻,朕還有別的選擇麼?”
蔡攸摸摸鼻子,定定的看着耶律延禧,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只要你配合我,那麼我自是可以保證你的安全!當然,你的皇位我只是稍稍借用些時間,到時候會一併還給你的!”
當下,耶律延禧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眼中盡是狐疑和擔憂之色,尋思片刻後,方纔說道:“蔡攸,你能否告訴朕,你借用朕的皇位到底要意欲何爲?”
“一定要說嗎?”
蔡攸臉上的表情很是隱晦。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而耶律延禧當下就說道:“如果你肯說的話,朕自是樂於傾聽!”
“那好!既然你問起來,那麼我也就索性告訴你!”
蔡攸眼簾低垂,緩緩說道,而楚奇卻是臉色稍變,趕緊拉住蔡攸的衣角,低聲勸道:“大人,切不可如此託大,小心有變!”
蔡攸微微一笑,輕拍下楚奇的肩膀,笑着說道:“楚先生,無妨的,他可是金口玉言,咱們怎麼能駁了他的面子呢?”
當下,蔡攸目不轉睛的盯着耶律延禧,而後一字一句說道:“我便是爲了報仇!”說着,蔡攸眼中竟然迸射出道道駭人的精光。
耶律延禧雖也是久經大的陣勢,但是此刻,亦是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從蔡攸眼中射出的精光,彷彿匯成了一座牢籠,將耶律延禧完全籠罩在其中。
眼見如此,耶律延禧不禁暗自駭然,其實他也早已經料到蔡攸會這樣說,畢竟耶律憲宗害死蔡攸一家,試問蔡攸怎能會放過耶律憲宗呢!
“不行!朕得好好想想辦法。萬不可讓皇位落在此子手中,以蔡攸的能力,天知道會搞出什麼事情來,一個不好,可就會讓我大遼的江山毀於一旦!可是,朕又該如何是好呢?如果強自打將出去,肯定是希望渺茫的,倒不如。。。。。”
這時,耶律延禧眼珠子一轉,而後緩緩說道:“蔡攸,朕與你做一筆交易如何?”
“哦?”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眉尖一挑,眼中盡是奇怪之色,不覺說道:“說來聽聽?”
耶律延禧深吸口氣,徑直說道:“蔡攸,你抓朕,也只不過是爲了報仇而已!倒不如你今次放過朕,而朕則替你報仇!”
說到這裡,耶律延禧不禁偷眼看了一下蔡攸,倒要看看蔡攸作何想法,卻不想蔡攸竟面無表情。只是當下,耶律延禧心中一沉,但也沒有放棄嘗試,繼續說道:“朕知道,如果不是王銑父子從中內應,惠親王的二十五萬大軍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攻破東京城!而你父母和妻兒的死,雖然有惠親王有着莫大的關聯,但是罪魁禍首應該是王銑父子!只要你放過朕,朕向你保證,三日之內,一定見王銑父子的人頭雙手奉上,此外,朕也會下道聖旨,讓惠親王馬上帶着兵馬撤出宋境,還大宋一個太平!如何呢?”
看着耶律延禧滿臉希冀的模樣,蔡攸不禁暗笑一聲,說實話,耶律延禧開出的條件,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同時這也是蔡攸想要的最終結果,那便是王銑父子同時授首,大遼的軍隊全部被清掃出宋境。
但蔡攸卻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而眼見如此,耶律延禧不禁皺起眉頭,疑惑重重的問道:“怎麼?難道朕開出這樣的條件,你還不滿意?”
“不!”
蔡攸臉色一整,而後沉聲說道:“耶律延禧,你開出的條件,我很是滿意。但是我卻不能接受!”
“這,這叫什麼話!”
耶律延禧苦笑一聲,暗自計較片刻,咬着牙說道:“只要你放過朕,條件還可以商量,你放心!朕乃是九五之尊,金口玉牙,一定會說話算話的!”
蔡攸卻依舊不爲所動,緩緩朝着耶律延禧擺擺手,定定說道:“你着實是誤會了!你開出的條件已經很高了,但是有一點你要清楚,我要自己報仇,而不是讓你替我報仇!”
說罷,蔡攸緩緩從椅子上站起,雙眼微眯着說道:“我一定要親手把王銑父子的狗頭剁下來,不然的話,難消我心頭之恨!當然,還有那個惠親王,我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聽到這裡,耶律延禧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乖乖的閉上了嘴,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被無情的撲滅,他知道。無論他開出怎樣的條件,蔡攸也不會答應的!
當下,蔡攸也不再耽擱,徑直從懷中掏出一個花色小瓷瓶,送到耶律延禧面前:“耶律延禧,多餘的廢話我也不便多說,只要你喝下這個,我便不再爲難與你!”
