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俊平換上公服,那邊有家僕也已經牽馬過來,張俊平翻身上馬,疾馳而出,快馬加鞭來到皇宮外面。
此時皇宮外面已來了好多人。
文武大臣,勳貴,皇族子弟,都來了,嗚嗚泱泱的圍在皇宮外面。
禁軍,龍神衛正在忙着救火。
奈何火勢已經起來,單靠人力拎水,根本撲不滅這熊熊烈火。
“曹家哥哥,裡面什麼情況?”張俊平在人羣裡見到熟人,曹家的曹僖,忙打馬過去詢問情況。
“着火的是玉清昭應宮,官家只是受驚,人沒事!相公們已經進去給官家請安了!”
“官家沒事便好!”張俊平點點頭。
皇帝沒事,自己這隱藏職業就廢不了。
“只是可憐,裡面的道士一個都沒跑出來!”曹僖又補充了一句。
張俊平眼睛眯了一下,看着笑眯眯的曹僖,很顯然曹僖知道點什麼。
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張俊平大體也能猜到。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這熊熊燃燒的烈火,分明就是真宗皇帝趙恆心中的怒火。
皇宮內城城牆上,真宗皇帝還有皇后劉娥,以及剛剛覲見的幾位相公,八王爺等諸位皇室王爺都站在城牆上,看着熊熊燃燒的玉清昭應宮。
真宗皇帝面色冷冽站在最起面,後面的相公,王爺都沉默着,不敢吱聲。
大家都能理解皇帝趙恆心中的那股怒火,也都清楚,只是燒一個玉清昭應宮,已經是皇帝趙恆極力壓制的結果。
換成在座任何一個人,死了五個兒子,四個女兒,最後發現居然是丹藥的丹毒所致,他們可能比真宗皇帝的反應更加激烈。
熊熊烈火染紅了汴梁的半個天空,開封府的老百姓也都紛紛走出家門,惶恐不安的遠遠看着皇城的方向,心裡暗暗祈禱,官家平安。
在老百姓樸實的心裡,皇帝就是他們的天,皇帝要是出事,那就等於天塌了!大宋的皇帝還不錯,這天不錯!最起碼他們能夠吃飽穿暖,不用擔心挨餓受凍。
真宗皇帝站在城樓上,不走不動也不說話,其他人也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包括皇城外面的文武大臣,都靜靜看着熊熊燃燒的玉清昭應宮,什麼也做不了。
真宗皇帝在城牆上站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轉身離開。
真宗皇帝離去的背影,步履有些艱難,蹣跚,但是腰挺得筆直,直到轉過牆角,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真宗皇帝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嚇得大太監周懷正和皇后劉娥趕忙上前攙扶,周懷正正要讓人去請御醫,真宗皇帝死死抓住周懷正的手,“不要御醫,扶我回去!”
這就是帝王,哪怕是要死,也不希望臣子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張俊平也跟着在皇城外面站了一夜,滿朝文武同樣站了一夜,像是在爲多災多難的玉清昭應宮送行。
玉清昭應宮用了八年的時間,纔剛剛建成,如今一場大火,付之一炬。
張俊平知道,這是自己這隻小蝴蝶煽動翅膀,帶來的變化,雖然最終還是沒有擺脫被燒燬的命運,但是比歷史早了十一年。
這時宮裡傳來旨意,今日不早朝。
這也算是體諒大家,站了一夜,讓大家回家休息。
張俊平這樣的武將還好,站一夜也不過是腳有點發酸,那些文臣可就慘了,一個個腰痠背痛腳抽筋,互相攙扶着,連馬都上不去,還是禁衛軍幫忙把他們託上馬。
北宋時期,對轎子的使用有嚴格規定,轎子只是皇帝和嬪妃的代步工具,其他人是沒有資格享用的,就連宰相這樣的高官也只能騎馬,不能坐轎。
也只有四朝元老文彥博因年老體弱,才被皇帝特許坐轎上朝;歷史上另外一位名人,司馬光,因爲年老有病被哲宗皇帝特許可以坐轎,但是他愣是再三推辭不敢坐轎。
一直到了南宋,因爲江南多餘,騎馬不便,這才正式開啓了文官坐轎,武官騎馬的潮流。
神龍衛忙活了一夜,也沒有把火撲滅,玉清昭應宮的大火還在熊熊燃燒,映着朝霞把真宗皇帝的神道教埋葬。
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張俊平卻不能回家,今天上任,要去東宮值班。
策馬來到慶寧宮,慶寧宮就是太子居住的地方,有一道側門,直通馬行街。
來到慶寧宮,張俊平下馬,對着守宮門的禁軍班直亮出自己的腰牌。
“見過左庶子!請!”守門禁軍班直很是客氣,一邊問好,一邊打開宮門,讓張俊平進去。
不能不客氣啊!
他們不認識張俊平,可是認識這匹馬,這是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馬,皇后娘娘賞賜給神龍衛四廂都指揮使劉美的坐騎,烏騅馬。
通過烏騅馬,自然就把當今開封府第一狠人,聯繫起來了。
張俊平現在可是名揚開封府,傳奇式的人物,號稱開封府第一狠人。
動輒殺人,血洗地下賭坊,血洗道觀,拿殺人當成兒戲的狠人。
最厲害的是,這位殺了人,不僅沒事,還升官了,十八歲的正六品左庶子,太子殿下的近臣,以後前途無量啊!
張俊平把馬交給禁軍班直照顧,步行走進慶寧宮。
“見過大王!”張俊平對着太子趙禎拱手施禮。
此時的仁宗皇帝還是太子,還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你就是父皇新封的左庶子?”太子趙禎好奇的打量着張俊平,怯生生的問道。
“正是臣下!”
“見過張師傅!”太子像小大人似的一板正經的對張俊平行禮。
張俊平側身受了趙禎半個禮。
“父皇讓張師傅教我太極拳,咱們什麼時候開始?”太子趙禎有些興奮的問道。