“這,這是什麼?。。。。”
看着蔡攸手上的這個花色瓷瓶,耶律延禧臉色驟變,瞳孔禁不住猛地收縮起來。竟然向後接連退了兩步,彷彿見到了怪物似的。
眼見如此,蔡攸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你不必驚慌,我既然答應過你不害你性命,那麼就一定會遵守諾言的!”說着,蔡攸晃了晃手中的瓷瓶,接着說道:“這裡面裝着的,並不是穿腸毒藥,而是一種藥酒!名叫‘千日醉’!”
“千日醉?”
耶律延禧默唸幾遍,隨即定定的看着蔡攸,嘆氣說道:“蔡攸,你可真是厲害!竟然能逼着一個皇帝喝下這千日醉!”
當下,耶律延禧就從蔡攸手中接過瓷瓶,徑直打開蓋子,已然做好了喝下去的準備。
難道耶律延禧真的會如此順從麼?當然不會!
就在耶律延禧即將喝下去的一剎那,耶律延禧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異色,而後低吼一聲,先是將手中的瓷瓶朝着一旁扔過去,而直接則徑直衝向房門處。在他看來,只要他將手中的千日醉扔出去,那麼蔡攸一定會下意識的去接,而他便可以趁着這個機會逃將出去。
可是這次,耶律延禧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蔡攸根本沒有去管被耶律延禧扔出去的那個瓷瓶,而是徑直朝着耶律延禧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蔡攸的身影一閃而過,瞬間就出現在耶律延禧之前,而眼見如此,耶律延禧心中的驚駭之意自是難以言明。他原本以爲這次興許可以擺脫蔡攸,卻不想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其實,蔡攸心中早有防範,但看到耶律延禧如此的不配合,心中自也是惱火不已,當下也顧不得下手輕重,直接朝着耶律延禧胸前兩處大穴點去,而耶律延禧原先還有些反抗之力。但是現在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片刻後,耶律延禧只覺得身前一滯,就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蔡攸,你,你對朕做了什麼?”??當下,耶律延禧驚疑不定的看着蔡攸,急聲說道。
蔡攸暗哼一聲,臉色陰沉的可怕,冷冷說道:“耶律延禧,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既然你不吃敬酒,那麼也就只好吃罰酒了!”
但是驚駭之餘,耶律延禧眼中卻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反而還有種有恃無恐的味道,因爲他已經看到,裝着千日醉的那個瓷瓶已經被他扔在地上,摔的粉碎!
這時,楚奇走上前來,捧着摔碎的瓷瓶,頗爲焦慮的說道:“大人,千日醉已經被這廝摔碎了,這可如何是好?”
“大人!”
武松也走上前來,臉色不善的看了耶律延禧一眼,而後說道:“既然這廝好生不識擡舉,倒不如讓我先教訓他一下,看他還敢不敢再耍什麼心眼!”
蔡攸臉色卻絲毫沒有發怒的跡象,反而輕笑起來,而眼見如此,耶律延禧心中卻感到一陣發毛:“真是奇怪,千日醉都已經被朕打碎了,蔡攸爲何還會笑得出來呢?”
“耶律延禧,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
蔡攸目光一沉,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先是打開瓶蓋聞了聞,而後做出一副很是受用的模樣,笑眯眯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吧,剛纔我只不過是爲了試探你一下,所以那個花色瓷瓶裡裝着的根本不是千日醉,而是一些清水而已!”
說着,蔡攸饒有興致的在耶律延禧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黑色瓷瓶,緩緩說道:“這裡面裝着的纔是名副其實的千日醉!”
“什麼?!”
聽到這裡,耶律延禧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不禁吃力的吞了口塗抹,而後恨恨說道:“蔡攸,你可真是個魔鬼!”
“魔鬼?”
蔡攸眉尖一挑,嘿嘿一笑,而後沉聲說道:“先前,也有幾人這樣評價過我,但是我卻絲毫不在意,因爲對待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我寧肯做這樣的魔鬼!”
說罷,蔡攸緩緩將黑色瓷瓶送到耶律延禧嘴邊,而後笑眯眯的說道:“耶律延禧,原本我也不想這樣做,這都是你逼我的!”
“蔡攸,你可不要胡來啊!”
此刻,耶律延禧眼中盡是驚恐的神色,因爲他知道,只要他喝下這瓶千日醉,那麼他可就只能受蔡攸隨意擺佈了。
“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
當下,蔡攸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寒意,不由分說便將耶律延禧的嘴捏住,而後將瓷瓶中的藥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你,你。。。。”
只是一剎那間,耶律延禧就感覺到頭腦一陣眩暈,就像喝醉酒了一般,而片刻之後,耶律延禧的腦袋彷彿被塞滿了漿糊似的,昏昏沉沉,已經渾然沒了意識,就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約莫過了兩分鐘左右,耶律延禧的眼皮子漸漸不支,??終於合了上去,腦袋也瞬時耷拉了下來。
“咦?真是想不到,這藥效竟然如此之快!”
眼見如此,蔡攸稍稍感嘆一句,便又上前檢查一番,最終才確認下來,耶律延禧的確是醉過去了。
而這時,武松摸着下巴,略微思索片刻,而後說道:“大人,既然這藥酒名叫千日醉,顧名思義,那便是說只要人喝下去,就會醉倒千日。這可整整就是三年啊?”
蔡攸略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武都頭,你着實是言過其實了!蘇雪說過,這藥酒雖然名叫千日醉,但卻並非可以醉倒千日,不過一個月還是可以的!”
聽到這裡,楚奇不禁點頭說道:“嗯!原來竟是如此!小可還以爲咱們要白白養活這個醉倒的皇帝三年呢!”
當下,蔡攸暗自運氣,朝着耶律延禧的罩門輕拍打兩下,穴道就立馬解開,而耶律延禧也順勢軟到下來。
眼見如此,武松眼神一緊,趕緊上前一步,將耶律延禧扶住,徑直問道:“大人,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蔡攸先是看了耶律延禧一眼,而後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接下來,咱們便要帶着耶律延禧離開大遼皇宮!對了,武都頭,你先將耶律延禧的衣服扒下來,而後讓孫德廣換上!”
武松點點頭,便半拖半扶着耶律延禧走向牀邊,而此時,蔡攸便又來到孫德廣面前,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話,就只是靜靜看着孫德廣,而目光中盡是咄咄逼人的凜冽。
孫德廣卻是被蔡攸看得心裡直髮怵,不禁吞吞吐吐說道:“蔡大人,您這是。。。。。?”
蔡攸輕哼一聲,沉聲說道:“孫德廣,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面,如果你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就趕緊趁早說出來,不然到時候出了問題,我可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沒了,沒了!”
對於蔡攸的手段,孫德廣可是見識過了,當下臉色一變,連連擺手說道:“蔡大人,小人只是隱瞞了這件事情,其餘的再也沒有隱瞞了!”
看着孫德廣這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蔡攸也知道,他是萬不敢再有所隱瞞的,當下,蔡攸深吸口氣,定定的看着孫德廣說道:“孫德廣,接下來的事情想必就不用我對你說了吧?等我們帶着耶律延禧離開皇宮之後,你就是如假包換的大遼天祚皇帝!”
頓時間,孫德廣眼中就隱約射出興奮莫名的光芒,點頭說道:“多謝蔡大人成全!”
蔡攸暗哼一聲,隨即說道:“孫德廣,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我會把楚先生留在這裡,至於你平日裡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就按照楚先生所說的去辦!”
至於這點,孫德廣倒是答應的十分爽快:“蔡大人放心便是,小人一定聽從楚先生的!”
蔡攸輕嗯一聲,接着說道:“孫德廣,你還記得我昨天對你所說的話吧,如果你想安穩的做好這個冒牌皇帝,我就必須對你約法三章!”
“呃,蔡大人,什麼約法三章啊?”
看着孫德廣那副癡呆一般的表情,蔡攸微微一笑,而後定定說道:“第一,不可妄言,你要知道,言多必失!第二,不可離開皇宮,第三,也就是最爲重要的,你切不可染指耶律延禧的女人,只要你做到以上…,那麼你便可以安穩的坐在這個寶座之上!”
而孫德廣眼珠子一轉,一臉希冀的說道:“蔡大人,如果公公非要給我安排臨幸妃子呢?”
“哎呦,這個傢伙,還真有偷腥的想法呀!”
蔡攸暗哼一聲,搖頭說道:“這個好辦,你可以說你的頸椎病剛好,需要固本培元,是不可以過度勞累的!”
聽到這裡,雖然孫德廣心中頗爲不願,但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他的小命掌握在蔡攸手中呢!
當下,孫德廣耷拉着腦袋點點頭,而後有氣無力說道:“是,是!小人遵命便是!”
眼見孫德廣如此配合,蔡攸心中也自是歡喜,緩緩說道:“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平日裡你多加留個心眼,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
“呃,對了!”
孫德廣似乎想起什麼,滿臉堆笑的說道:“蔡大人,既然您要離開,那麼就多給小人幾顆解藥吧?”
“我就知道,這個小子一定會有此一問!”
蔡攸暗笑一聲,卻是面不改色的說道:“你不必擔心,解藥我每個月會按時送到楚先生手中,再讓楚先生轉交給你便是!”
其實,解藥也是蔡攸控制孫德廣的一樣法寶,畢竟孫德廣要冒充的不是常人,而是大遼的皇帝,手中所掌握的權利自是不可小覷,所以蔡攸除了派楚奇監視孫德廣外,還特意留下了這個解藥,以防被孫德廣反水。
既然如此,孫德廣也無話可說,只是點點頭,說道:“那好,一切就聽從蔡大人的!”
“嗯!”
蔡攸答應一聲,隨即朝後面一看,發現武松早已經將耶律延禧脫得精光,當下便對着孫德廣說道:“孫德廣,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去換衣服吧!”
孫德廣自然沒有異議,立馬點點頭,便朝着牀邊走去。。。。。。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